弥天大阵当中正有很多修士各自驻守阵眼,灌注法力,催动大阵窜改。大阵由浩光道人亲传弟子长舟道人主持,此人道子老成慎重,主持阵法窜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走的步步为营的门路,见杨天琪状如疯魔,不由皱了皱眉头。
长舟道人又道:“宿苍子伤而不死,太玄山已是举手可破,为何两位老祖不肯一鼓作气,还要我等费这一番手脚?”易靖笑道:“以师兄聪明,莫非猜不出两位老祖真意?破太玄山轻易,难的是揪出此界其贰心向太玄之人!”
赵乘风苦笑道:“是我无能,拖累了你们这些弟子!”凤兮郡主道:“师叔言重了,谁也料不到事情变成这般局面,只可惜掌教与凌师叔在天星界破钞一番心血,到头来却被人连根拔起!”
易靖见长舟道人点头,嘲笑道:“杨师弟被凌冲害的太惨,恨不能杀光太玄派之人,行事不免过火了些。”长舟道人皱眉道:“虽是如此,到底非是功德。长此以往,杨师弟道心有失,我担忧他会堕入魔道,不成自拔。”
话未说完,杨天琪已然冷哼一声,喝道:“聒噪!”一道九色火光如神龙吸水,略一垂落,便要将赵乘风生生炼死。赵乘风大喝一声,发挥随身飞剑迎上。
天星界三大土著门派,皆与凌冲交好,可惜大空寺元元和尚最早圆寂,无垢子死于莫孤月之手,硕果仅存的宿苍子不久前又被浩光道人击成重伤,太玄没了纯阳战力,被人杀上门来,举步维艰。
那厮随杨逊来至天星界,没了压抑,立时抖擞起来,听闻凌冲在天星界留下一支道统,立即自告奋勇前来,想要尽灭太玄山弟子。他与凌冲仇怨太深,未婚妻上官云珠虽被乃父所杀,断其尘缘,不敢痛恨其父,却将这一笔账记在了凌冲头上。
杨天琪一呆之间,那大河已至身前,一抖之间,已将其阳火元神淹没。大河当中浊浪滚滚,杨天琪方才神威盖世,此时却连一个浪花也不起,就此沉湎,不知结局。
凤兮郡主面泛凄苦之色,似她这等仙颜女修,落到敌手手中,了局只要更惨,不如被擒之前自我了断,起码能保全明净之躯,悄悄下定决计,说道:“如果太玄山被破,弟子便与师叔一道,为本门而殉罢!”
异变突生,赵乘风也有些不知所措,见了大河之上那人,内心狂喜,热泪盈眶,叫道:“师弟!”那大河恰是一元重水所化,由凌冲阳神把握而来,关头之时脱手,解了太玄山之危。
半空之上,是一座云雾环绕的玄门阵法,恰是极天宫的护山大阵弥天大阵,此阵由少阳剑派阵法演变而来,能接引虚空纯阳之力,又能挪移虚空,攻防一体,乃是循环界阵法顶峰之作。
长舟问道:“如果那一名始终不肯脱手,又当如何?”易靖悠然道:“那便顺手灭了太玄,两位老祖再联手杀入星核,一举定鼎此界!”长舟道人抚掌笑道:“还是师弟聪明,我便没想到这处枢纽!”二人相视大笑。
太玄山被杨天琪炼化了三日,自山脚至山顶,到处皆是真火之力灼烧,护山大阵日渐淡薄,终究到了第四日晌午之时,只听一声脆响,漫天清光蓦地消逝,大阵终究分裂!
长舟身边是少阳派另一天赋弟子易靖,亦随乃师来至天星界,赞叹于此界之雄奇瑰丽,其人已然度过第九重天劫,正要动手接引九天仙阙仙气,成绩待诏之境。
长舟道人眉头耸动,问道:“你是指星核当中的那一名天妖老祖?”易靖点头道:“恰是!那一名哑忍不住,始终是亲信大患,正要借太玄之事,逼其脱手!”
杨天琪收回一声狂笑,化为一道火光直扑山顶道观。赵乘风早已严阵以待,身后是数十位太玄门人弟子,俱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赵乘风喝道:“杨天琪!你少阳派倒行逆施,赵某就算身故,也要化为厉鬼……”
目睹二人将要撞在一处,俄然六合动摇,一道玄光突破天罡大气,所过之处将天星界元气搅得一片混乱!那玄光一转之间,一条苍茫大河哗啦啦出自虚空,大河之上立着一人,怒声喝道:“杨天琪,纳命来!”
易靖笑道:“有师尊与浩光长老看顾,长舟师兄不必杞人忧天了。只等杀光了这些太玄别支之人,说不定杨师弟就能打击纯阳境地,到时本门再添一名长生战力,岂不是好?”心头悄悄嘲笑:“杨天琪这废料若非被焚天魔祖以神通炼过,也难修成甚么九化九变阳火真身,就算能修生长生,只怕也只是个魔道玄阴的长生,而非道指正宗的纯阳境地!”
眼看太玄山上护山大阵所发清光被九化九变阳火真身所发真火一点点炼化,杨天琪只觉动机通达,道心垂垂安定,哈哈狂笑道:“这群该死的太玄余孽!郭纯阳与凌冲早已死在循环界大劫当中,再无人庇护尔等!待我烧穿了这劳什子的护山大阵,定将尔等元神贯穿,扔进九天罡风当中,日夕受那天罡剐魂之苦,方消我心头之气!哈哈哈!”
太玄山外,一尊赤火元神飞来纵去,播散无量火光,恰是杨逊之子杨天琪,其被焚天魔祖用了手腕,修成九化九变阳火真身,元神便是无量真火,跨入待诏境地,间隔纯阳之境也只一步之遥。
杨天琪被一元重水弹压,远隔万里的极天宫中传来两声惊喝,两条惊天神光飞出,略一擎动,已来至太玄山上,恰是杨逊与浩光道人两位。浩光道人率先脱手,一柄伏魔金剑祭起,一道长达千丈的剑光趋前,一斩之下,将一元重水长河一击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