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笑道:“前辈还是莫要打趣!还请前辈清算地府之人,我等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九幽祖师听罢,心领神会,立时收拢地府鬼差,结成一座步地,浩浩大荡杀奔太清门。

不过凌冲自有体例,立定身形,刚好拦住地府诸人来路,扬声笑道:“太玄凌冲在此,还请吵嘴无常两位道友答话!”那一起鬼差皆是一愣,公然愣住脚步,面面相觑。

凌冲道:“尹济老祖合道,当是在十殿阎罗命令追拿路一刀元神以后,想来现在十殿阎罗也已晓得,想必为了面子,不肯变动成命,却拿九幽前辈做刀使。前辈此去,必定与太清门大打脱手,就算擒拿路一刀元神,也要损兵折将,毕竟太清门为道指正宗,门中同仇敌忾,已有玉石俱焚之意。”

九幽祖师板着脸道:“无有筹议!”凌冲笑呵呵道:“路一刀的师祖尹济道人已然合道!”九幽祖师心头一凛,叹道:“前日地府俄然大道悸动,果是有人合道了!”算来他与尹济老祖出世之时相隔不远,勉强算的同一辈人物,人家已然合道,他却还在挣扎求存,洗清罪孽,一时心头也不知是甚么滋味。

九幽祖师咧嘴道:“怪不得方有德那厮夺目似鬼,却整日哀叹被你玩弄于鼓掌当中,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魔道宗师,翻云覆雨的手腕毫不在魔祖之下!”

九幽祖师道:“你更该投入佛门,凭你这一手舌灿莲花的本领,瞬息间便能修成数种中神通,说不定言出法随的大神通也能炼的一二!”

公然白无常收下,立时眉开眼笑,说道:“也非是不能通融!不过你寻我们弟兄倒是错了,该当去寻大佬才是!”凌冲道:“何为大佬?”白无常将嘴一努,道:“那不就是了!”

凌冲昂首望去,但见那座虚空甬洞当中正自走出一尊鬼判,身着判官官服,手持存亡簿与判官笔,面相严肃,头顶有一派鬼域大河虚影彭湃不定。

九幽祖师苦笑道:“公然合道以后全不一样,足可跳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以气运为凭注,我辈心神驰之,而实不能至!罢了,便依你所言便是!”

凌冲以天赋八卦推算,有这二位“故交”前来,路一刀之事当有回旋余地,拱手笑道:“循环界一别多年,二位神君风采更胜往昔,令凌冲不堪之喜!”

九幽祖师淡淡说道:“凌道友当知,路一刀乃是十殿阎罗公布谕令以来,第一名濒死的纯阳,此事十殿阎罗非常正视,特地请大菩萨援手,派了我来缉捕其元神,除非道友能说动十殿阎罗收回成命,不然千万不敢服从!”

凌冲大喜,说道:“既然如此,这一场戏须得做足做真,太清门现在另有劲敌环伺,乃是两座魔国,分属七情、六欲两端魔祖麾下,凌某欲借此机遇,算计其等一手,还请前辈援手!”

此人一出,地府步队立时鸦雀无声,世人皆以其马首是瞻。凌冲一见倒是乐了,那鬼判非是别人,竟是老熟人九幽祖师,其拜在阴山菩萨门下,倒有几年未曾见到。

凌冲笑道:“那也无妨,我也算与阴山菩萨有些缘法,至不济舍了面子,去阴山苦求菩萨出面说和,何况我头顶另有一名尹济老祖,十殿阎罗总要给他几分面子。”

“九幽前辈折损兵将,将路一刀元神押回地府,十殿阎罗杀也不是,剐也不是,更不敢送其入循环,一旦尹济老祖杀来,大师面上皆无光彩,还要暗恨前辈多管闲事。不若两家各退一步,大师做一场戏,前辈假装不敌,徒然退走,将统统错误推到凌某头上,如此大师面上尽皆有光,十殿阎罗说不定还要感激你不是?”

九幽祖师想了想,苦笑道:“我虽知你是故弄玄虚,但既有尹济老祖合道,太清门我是千万不肯获咎的,若我将罪名推到你之身,十殿阎罗为了面子,定会寻你费事,如此安妥么?”

凌冲细想一下,仿佛天星界之战中,大师动手太黑,不管归一还是长生,陨落便是形神俱灭,底子无有转世重来之机,也怪路一刀过分不利,恰好撞正了枪口,笑道:“此事果然无有筹议?”

凌冲笑道:“我与路一刀有些渊源,此事不得不管,莫非便无有通融之处?”悄无声气递过一丝天赋乙木精气。此物存货未几,但这等天赋妙物,非论地府还是魔界,皆是极抢手的宝贝。

凌冲笑道:“我与方兄一见仍旧,大师便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有甚么好处,自是要共享一番,不然岂不孤负了他传我噬魂劫法的交谊?”

九幽祖师面庞严肃,目光横扫一圈,压得其他鬼差噤若寒蝉,瞧见凌冲拦路,微微一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凌道友怎的在此?”

过未几时,便有两位无常飞来,见是凌冲,笑嘻嘻同声道:“公然是你!”那吵嘴无常恰是在地府中有过两面之缘的二位,还收过凌冲很多好处,算是“故交”。

凌冲立即驱前笑道:“本来是九幽祖师劈面!凌冲有礼了!”九幽祖师道:“不敢当道友之礼。”板着脸不说话。凌冲笑嘻嘻道:“当着真人不扯谎话,凌某与那路一刀有些渊源,此来是拜托九幽祖师前辈能高抬贵手,放其一马。”

白无常笑道:“还是你们练气士说话好听!咱兄弟就爱听阿谀话,可惜地府里都是些榆木石头,闷死个鬼!”黑无常淡淡点头。白无常又道:“你在此阻路,想必是为了那路一刀之事而来?丑话说在前头,友情归友情,此次是十殿阎罗亲身下旨,我们弟兄也秉公不得,还是莫令我等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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