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高呼喝斗,镇静非常,毕竟身在深宫当中,哪有这等上阵拼杀的机遇?众老祖战至正酣,俄然齐同心头悸动,忍不住脱手缓了一缓,抬首往九天仙阙方向望去,皆是感到大道之力沸腾,涉及整座宇宙。
仙后嘲笑道:“敖震之事本宫也有所耳闻,当年他是犯了天条,才被仙兵追杀,岂能怪在应啸身上?”东海龙君笑道:“娘娘说这话便没意义了,你我皆是归一之辈,想必娘娘也晓得验算之术,当年敖震流浪,便是应啸暗中设想,此事推算不难,敖震受了几千年的罪,冒犯天条之事如何也抵过了,本日我龙祖界便是寻应啸这个正主儿讨个说法,还望娘娘莫要禁止!”
九穹仙君失势不让,又自催动元阳道宫自上而下砸来。前一下仙阙当然受创不浅,元阳道宫也自现出几条裂缝,毕竟九天仙阙也非等闲宝贝,仙阙得仙帝法力加持,已有几分弥合之意,但再受道宫一击,只怕就要分崩离析。
无形剑诀一起,剑光无形,剑气切割。与合道级数大战比拟,归一境比武直是小儿科,但两边皆是尽力以赴。无形剑诀最难缠者,是隐遁无形,剑光无影,常常敌手还未发觉,已自中剑。但凌冲精修虚空神通,无形剑诀再无形,穿越六合间,老是有迹可循,赶上凌冲,恰是遇对了克星。
仙后也主动了真怒,叫道:“戋戋下界野民,自去死路,本宫也饶你不得!”为了速战持久,自家也不吝了局脱手,抛出一卷画图,颤栗开来,顶风便涨,眨眼覆盖万里周遭,那丹青当中以妙手丹青描画叠嶂层峦、怪山巨石,又有大河吼怒,喷珠溅玉。
晦明孺子叫道:“另有个狗屁的朝气!那天赋八卦就是放屁!”正喧华间,只听一声降落吼声传来,刹时响彻天星界表里,阳神眉头一挑,喜道:“救兵来也!”
仙帝这一次当真色变,喝道:“你敢!”运足功力,一掌拍去,将周天星斗大阵拍出一个洞穴,闪身而出,将足一顿,立有无量清光如长江大河奔腾,向仙阙四方伸展而去,企图禁止仙阙崩裂。
敖震与应啸可谓仇深似海,见面分外眼红。应啸见是敖震,也吃了一惊,怒道:“掌下流魂,还敢逞凶!”舍了敌手,直扑而上,将寒魄珠祭起,当作暗器打出,又将天龙幡动摇,披发道道天寒神光。
东海龙君手托四色奇光,笑嘻嘻道:“回禀仙后娘娘,我等恰是龙祖界来客,那应啸图谋我族叔敖震一身血肉元神,设下狡计暗害,导致敖震沉湎了几千年,受尽痛苦!敖震乃是龙神母嫡子,仙督司与九天仙阙包庇应啸,便是与龙神母作对,就算仙帝来了,也说不过这个理字!”
仙帝吼怒一声,神躯又自胀大了几分,拼着九玄天命剑本源受损,强行激起十二分剑术能力,一剑斫向九穹仙君,欲行那围魏救赵之策。
尸魔反倒成了副角,只得用封灵棺四周乱收,弹压佛光佛徒,又或是接住金刚王佛神通。金刚王佛舍了其他神通不消,只将光亮拳演变到了极致,一拳之出,断无明、了存亡、离循环,不一不二,不来不去,不生不灭,尽是空净梵意。那空净梵意令人开悟,对魔头倒是致命毒药,长空禅唱之下,安闲天魔魔意不竭消逝,连封灵棺上魔气也受了禁止,有些运转不灵。
仙帝与九穹仙君仍在苦战当中,仙帝周身有帝皇紫气盘绕,又有万神朝拜之虚影随身,顺手一击,便有诸天群神之力加持,威猛刚烈。九穹仙君到了元神不全,少了星帝那一块,已是落鄙人风,但尚能支撑。
江山斑斓图一出,覆盖疆场,将一干归一老祖尽数支出此中,四神君这边有宝图加持,元气充盈,各自喊杀而至。凌冲这边则是山岳压顶,元气匮乏,仿佛这方六合也在架空他们,令他们早走死路。
仙后见了,怒声喝道:“来的但是龙祖界之人?本宫奉了仙帝之命,特来剿除天星界叛贼,尔等互助凌冲,便是犯上反叛,仙帝一怒,就算龙神母也担待不起!”
仙后立品天船之上,满面忧色,忖道:“大道悸动,传自九天仙阙,必是陛下出事了!但谁会如此大胆,竟敢攻上九天仙阙?”大道之力沸腾,清楚是九天仙阙有变,仙后心念一转,只想速战持久,及时回转护驾,开口喝道:“郑闻安在?还不脱手!”
仙后将袖一拂,怫然道:“本宫美意说项,你倒是蹬鼻子上脸,既然不肯放手,干脆连尔等一块查办!本宫倒要瞧瞧龙神母如何为尔等出头!”
比拟之下,大金刚王佛周身佛光盈盈如水,倒是随灭随生,佛光当中又有无数佛徒佛子诵经拜忏,又或演变神通,诵佛之名,加持佛光。那些佛徒皆是无量光阴当中往生佛国净土之众生,离开六道循环之苦,被玄阴神雷击中,虽则灭去,但随即又自佛光当中走出,仿佛无有穷尽。
九穹仙君狂笑道:“这道宫受元阳火海祭炼千万年,本日我便用它将你的九天仙阙砸个稀巴烂!瞧瞧你这仙帝没了仙阙,另有何脸面统帅群仙!哈哈!”
仙帝说道:“你我弟兄同心,何不先御外侮,再谈其他?若你助朕退去魔头,朕可与你共享江山,平分社稷!”九穹仙君呸了一声,嘲笑道:“假仁假义!帝王心术,便是能屈能伸,唯我独尊,我又岂会信你!”
那道宫之上更燃有无穷真火,分作七色,有的火焰奔腾炽热,有的冰冷冰冷,恰是出自元阳火海的真火之力。不消说那道宫便是九穹仙君掠取来的元阳道宫,被其当作宝贝祭出,要砸烂九天仙阙!
凌冲摆布抵触,始终冲不出双剑合璧的剑圈,晦明孺子急了,叫道:“放阳神出去,我们冒死罢!”阳神喝道:“急甚么?另有一线朝气未现!”
仙后心头一惊,道:“你如何晓得?”凌冲阴神笑道:“东海龙君妙算之术,独步天下,仙后此言倒是问的差了!”仙后怒道:“既知仙阙有难,龙祖界为何不去救驾!”
仙帝笑道:“你已手腕尽出,另有甚么宝贝?”就见一座宏伟之极的道宫轰然飞来,竟是毫无停顿,搅起无穷罡风之时,狠狠撞在了九天仙阙之上!
敖震一见天龙幡上天龙,更是怒不成遏,叫道:“你还敢残害天龙,该死!”一龙一人刹时斗在一处。东海龙君则笑呵呵的化成人形,将手一挥,四道奇光飞起,恰是响天鼓、平波剑、九宫甲、分浪叉四件宝贝,周连转折,聚成一座小小阵法。
东海龙君笑道:“娘娘此言差矣,眼下九天仙阙正被数头天赋魔祖围攻,仙帝自顾不暇,娘娘还在这里征讨叛贼,难道不应时宜?莫要太玄派未灭,九天仙阙先遭了殃,反而不美!”
凌冲阴神心头起了警兆,幽影魔刀一挑,正与一道无形剑光拼了一记,喝道:“本来是七玄剑派的郑闻前辈!”无形剑光一抖,重又遁入虚空,郑闻之声传来:“想不到当年一个小角色,已然成为一派至尊,佩服佩服!”
郑闻几次催动无形剑诀,欲要偷袭,皆被凌冲先一步发觉,以魔刀反击,那魔刀亦有遁真假的神通,恰是针尖对麦芒。郑闻满拟自家几百年道行,又有无形剑诀在手,小小凌冲还不是手到擒来,岂推测处受制,招招被克,竟是涓滴占不得便宜。
九天仙阙算是一件宝贝,被仙帝祭炼多年,本质乃是一大团天赋戊土之气,再加天赋木行真气点化,其上建起无穷仙宫。那仙阙能漂泊银河当中,端赖一股天赋清气支撑,被那道宫一撞,本就千疮百孔的仙阙更是雪上加霜,戊土之精龟裂,承托的天赋清气摇摆,亦是摇摇欲坠!
有天妃插手,双剑回旋,一明一暗,一阳一阴,凌冲大感吃力,深陷危局。天妃纯是好胜心强,底子不在乎与人联手围攻,只是瞧了郑闻的无形剑术,悄悄警戒:“若非剿除天星界之事,我还不知仙后藏匿了这很多妙手!”
此图是仙后随身珍宝,唤作江山斑斓图,祭炼多年,又求了仙帝脱手,搬运了很多泰初山岳炼入此中,虽非天赋珍宝,已算天赋灵宝当中稀有之物。
就见两条天龙迤逦而来,傲视万物,一黑一白,竟然是敖震与东海龙君敖通!那敖震一见应啸,眸子子立时红了,大呼一声,喝道:“应啸老贼纳命来!”喷吐无量寒冰之气,又有两只龙爪狠命抓去,只欲一下将应啸抓死!
天妃笑道:“那条小龙说的也有事理,陛下洪福齐天,戋戋魔祖绝难何如,何况此劫陛下一定算不出,还令我等出门,定是胸有成算,合道大战,就算我等归去,也不过量添几缕冤魂罢了,何不一鼓作气,先将天星界拿下,再回仙阙也不迟?”
仙后怒道:“本宫还要靠应啸剿除太玄派,尔等此时杀出,岂不是与本宫作对?”东海龙君哈哈一笑,随即面色一冷,说道:“娘娘自去剿除叛贼,应啸的首级本日我龙祖界必然取了!”
凌冲喝道:“本门与九天仙阙之仇,前辈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郑闻道:“七玄剑派本就是仙后所创,老夫亦是身不由己!”凌冲喝道:“既是如此,那便分个存亡!”郑闻道:“正合我意!”
东海龙君笑道:“娘娘此言差矣,仙帝防备天龙一族,我龙祖界夙来是听调不听宣,前日仙帝引了几尊合道比武,将龙祖界打的一塌胡涂,龙神母闭关重炼六合,得空脱手救驾,还是仙阙自行处理罢!何况仙帝洪福齐天,执掌万界,岂是戋戋魔祖所能何如的了的?”
四宝阵法一击之间,将天妃玉剑剑光击散,天妃惊叫一声,忙不迭抽身而退。凌冲趁机反手一刀,正正劈中无形剑光,将郑闻震飞,郑闻还未稳住身形,俄然心头一寒,忙即闪身数万里以外,就见一团魔光一现即隐,几乎将他收了出来,恰是诸天魔域,暗叫道:“这厮比我还要阴狠!”
凌冲与郑闻刀剑相还,天妃瞧得技痒,娇喝一声,祭起玉剑,身剑合一杀来。归一境御剑比长生境分歧,另有一番奇妙,天妃的玉剑又是一件异宝,声出剑至,竟是使出了剑气雷音的手腕。
懿旨一下,虚空中闪出一道剑光,无形无色,恰是七玄剑派嫡传的无形剑法,一个衰老声音说道:“老奴服从!”那人恰是郑闻,奉了仙后旨意,陪侍在侧,立即悍然脱手,剑光一扭,已自不见。
仙帝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语意苦楚,却反手一掌将天赋鼎拍飞,掌缘掠过,几乎将九穹仙君一条手臂堵截!九穹仙君大怒,叫道:“看宝贝!”
仙后本就心神不宁,闻言更是归心似箭,尖声叫道:“速速返回仙阙救驾!”天妃把握玉剑飞来,喝道:“不剿除天星界了么?”仙后怒道:“仙阙有难,陛下独力难支,岂可不归!”
天星界以外,一众归一妙手也已战的不成开交,世人已然不分敌手,乱战成了一团。凌冲阴神表示最是抢眼,幽影魔刀时隐时现,又有天魔诸界来回刷动,四神君还要随时防备被支出此中,受无穷魔念魔染。
安闲天魔只要一道玄阴诛仙神雷的神通,却将之应用到了极致,到了近乎于道的境地,一击之间便有大片虚空泯没,甚么佛光佛土,尽数轰碎,魔意森森,魔临天下!
仙后闻言,悄悄思考。凌冲阴神将魔刀一摆,狂声笑道:“不必商讨了!你们要走,问过老子手中这柄魔刀也未?天星界虽非龙潭虎穴,也容不得你们来去自在!杀!”身化刀光,悍然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