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如柴如油,竟而自发热灼起来,由少阳转为太阳,成了一团明灭不定的真火。这一手恰是少阳秘传的少阳烈焰混洞剑法,以少阳演变太阳,仿效大日真火,不无不焚。
一轮“大日”袭来,周遭是条条流焰长河,幸亏凌冲起初将肉身收起,免除被真火焚身之厄,但阳神劈面,还是有口干舌燥之感,竟能令元神也生出这般感到,足见大日真火之强。
凌冲有言在先,自不会食言而肥,亦自催动剑术,见大日真火化为朵朵金花,飘落而来,内蕴杀机,洞虚真界一转,太阳神符策动,亦自生出朵朵弓足,环绕周身,遍洒虚空,与流焰剑的大日真火一碰,激起漫天火光,流炎四射。
恰是凌冲搞鬼,将洞虚真界挤入剑气日轮中,顶风涨大,将日轮撑爆。洞虚真界中毕竟炼化入了天赋五行精气,又有太乙飞星符阵,本质已甚是不成思议,杨天琪的日轮不过真气所化,就算度过劫数,又能高超到哪去?
金光老祖咦了一声:“那小子失心疯了?竟而自蹈死路?”少阳化太阳,至阳至刚,无物不焚,就算凌冲阳神千锤百炼,也要化为飞灰,连渣都不剩,但其是郭纯阳关门弟子,打杀了后患不小,正要出声提示。
杨天琪遭劫以来,痛定思痛,苦修剑术,终究被他贯穿了剑气雷音之法,那金焰剑气是其得自癞仙金船中的流焰剑所化,此剑乃前古高人采大日雷火之气铸炼,剑气如雷,能发大日真火,等闲飞剑照面,必背熔成一团废铁,端的凌厉非常!
剑气雷音对剑气雷音,二人剑气之速相差未几,提及来凌冲比杨天琪的剑气快上少量,占了便宜,方能后发先至。
凌冲两手一拍,剑气喷涌,亦用上剑气雷音之术,剑气如正月烟花般爆散开来,星星点点,每一道剑气恰将杨天琪的剑气抵住,绞杀在一处。
剑气“日轮”如煌煌大日,多出一块墨迹如同日斑,显眼非常,金光老祖暗叫不妙,少阳剑术亦讲究精纯,杨天琪真气日轮如此,必是受了凌冲真气侵染,此清楚是落败之兆!
杨天琪怒极反笑:“钧天壶乃我成道之宝,岂能拱手让人?我不去寻你的倒霉,你倒自家找上门来?真是找死!”金光老祖亦步亦趋,皱眉道:“你操控了空桑仙府方能来去自如,那小子却又从何而来?我不信郭纯阳会破钞法力,送他来此!”
洞虚真界一坍一缩之间,成了一点奥妙光芒,如箭上指,竟是自投坎阱,主动射入少阳剑气化成的日轮当中!
剑芒惊世,剑光如电,映托出一张意态昂扬的面庞,恰是凌冲!
洞虚真界当中,仿效当初炼化五行之气的模样,地火水风喷涌,五行躁动,行那开天辟地之事,头顶太乙飞星符阵亦自无穷扩大起来,银河涌动,两相叠加,六合四维六合窜改不定,哄动洞虚真界也自窜改不定。
杨天琪喝道:“不必多想,待我将你打个半死,老祖要问甚么固然拷问便是!”凌冲又已扬声道:“杨兄,你我皆是剑修出身,本日只论剑法,不比其他,如何?”
金光老祖悄悄点头,笑道:“本门烈焰混洞剑术,以流焰剑发挥,火借风势,风借火力,能力大至不成思议,可惜天琪还不能以大日真火烧塌虚空,化为混洞。只要混洞一出,任你神通泛博,还是是画饼一场!”
杨天琪见凌冲亦通剑气雷音之术,冷冷一笑,手掌虚握,狠狠一捏,远处剑气蓦地发作,带有一种天劫意味,便去抵消凌冲的剑气。杨天琪度过几重天劫,真气凝练,一分真气能化去凌冲三分真气,打的便是拼道行、拼修为的主张。
无形的飞剑剑器在手,剑修杀力陡增,杨天琪抱恨脱手,流焰剑加持之下,剑气条条,分裂虚空,又有大日真火熊熊,熔金烁铁,剑气如雷轰、如电闪,猛恶非常!
虚空中另有很多天魔之类浪荡,有的见机的快,发觉二人气机飙涨,先行溜走,倒有大半天魔贪欲蒙心,企图偷袭,咀嚼血食,成果被流炎一扑,吭也没吭,当即化为飞灰。
剑法到了此处,已脱出剑道藩篱,近乎于道。不过这门剑术过分通俗,非到纯阳级数不能阐扬十成能力。杨天琪浸淫此道多年,也只修成三四成工夫,饶是如此,一经发挥,也很有万里干枯、虚空烧熔之感。
却见杨天琪面皮颤栗,额角冒汗,竟是吃力非常。金光老祖又吃了一惊,凝目望去,却见剑气“日轮”当中忽有一点黑意冒出,渐行渐大,眨眼间已成了一团墨迹普通。
凌冲朗笑一声,剑光一扬,喝道:“杨天琪!钧天壶乃玄门各派共议共管,待论剑以后再定归属,你父背信弃义,行盗窃之事,将此宝与你,端的是明珠蒙尘,凌某特来取回!”
杨天琪仰天大笑:“正合我意,本日先杀你,来日再杀叶向天!”一条光影飞出,异化金焰,念动之间,雷音勃发,已向凌冲斩去,鲜明竟是剑气雷音的绝世剑术!
杨天琪喝道:“不是只用剑术,为何还仰仗外物?”凌冲笑道:“我又非初出道的雏儿,你仗着飞剑之利,却来赚我白手?”大日神符一出,流焰剑的大日真火无从逞威,等若废去大半妙用,只剩锋锐之性。
公然如此不计耗损的对战,凌冲剑气消逝的更快,半晌之间身前已无剑气戍守,杨天琪手掐剑诀,流焰剑一跳,丝丝缕缕少阳剑气收回,相互摩荡不休,垂垂由温到热,炽热逼人。
凌冲动机电闪,推算破解之道,靠残破的诛魔剑阵必定不成,又有言在先,只用剑术比武,思来想去,灵光一闪,阳神一转,躲入洞虚真界当中。
杨天琪一见,双眉当即竖起,总算道心打磨有成,强忍拔剑杀去的打动,嘲笑道:“凌冲?戋戋法相,连天劫也未度过,还敢在我面前矫饰?”
杨天琪只觉日轮当中仿佛被一处天下逼挤出去,压力如山,将他少阳剑气撑的涨缩不定,想要将那“异物”吐出,恰好不能如愿,目睹黑斑越来越大,如孕育足月的婴儿,就要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