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靖面色一黑,目中喷出两道电光。凌冲笑道:“说来我还未见地过易兄的底子道法,本日恰好一并领教。请了!”身前一道粗大剑气生出,腾空斩来,剑到半途,俄然隐去形体,不见了踪迹,竟是脱手抢攻!
方凝道:“掌西席尊曾再三叮咛,要我压抑道行在元婴境地,争夺那钧天壶……”无形道人嘲笑道:“这一任七玄掌教是个榆木脑袋!钧天壶早被清虚道宗与少阳派勾搭套走,带到另一处大千天下去了。郑闻也是才收到动静,才许你冲破道行!”
凌冲充耳不闻,还是一步步上山,眨眼上了土丘,与二人相对,目光在易靖面上一转,说道:“易兄,不若我们也来比剑一场,存亡非论,如何?”
方凝半晌说不出话来,长吐一口气,无形道人呵呵一笑,化为一团剑气,裹了方凝便走,眨眼无踪。
无形剑灵的目光自不会错,方凝骇然道:“难不成无形剑诀的真本泄漏了出去?”剑灵点头:“不会,那小子当是见地过有人发挥无形剑诀,拓印了几分形神去,他那团吵嘴之气中隐有无穷奥妙,一定不能推算出无形剑诀的马脚。”
乔淮清叫道:“无形剑诀?这如何能够!”易靖将身一摇,一柄飞剑射出,通体烈焰熊熊,在身前平空一划,叮叮叮连响,将无形剑气挡下。
何况凌冲大要上是将洞虚剑诀修炼到真君境地,实则还藏有一部法相级数的太乙飞星符法,用此法推算方凝剑路易如反掌,两相叠加,方凝不败才有鬼。
凌冲不过略施小招,仿效无形剑诀放了一剑罢了,见易靖的飞剑侵掠如火,暗道:“果是修炼的少阳烈焰混洞剑诀!”这门剑诀传说是少阳派看家功法,只是从未见地,本日恰好瞧瞧。
易靖生性谨慎,虽有杀凌冲,扼杀太玄一名超卓弟子之心,并不以高一层的道行动傲,反而用出尽力,连夙来未曾动用的飞剑也祭了出来。
凌冲赛过方凝,暗道一声:忸捏!当年他与秋少鸣两度比武,晦明孺子曾暗中将其丹田处的一枚底子符箓拓印下来,这些年早已分拆的七七八八,虽不能将整套无形剑诀破去,当凌冲与方凝两个道行相若之时,自能阐扬极大用处。
凌冲浑身一个激灵,仿佛被易靖一喝吓的回神,却俄然咧嘴一笑,易靖方觉不妙,只见山丘上满盈的少阳真火剑气竟如长鲸吸水般,往凌冲身上会聚而去,竟是再也收摄不住!
少阳烈焰混洞剑诀精美非常,取少阳之气存炼心头,炼成一股至阳之火,炙热到极处,能烧穿虚空,令万物混一,故曰混洞。剑诀一出,飞剑之上流火泄焰,点点剑气便是无尽火力,瞬息之间一座小小山丘便被大火充满!
当此大火熊熊之际,只要凌冲发挥了炼剑成丝,不但不能斩灭少阳真火,反会因真气狠恶耗费,瞬时落入下风,再也翻盘不得,易靖此言亦是包藏祸心,深合兵法虚真假实之道!
易靖预估的不错,凌冲起先一剑果是摸索,被破去以后当即转为自家的洞虚剑气,但天下各派剑气唯有水行剑诀不受少阳烈焰混洞剑诀的禁止,其他剑术赶上少阳烈焰真气,都要被焚化一空,就算洞虚剑诀再如何神妙,也逃脱不得这般了局。
方凝却不觉得然,暗道:“凌冲能破去我的无形剑诀,一定靠了那团吵嘴之气,传闻洞虚剑诀本就有推算之能,或许是这套剑诀的妙用也未可知。”
无形剑灵哂笑一声,说道:“郑闻那厮请我指导你修炼无形剑诀,自本日起你随我修行。另有,厚积薄发之事不必再做,可动手冲破境地,如果你能在循环盘重光之前修成纯阳,郑闻一定不会将我赐你,当时……”似是想到了甚么,目光微有迷离。
火光映托之下,易靖面上忽明忽暗,俄然喝道:“炼剑成丝!”方才凌冲与方凝一战他已瞧在眼里,晓得凌冲有炼剑成丝的手腕,用心提示他发挥。普通而言,身陷重围,乍得了这般指导,皆会不假思考使出,那便正中易靖下怀。
凌冲走后,方凝感喟一声,很有豪杰迟暮之感。宝贝无形剑落下,化作一名面色冰寒的少年,嗤笑道:“如何?败过一次,剑心便出缺了?”
方凝对这位剑寒心更寒的宝贝元灵夙来无有好感,也不答言。无形剑灵又道:“这一场你输的不冤,那小子已将无形剑诀奇妙研讨个七七八八,你的功力未纯,剑路被他看破,举手之间便能杀你,与你斗了这些招,不过是留些颜面给你罢了。”
话音方落,易靖脑后冲起一道金火剑光,内里烈火老祖欠揍的声音传来:“好主张!真是好主张!老祖就来做个见证,小子,我看易靖早不扎眼,你顺手将他打死也好。杨逊那边自有我去说项!”
易靖还是木着脸,想了一想,缓缓点头。凌冲将吵嘴存亡气放了起来,笑道:“先将宝贝放在一边,免得动起手来不甚利落。”
凌冲仿佛被漫天大火吓傻普通,错过了起先脱出山丘的良机,被少阳烈焰真气团团围住,只能平空收回几道雷音剑气守在身侧。但雷音剑气生在剑速快速无伦,用来守御倒是南辕北辙,不起甚么感化。
易靖此民气机深沉,少阳与太玄又非盟友,既然敢来劝止,自是杀了了事,只是凌冲另有算计,才提出斗剑之局。乔淮清避在一旁,悄悄嘲笑:“这小子是被张守正之仇冲昏了脑筋,戋戋元婴境地,竟敢屠龙?都不必清虚道宗脱手,易靖师兄便能宰了他!”
凌冲收敛心神,跨过山谷,劈面一座山丘,丘上离着易靖与乔淮清两个,各自冷着脸向下望去。乔淮清叫道:“凌冲,你欲行屠龙之事,绝难宽恕!识相的速速退去,不然本日你难逃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