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花黛眉轻皱,冰魄寒光剑分出绵密剑光,将程素衣裹成了一团光球,支出袖中,又将昏倒在地的十几位弟子亦如法炮制。
曼荼罗中漫天魔火涌动,又有阴雷劈击不竭,每有夺魂魔念被烧动劈落,就被曼荼罗收走炼化,看似水磨工夫,在凌冲尽力发挥之下,炼化夺魂魔念竟是非常迅快。
化神曼荼罗是噬魂劫法中一大神通窜改,能平静元神,顺从心魔,此时将夺魂道人的魔念当作了外魔心魔烧炼,别有一番妙用。
“趁夺魂还未从噬魂幡中悟出真正的噬魂法门,此战我必能胜出,但要速战持久,免得被他窥破了我的隐蔽。”阴神正念当即参战,魔相往前一扑,七情魔念齐齐一转,环绕正念魔相飞舞,转眼化为一道化神曼荼罗神通,将夺魂魔念圈入此中。
姬冰花使得是剑光分化之术,剑光如海,光影班驳,无数剑光攒作一处,底子无从辩白哪一道是真、哪一道是假。姬冰花含怒之下,尽力施为,夺魂道人的法力由虚空跨界而来,无形无相,吃冰魄寒光剑光暴雨打梨花普通的劈斩削斫,竟是从中折断!
程素衣修为深厚,被姬冰花寄予厚望,道心千锤百炼,几无马脚,但在夺魂道人几句话语之下,立时败下阵来,若非乃师挡住了夺魂道人大半魔威,几近就要心魔丛生,丢失了赋性。
噬魂劫法残虐天下千年,玄门各派早有应对之道,姬冰花嘲笑道:“夺魂,装神弄鬼算甚么本领?有本事的真身来临,尝一尝本门冰魄寒光剑的滋味!”
夺魂道人自也晓得噬魂劫法诸般窜改,魔念当即龟缩一团,更加凝练,顺从凌冲炼化。如此一来,不啻落入下风,若无强援,迟早被灭。凌冲得理不让,噬魂幡法力全数催动,压力如山,将夺魂魔念炼的更加缩水。
姬冰花元神中响起一声嘶吼,似有无数生灵痛苦哭号,一道澎湃法力自虚空而来,就要穿透玄女宫禁制,透入偏殿中来。心知必是凌冲到手期近,逼的夺魂道人恼羞成怒,不得不加大法力灌注,怒喝道:“玄女宫可非是你这魔头撒泼之地!”
有此剑在手,玄女宫就能安身北冥之地,不畏海中外族妖兽滋扰。特别到了姬冰花手中,与其所修的玄冥神水符合非常,能力更是大至无边。
他冷冷一笑,“夺魂前辈,如果你本尊亲至,长辈天然有多远躲多远,现在你不过是一道残念,外有玄女宫禁制封挡,倒要瞧瞧你能阐扬出几成神通?”
夺魂道人亦自不惧,反过来也要将凌冲元神炼化,侵犯这杆噬魂幡。幡中空间内,一团黑潮、七彩光彩,交相对垒,此消彼长,一时也分不出谁强谁弱。
凌冲的噬魂幡中已是翻天覆地,夺魂道人的无上神识跨界而来,瞬时之间已接掌了残存魔念。其种于玄女宫弟子元神的魔念未几,又被凌冲炼化去七八成,但得了本尊无上神识隔空灌注,仍旧为不成挡。
殿中五色十光的剑光激卷如海,如天绅倒流排空之上,透出偏殿,中转玄女宫以外,与守御大阵的法力合为一处。冰魄寒光剑是采千万年冰雪菁英,经历代祖师祭炼,本体只若一根短短冰锥,倒是可分可合,窜改无穷。
夺魂道人动机在噬魂幡中逡巡了半晌,收回隆隆魔音:“噬魂那老东西对你真是不薄,不但传你副本的噬魂劫法,连大云祭炼的噬魂幡也便宜了你!好!我就将你的元神炼化,两相合一,自能突破噬魂劫法藩篱,再去寻觅噬魂的转世之身报仇!”
第四层冥土当中,一处险绝奇地,忽而黄土龟裂,一团庞然魔影自地下冲出,浑厚之极的魔念法力演变为无数黑雾诡影,四下乱扫乱射,声震千万里。幸亏夺魂道人事前已将周遭百万里的阴魂厉鬼吞噬一空,才不会再有不利鬼遭了池鱼之殃。
残存魔念一转,化为一蓬阴悄悄影,如浊水逆流,就要向噬魂幡中侵入。凌冲阴神用魔光将脸孔粉饰,身化千丈魔相,背后又有七情魔念各种异象翻滚如潮,魔气沸腾,竟比夺魂道人还要来的魔性,更似一名盖世魔头,誓要毁灭统统有情众生!
夺魂道人倾力宣泄了很久,肝火渐息,他修炼噬魂劫法,虽能证道玄阴,却深受此法反噬之苦,特别近百年以来神智时而昏沉,做出很多丑事,非出自自家本心,长此以往,不免元神涣散,各自为政,成了一个玄阴级数的疯子,起了惊惧之意,幸亏噬魂幡见劫数难逃,主动投奔,才有了几分希冀。
噬魂劫法虽则诡秘,也要有施法的媒介,不会无中生有。程素衣与一干弟子被她护住,令魔念不得侵入,夺魂道人便没了咒念,但姬冰花转念一想:“不好!凌冲将魔念归于己身,还未炼化净尽,如果被夺魂侵染了神魂……”
夺魂道人的本尊还在九层冥土当中,苦苦祭炼噬魂幡,不克兼顾,比及发觉姬冰花的手腕,暴怒之下还要再分出法力遥空一击时,忽觉自家种在玄女宫弟子身上的魔念与本尊联络霍然断去,不问可知必是凌冲炼化了他的魔念到手,不由得怒发冲霄!
七情魔念抢先脱手,东风化雨、魔镜、阴雷各种异象团团而上,将魔影阴潮抵住,应用噬魂劫法法门,轰然炼化其夺魂魔念。
夺魂道人的法力无形无质,冰魄剑光却无形无质,也不分甚么高低,只是夺魂法力跨空远来,其力已衰,吃姬冰花以逸待劳,一剑斩元魔!
夺魂道人成道既久,运使噬魂劫法自如大日行天,圆熟萧洒,寓守于攻,常常信手拈来一招,便令凌冲难以抵挡。但凌冲胜在此处乃是他的道场,很有万法随身之妙,所修又是副本噬魂劫法,毕竟正胜于残,夺魂道人的法门在他眼中自有很多很多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