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呆了一呆,怒道:“莫非诸天生灵的运气就被几位大能玩弄于股掌当中不成?”郭纯阳悠然道:“这是天然,你若能修到仙帝或是魔界几位魔灵魔尊的境地,天然也可玩弄诸天生灵于股掌,又有何不成?”
地府早空,绝无鬼帝鬼差主事,他连闯地府时,只瞧见吵嘴无常兼顾投影,驻守何如桥,枉死城也好、阎罗十殿也罢,尽皆空置,那么这些年来又是谁在主持循环之事?此问横亘贰心间很久,本日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凌冲笑道:“大师兄权倾朝野,已是实足奸佞之相,如果起兵谋反,当可换个朝代了!”陈紫宗抬首笑道:“凌师弟莫要谈笑,朱家天下气数未尽,我若谋反,连掌西席叔也庇护不得。现在么,为兄掌控朝政,外有门中之援,清虚道宗空自仇恨,却不敢轻举妄动。”
郭纯阳笑道:“你是从荀师元神转世为张守正中得了玄机罢?不错,地府虽空,另有循环之所,不然这诸天万界、九天银河,岂稳定套了么?”
“诸天万界生灵身后,阴魂各依业力多寡,入于循环。但时候既久,弊端便显,六道循环天人阿修罗天国恶鬼牲口,三善道三恶道,有赏有罚、有阴有阳,此为天道造化,九天仙阙与玄阴魔界演变之物后天砥砺之气太重,不能尽演循环之妙,总有生灵不能身入循环,此般戾气业力滋长,假以光阴必会反噬仙阙与魔界,是以各方大能才极力寻觅循环盘碎片下落,想要将之复原。”
凌冲忽觉一阵悲惨之意袭来,喃喃道:“我辛苦修道练气,为的是长生清闲,跳出循环,岂能寄人篱下,受人摆布?”
陈紫宗与凌冲起家见礼,张随真笑道:“多日不见,凌师侄道行大涨,真是后生可畏!依我看郭道兄调教弟子的手腕,远比贵派六大剑诀来得精美!”
凌冲问道:“前次虽有金榜画押,玄魔两道长生老祖不得脱手,如果魔教目睹靖王、陈建德毁灭,按捺不住,有玄阴级数干预,如之何如?”
丫环上茶已毕,二人对坐喝茶,凌冲道:“我奉师命下山,互助师兄,不知有何叮咛?”陈紫宗轻抿一口清茶,说道:“我本是大明建国功臣以后,先祖功成以后飘但是去,隐居乡野,以耕读为乐。太祖天子怀旧情,赐封异姓王,又赐下丹书铁卷。传至我手,是以我能得新帝信赖,拜为太师。我之本意并非如此,但师命要我一做到底,帮手新帝重振大明江山,摆布人道气运。”
陈紫宗蓦地双手一拍,只听屏风以后有人笑道:“如果魔教玄阴级数脱手,自有我们几个老东西担下!”三人自屏风后转出,抢先一人仙风道骨,手托一方龙虎天印,恰是正一道长老张随真,身后两个倒是沈朝阳与秦钧。
想通此事,归去聚水国中,与家人团聚了几日,留下几道修行的法诀剑诀,解缆前去天京。他在外流落已久,凌家早已风俗,也不当回事,唯有老夫人殷勤叮嘱,非常的不舍。
此人非常健谈,虽是纯阳老祖,毫无架子,几句话衬着氛围,非常得宜。凌冲谦逊一番,张随真正色道:“我正一道自古以来,素有弟子出山,担负朝廷国师,弹压江山气运。可惜太祖误入歧途,将那一代弟子暗害,自此再无门人出世为官。”
凌冲一拜,出了太象五元宫,俄然想道:“诸天万界各有循环,要靠甚么将阴魂送去,莫非是空桑上人的仙府不成?”越想越对,“怪不得空桑仙府分化亿万,本来为了接引亡魂之用。想来钧天道人并未将仙府之秘尽数奉告于我,也唯有精通虚空神通的空桑上人,方能担此重担。”
郭纯阳道:“纯阳玄阴,亦一定清闲的了,就算归1、合道,也不过量了几分自主之力罢了,不成造化,难!”
凌冲来至太师府,只将一道剑气一震,少顷自有家仆前来恭敬接引,入得书房,却见陈紫宗正自伏案批阅奏章。
凌冲一惊,问道:“师兄要一统江山么?”陈紫宗点头:“大劫将至,天机混乱,不必再有所顾忌,我已定计,七日以后雄师出征,兵分两路,我率军北上,擒杀陈建德。师弟率兵南下,安定靖王之乱!”
凌冲面有愤然悲戚之色,脑后一道魔影现出,恰是阴神,说道:“徒弟所言极是,弟子受教!”郭纯阳笑骂道:“莫要给老子演双簧,快些滚了出去!”
凌冲道:“那新的循环不在此界,莫非在九天仙阙?”郭纯阳道:“莫要胡说八道!循环之道需有天赋鬼域水、无尽鬼阴气,九天仙阙若能包容这些,岂不将仙帝的肺都气炸了?”九天仙阙乃万仙之宗,仙灵洞窟,纯阳至阳,如果将六道循环移植此中,阴阳相冲,实是不像话。
“循环天下之劫数亦是数中必定,只要循环无缺,诸天生灵方能安然轮转,这一方泛博宇宙方有存续之基,仙阙也好、魔界也罢,就算佛门,哪个不是靠着循环六道方能源源不竭强大?但彼等博弈之间,我等小小生灵倒是不能自主了。”
郭纯阳顿了顿,道:“此乃九天秘辛,本日说与你听,不成别传!循环盘破裂之时,有很多碎片为各方大能所得,除却循环天下这一块最大以外,仙帝与玄阴魔界所得次之,其等便以手中循环盘碎片,各自演变循环之路。”
凌冲道:“徒弟说,此是大师伯为师兄前程计,所运营而来,连徒弟也禁止不得,怕你独木难支,才打发我来。”陈紫宗道:“恩师与掌西席叔恩典,弟子陈紫宗粉身碎骨难报!我对师弟只要一事相求,便是安定靖王、左怀仁!”
等凌冲赶至京师,见八门大开,来往客商络绎不断,在新帝治下,倒比惠帝、平帝两朝之时更加畅旺,入城刺探才知新帝因陈紫宗拥立有功,加封太师,总领内阁诸要,把控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