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钞三日工夫将祭炼的手腕晓得,一拍炉壁,三昧心炉扭转之间化为桌面大小,炉壁上各种图文雕镂栩栩如生,如同活了过来,但此中却有丝丝缕缕的破坏之处。凌冲依着炼器之法所载,手掐符诀,指导此中三昧真火缓缓活动,将破坏之处一一烧熔,又祭起自三太子出所得的阿谁鱼皮口袋,心念一动,倾倒出很多宝材,一一投入炉壁当中,被真火炼化,渗入出来。
神木道人点头道:“我已是回魂之人,天然惜命,除却报仇以外,再不欲肇事。来见道友,亦是看在香火情分上,多言几句,此界隐蔽太多,道友还是好自为之。”
凌冲不吝以身犯险,深切围攻,所获也是极大,擒捉了两大神君,炼化为精纯的三昧真火,有此火反哺三昧心炉,当可将此宝修复得七七八八。隋问天明知他身陷险境也不肯脱手,早在料想当中,幸亏碧霞和尚及时赶来,又有一尊紫金钵盂敌住了日月五行轮,不然面对萧厉的两大宝贝,只能有多远走多远。
约莫畴昔两个时候,凌冲长叹一口气,站起家来,复有精力奕奕,先向碧霞和尚伸谢:“多谢师兄援手,若非师兄,这一劫小弟是过不去的。”又对隋问天道:“隋大人想来也瞧见了,方才我被几大魔头围攻,全因乌门山撺掇,那乌家本是修道世家,竟敢勾搭魔教,不知清虚道宗要如何论处?”
至于凌冲,全未落入清虚道宗法眼中,但本日之战,凌冲所表示出的不管是神通、剑术,还是那件不知来源的宝贝,均是上乘之极,令隋问天警戒非常,是该向秦拂宗禀告,请师门对这位郭纯阳的关门弟子多加留意了。
“此宝当真是噬魂道修士的灾星,只要将噬魂魔念投入此中,便有源源不竭的三昧真火生出,再去擒捉噬魂道修士。洞虚剑诀再往上已没了现成法诀,须得先将太乙飞星符阵修炼到法相境地,才气倒推出来。眼下我能做的唯有熬炼真气,打磨根底。靖王雄师前来,必有魔门妙手随行,今后倚仗外物宝贝的机遇甚多,不如干脆将此炉修复一番。”
水仙冷冷说道:“我要何为么,还轮不到你一个青帝弃徒来管,瞧在当年一点香火情面上,劝说一句,既然脱劫出来,趁早分开此界,免得肇事上身,就此沉湎!”回身欲行。
晦明孺子非常痛快,立即将太清炼器法倾囊而授,于情于理他也愿瞧见太清门宝贝有重现人间的一天。凌冲现在仿佛已是炼器的宗师级数,得了太清炼器法,略一查找,公然寻到了当年祭炼三昧心炉的法门,细细研读之下,叹了口气,当年创设此法的长老委实是天赋之流。
神木道人岔过话题,问道:“道友在九天仙阙亦是一方豪强,如何再为冯妇,不吝掠取练气弟子之庐舍,来临此界,莫非也是为了循环盘么?”
隋问天听凌冲化于当中透出无边杀机,刚要开口,只见凌冲拱手道:“我还要寻个处所静养些光阴,就此告别!”化为剑光而走。碧霞和尚点头笑道:“凌师弟还是这般孔殷火燎的脾气,其间事了,老衲也要回转寺中,隋大人有暇,无妨往碧霞寺中一叙。”身形也自消逝,借一缕佛光遁走。
当初祭炼这尊神炉耗去太清长老百年工夫,凌冲要将之完整修复总也要几十年苦功,幸亏他晓得自家几斤几两,只求将此宝修复到与自家道行境地齐平便罢。跟着心炉被不竭修复,心炉天下中太乙飞星符阵也自缓缓补全,垂垂收回光彩。
水仙嘲笑道:“看来你所受劫数不小,当年飞扬放肆的性子也改了很多,青帝流派多么森严,你能逃出一命已算是邀天之幸了!”
平帝大为光火,命侍卫将为首的张守正强行架回了府中,令其闭门思过,不得入朝。对于其他文臣可就没那么客气,凡有跪倒劝谏者,尽数施以廷仗之刑,一时之间皇宫前惨叫不觉,血肉横飞,半日工夫竟活活打死了四位大臣。
大行与大幽可谓身价丰富,特别大行神君的魔相包含魔念之多,几近抵得上四五个大幽神君,经过天魔之身转化出的三昧真火彭湃之极,几近要满溢出来。
只听一声感喟,一名绿袍道人现身出来,亦是纯阳境地,只是神采委靡,说道:“多年未见,水仙道友风采还是,真是可喜可贺!”竟然是新近脱困的神木道人。水仙目中闪过一丝寒光,点头道:“我道是谁,本来是你!我听闻你破门出教,还盗取了句芒苑中一株灵根,就此下落不明,没想到倒是流落到此界当中了。”
上官云珠大喜,忙即谢过秦拂宗。清虚道宗秘闻之深,此界不做他想,门中驰名有姓的宝贝足有七八件,如果秦拂宗开口求恳,掌教恩师定会允准,只要有宝贝随身,便不怕凌冲那小杂种了。
二人对话竟是事前了解,神木道人目中泛出怀想之色,说道:“我当年犯了青帝教规,不得已破门而逃,盗取了一株灵根防身,不料孽重难消,还是给人追上,将我击成重伤,没何如流落此界,又为奸人所害,元神沉寂千年,不久前才得以脱身。”
太乙飞星符阵要修炼到法相境地,还差一尊朱雀星神,不能操之过急,还不如好好将三昧心炉祭炼,用此宝对敌实在是一大杀器。凌冲想到便做,宝炉本是太清门之宝,重新祭炼也无隔阂,只是不熟太清门炼器的手腕,还要向晦明孺子请教。
上官云珠又惊又怒,暗道:“我面壁十几年,好轻易才要破开法相境地的瓶颈,那小牲口何德何能,竟能哄动一件来投?这还如何为杨师兄报仇血恨?”上官云珠与杨天琪经两边掌教首肯,早已定下婚约。之以是尚未结婚,只因杨天琪念念不忘叶向天的断臂之仇,只想将叶向天与凌冲师兄弟尽数杀了,这颗道心才算扬眉吐气。
上官云珠惊道:“凌冲竟能在五大妙手围攻之下,安然脱身,还将大幽大行两个捉了去?此事必有蹊跷!说不定关窍便在于那件奥秘的宝贝之上!”秦拂宗点头:“太玄派的宝贝就那么几件,最为奥秘的是一柄号称开派老祖留下的飞剑,只是历代皆无人动用,只怕是故弄玄虚之举。凌冲身上那一件绝非飞剑宝贝,莫非他另有奇遇不成?”
云昭道人还是存亡不明,令秦拂宗挂怀非常,这一日忽有一道剑光穿破木窗落动手中,秦拂宗伸手一拂,隋问天的声声响起,将凌冲之事娓娓道来,秦拂宗面无神采听完,唤了上官云珠前来,问道:“隋师侄飞剑传书,言道凌冲之事,要我多加留意,你如何看?”
水仙理也不睬,独自去了。神木道人点头忖道:“本想向他讨要一份天赋水精,规复法力。看来当年那点香火情面早就荡然无存,还是莫要自讨败兴。究竟是甚么大奥妙,能引得他不吝元神分魂下界,就不怕被人斩杀或是炼化了滋补?”
秦拂宗瞧她一眼,道:“左怀仁已领雄师南下,此行誓要攻破金陵,有很多魔崽子暗藏军中效力。掌教之意就是派你前去金陵,与隋问天联手拒敌,其他玄门大派亦会调派秀出的弟子前去,你的心机师叔明白,凌冲既有宝贝在手,你倒不能白手前去,待我向掌西席兄言明,请出门中一名前辈脱手,护着你去罢!”
碧霞和尚满面笑容,成心偶然挡在凌冲身前,说道:“隋大人不必担忧,凌师弟不过是真气耗尽,并无大碍,静坐一会就好。”隋问天又望了凌冲一眼,见碧霞和尚卯足劲立在凌冲身前,只得放弃借机暗害凌冲的筹算,笑道:“也罢,想来太玄派也有秘传疗伤之道,一定用得上我清虚道宗的丹丸。我等就在此为凌师弟护法便是!”
三昧心炉的祭炼手腕包括了斩虚定魂符、太乙飞星符阵,以及数十套其他符箓之术,这些都难不倒凌冲,但斩虚定魂符眼下他另有力修复,只能从太乙飞星符阵动手。实在他还可将自家的太乙飞星符阵与心炉中的飞星符阵相合,别生出一番妙用,但他有存亡符在手,两相连络能力要比三昧心炉大很多,也就不选此路。
隋问天哼了一声,大袖一拂也自回转金陵皇宫当中。他思来想去,取了一柄飞剑,以真气留音,封于剑身当中,那飞剑化为一道剑光望空飞去不见。
此事以后,朝廷高低为之一肃,众臣工再也不敢提及立后之事,平帝得以顺利立后,连带夺去张守正首辅之权,改由国舅常嵩主持朝政大局。传闻张守正心灰意冷,每日在府中朗读圣贤文章,再不过问政事,常嵩正合情意,大权独揽之下,更加的打压异己,安插亲信。
秦拂宗与上官云珠还是住在兵部尚书府中,对朝中变故全不在乎,不管谁主持大局,只要助平帝坐稳皇位,大明天子龙气便妥妥握在清虚道宗之手。
大幽神君已然形神俱灭,但凌冲将大行神君一抹元灵留下,毕竟其身份非同小可,晓得很多噬魂道中的隐蔽,只是搜魂夺魄之事,须得阴神之身前来,才气干的顺手,临时将之弹压在斩虚定魂符中。有这道顶尖符箓弹压,谅其也翻不出甚么浪花。
天都城中,平帝行动极快,与清虚道宗缔盟以后,立时宣召兵部尚书之女入宫侍驾,封为贵妃,随后不久便下了一道旨意,册封其为正宫皇后。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张守正为首的清流官员联名上书劝谏,言道废太子妃而另立皇后不当,众臣工还在皇宫前下跪,请天子收回成命。
东海之上,一名道人正自足踏海面,踽踽独行,纤波不生,非常清闲。那人面相恰是云昭,现在却换成了水仙元神,他手中托着一座小小洞府,灰扑扑的毫不起眼,正自行间,俄然立足说道:“哪位道友在此,还请现身一见!”
上官云珠得了宿世所留异宝,法力暴涨,还想替杨天琪告结束凌冲,将叶向天留给对方去杀,现在听闻,凌冲竟有宝贝在身,可就另当别论。
大战一起,隋问天就已感受的到,用心不脱手互助,暗中察看,凌冲所闪现出的手腕令贰心惊之极,清虚道宗对玄门各派的气力皆有预算,太玄派二代弟子中只要叶向天资质超群,有望接掌掌教之位,可惜近十年以来闭关苦修,再无详细的动静。
飞升九天仙阙之辈,自有天条律令束缚,无端毫不准下界胡乱走动,除非得了仙帝允准,不然一经发明必有天庭神将前来访拿。水仙分出一缕元神下界,已是冒犯天条,谁也包庇不得,其甘冒奇险,此界中的引诱必然大到不成思议,神木道人倒是非常猎奇水仙究竟所为何事,所图何物,但想了半日也想不到,自嘲笑道:“现在本身难保,还敢多管闲事么?”他新近脱劫,元气大伤,当务之急是尽快规复元气,再图报仇之事,连连点头,也自去了。
凌冲回至家中,本日斗法实在收成极大,要好生消化一下,先取出三昧心炉,一方小小宝炉触手微温,用手细细摩挲几下,谁能想到小小炉中储藏着令玄魔两道修士谈之色变的三昧真火?此火发于心念,如果自家祭炼的还好说,被拿来对敌,大行与大幽两个便是表率。
隋问天皱眉道:“乌家乃是符道世家,夙来明净的很,乌门山为当代家主,为何要勾搭魔教,倒是非常难以索解。”凌冲见他要和稀泥,笑道:“依玄门端方,勾搭魔教者当诛,此事我是苦主,天然不老贵派脱手,自有我自家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