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妖魔竟然有金丹级数,乃是恶鬼中一名统领,算是鬼王之下第一人。金丹级数冥土中唤为鬼将,算是了不起的妙手。这尊妖魔不修神通,专注肉身,经过阴气淬炼,肉身强大之极,闲逛之间,残影片片,已来至凌冲头顶,涓滴不下于剑气雷音之速。
凌冲也不昂首,太阴魅剑一引,直指其眉心。鬼将妖魔嘲笑不竭,这剑光瞧着都雅,连他头皮也斩不破,又能济得甚事?哪知剑光闲逛,丝丝魔念侵入灵台,那妖魔脑筋一昏,邪念纷至沓来,手中铁叉便递不出去。凌冲还是头一次阐扬噬魂魔念妙用,这妖魔不修神魂,顿时中招,随机一声吼怒,狠命点头,将邪念驱除出灵台。
鬼将神魂不强,被太阴魅剑所趁,抵挡不得魔念剑光,太阴魅剑将其神魂斩碎炼化,更加斑斓多彩,如人间毒蛇,精饰其身,却埋没剧毒。鬼将一死,四周阴魂俱都惊慌不定,再也不敢靠前。却轰动了何如桥上别的恶鬼,凌冲不敢怠慢,御剑而起,连显眼也顾不得了。就在三途河岸边奔驰,身后数位金丹鬼将吼怒追来,有的双翅展动,又有踏步而追。
凌冲尚是初次见到这等恶形恶状,心头戒惧,晦明孺子道:“此河周流冥土,内里栖息无数恶鬼,皆是不得超生之辈,见了生人、阴魂,便一拥而上,将之拖入河底,一样脱拔不出,才称情意。你要谨慎些才是。”
何如桥上,一尊恶鬼双目鬼火明灭,背后一双肉翅伸展,手持铁叉,见了凌冲如此神出鬼没的剑法,目中鬼火大盛,蓦地展翅飞下桥来,一叉向凌冲袭来。这等扼守冥土关键的恶鬼,皆有肉身依凭,展动之间风雷高文,与阴魂比拟天赋上风极大。这些恶鬼也不知是何人豢养,扼守冥土各处关键,保持生灵阴魂运转,只是本性凶暴,动辄杀生,不讲事理,非常霸道。
凌冲点头,说道:“我要下孽镜天国,是要渡河,还是潜入三途河中?”晦明孺子道:“你如果修炼到玄阴级数,自可跃入此河,借其虚空之力直入基层天国。或者你借旱魃之身横渡亦可,只是那只旱魃乃是火性妖魔,天生被冥水禁止,不能阐扬神通。如许,你沿河而下,达到三途河虚空断裂之处,我用虚空破界神符送你一程。”
凌冲点头,将噬魂幡动摇,噬魂真气遍走周身,不受阴气扰乱,不然这具精神不消三日,就要化为腐尸,他就直接能够拜入天尸教了。沿河而下,见了无数阴魂,簇拥上桥,恰好又寂静无声,诡异到了顶点。何如桥上看管的恶鬼,恶形恶状,满面狰狞,不似人形,另有的盯着阴魂,满口流涎,蓦地伸手抓过一道阴魂,吞入口中大嚼。
鸟盛鬼王肉痛麾下鬼卒之死,见了凌冲剑光也懒得去管,竟然任由其穿破鬼城,投向玄阴天国深处去了。凌冲也算见地了冥土之乱,各路妖魔厮杀不断,只为篡夺对方万鬼阴池和部下鬼兵鬼将,闹的乌烟瘴气。越是靠近玄阴天国核心,妖魔气味便越刁悍,乃至另有玄阴级数的妖魔老祖坐镇,麾下鬼城也渐趋庞大,鬼卒鬼将操演道术、阵法,乃至另有妙手鬼将传授鬼修之道,汲取冥土之气淬炼本身。如有天赋异禀者,立即拔擢升迁,文明之处竟然不在阳间道门之下。
凌冲也得空去察看冥土中情势,一心寻觅三途河,前去下一层天国。太阴魅剑修为不强,剑速不快,发挥不出剑气雷音的绝世手腕,只能一点点飞翔,几次赶上强大妖妖怪王脱手攻伐,总算他机灵非常,躲了畴昔。一月以后,身前水气渐浓,凌冲精力一振,晦明孺子坐在他肩头笑道:“三途河已然不远了!”又行了几日,果见面前现出一条大河,浩浩汤汤,水面宽广无匹,不知其所长,亦不知其泉源从何而来。仿佛自虚空发源,流淌不断,水声轰鸣嘶吼,气势壮绝。
凌冲沿岸而走,噬魂幡化为一团幽影,悬在头顶。但有凶厉一些的阴魂,瞧见凌冲,急欲扑上,便被魔幡一道魔光洞穿,连神魂都支出幡中炼化。他炼化阴魂已是熟极而流,恰好阴魂对生灵血肉最是敏感,纵有噬魂真气掩蔽,也难当其生灵气味。阴魂受阳间气味滋扰,更是悍不畏死,几近每挪一步便要斩杀数十阴魂。
万罗鬼王偷笑不已,连凌冲之事都抛在脑后,眼看老敌手吃瘪,乐的手舞足蹈。不防那巨口一个兜转,向他吞来,忙纵起法力,远远逃了开去。凌冲身在鬼卒当中,见巨口残虐,顾不得埋没法力,应用太阴魅剑剑光,横身便走。幸亏那巨口贪吃鬼卒,不来劝止。万罗鬼王远远瞧见太阴魅剑剑光,认出恰是方才那小子,嘲笑连连,却也不敢再转头触那巨口霉头,想了想,径回自家大本营去了。
凌冲感喟一声,本欲留其性命,做个主子,到底是金丹鬼将,非是他现下修为所能降服,太阴魅剑剑光如穿流水,一剑抹去,穿过鬼将头颅,如影扫阶,全无伤痕。那鬼将却一个踉跄,自半空跌落,面上犹有惊慌之色,已然身亡。倒是被太阴剑光斩杀了神魂,只余空壳了。
凌冲急问晦明:“现下能施法么?”晦明孺子道:“好生生偏要去招惹那鬼将!罢了!”小口一张,吐出一道符文,符线勾连,似与无量虚空相通,恰是虚空破界神符,化为一道清光一转,包裹凌冲挤入虚空不见。身后鬼将不见了人影,气的跳脚痛骂,也不知说些甚么。
凌冲阴神主事,行魔道之事,心机刻毒,七情魔念演变太阴魅剑,剑光七色斑斓,都雅已极,但也凶毒之极,剑光一震,如割秋草,利落之极。到最后只杀得四周三丈之地,再无阴魂胆敢靠近。沉默不语,还是前行。
凌冲极目远眺,早看净水中腥臭逼人,不时有毛发、指甲、枯骨等物漂过,有无数阴魂神魂不属,摇摇摆晃而来,大河之上一座巨桥高出两岸,恰是何如桥。桥上有无数恶鬼扼守,阴魂登上何如桥,有的浑浑噩噩,出错落下,跌落河中。河底立时泛出无数恶魂厉鬼,吼怒嘶喊,七手八脚将阴魂拖入河中,河面出现几朵浪花,又自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