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俄然嘲笑道:“曹国师若真是仙京都遗宿,为何所用道法中含有周天星力法门?据我所知,能变更周天星力者,唯有星宿魔宗。凌某曾见星宿魔宗大弟子莫孤月,国师一身道法,倒是与星宿魔宗所传非常类似!”此言一出,商奇三双目光死死钉在曹靖面上。曹靖哈哈一笑,深深望了凌冲一眼,说道:“公然豪杰出少年,太玄郭纯阳教的好门徒!”当日凌冲斩杀鲛娇时,用的太清雷符剑术,晦明孺子脱手,扼杀雪娘子。曹靖在极天之上与敖海苦战,只默记太清符法法力颠簸。过后细细思考,虽未发觉是太清门道法,也知必是符箓之术无疑。方才存亡符脱手,闪现法力,曹靖略一思考,了然当日诛杀鲛娇之人必是面前太玄凌冲无疑。
仙京都因着遁龙桩之事,被四海龙族剿除。龙族妙手脱手太快,玄门内部藤蔓牵缠,竟无一派前来援手,可谓悲惨之极。曹靖言下之意非常悲忿,商奇面色一变,沉默不语。仙京都毁灭,清虚道宗不但未曾援手,还调派妙手,企图篡夺仙京都器修之法,充分清虚门道库。这一手非常不但彩,仙京都毁灭倒也罢了,现在苦主现身,便有些理不清了
晦明孺子望着阴神阳神两个,一个声如冰雪,尽是阴沉之意,另一个谈笑晏晏,令人如沐东风,俄然感喟道:“你修炼玄魔两道最上乘法诀,如行绝壁,一个不好便是粉身碎骨的了局。郭纯阳如此算计,不知究竟图的甚么。我现时不过元婴级数,与曹靖普通,但毕竟是宝贝之流,临敌机变,若无人发挥,总有几分窜改滞涩。事到现在,唯有你将我祭炼,方为安妥。”
凌冲见他面色,知他瞧破自家秘闻,怡然无惧,有晦明孺子在手,便等若半件宝贝护身,只要不是真仙级数老祖脱手,总有满身而退之机,亦回敬道:“不敢当国师谬赞。国师身兼正邪两道之长,今后成绩无量。不知与星帝如何称呼?”
曹靖哈哈一笑,说道:“凌道友倒是谈笑了,贫道道法乃是正宗仙京都炼器之法,绝无星宿魔宗法门掺杂,如果不信,在坐诸位道友可近前一观。”显得胸怀开阔。诸人面有顾忌之色,曹靖方才闪现元婴法身神通,在坐无人是其敌手,凑上前去,若暴起发难,必无幸理。至于其是否为星宿魔宗传人,只消上报宗门,自有元婴法身长老脱手查验,犯不着此时犯险。
凌冲亦自嘲笑不语,他能看破曹靖秘闻,只因修炼星斗元神剑诀。此事郭纯阳千叮万嘱,不得泄漏,不然星宿魔宗定必倾巢而来攻打。一句话引发三大派代表疑虑便可,曹靖迟早要暴露马脚。
曹靖环顾一周,见无人答言,又狠狠望了凌冲一眼。鲛娇之死,通盘打算打乱,不得不寻了个姿色中上的替人,送入宫中,却没了鲛娇那等魅惑君王,天欲吞元的本领。“本来与靖王商定,等鲛娇迷住惠帝,予取予求之时,将朝中一干忠臣武将尽数诛除,这才起兵。但鲛娇一死,没了内应,诸多战略不得通行,掣肘太多。这个凌冲坏我大事,当真该死!”
阳神头大道:“我现在身负各派绝技,在别人是求也求不来的好处。在我却甚是难堪,贪多嚼不烂,再来一弟子死晦明阴阳神符,可要了我的老命,不知何时方能修成金丹!”晦明孺子两根冲天小辫一甩一甩,奸笑道:“你不知此中好处!存亡晦明阴阳神符乃是尹济万年所作,会聚他毕生心血,乃是太清符术集大成之作!这道神符便是祭炼我的底子法诀,你若修炼胜利,便等若将太清门炼魔、炼神、祈禳三部符术尽数融会贯穿,堪为符术宗师!成绩之弘远,不亚于尹济当年!这等机遇摆在面前,你小子竟然还要推却!”
晦明孺子在紫府中幸灾乐祸,笑道:“曹靖这厮对你起了杀心了,你要谨慎才是!”凌冲阴神冷冷道:“这厮修为深厚,想来与莫孤月平辈弟子,他若脱手,就要你来护持了。”晦明孺子哼道:“凭甚么要我出夫役?”阳神笑道:“你我一体,一损俱损,我现下修为尚浅,自要托庇于你了。”
曹靖能兼修星宿魔宗与仙京都正邪两派道法,并行不悖,唯有一个解释,便是本身星宿道法得了正传,这一方天下唯有星宿道法能躲避正邪藩篱,周天星力本就无所不包,此为各派所公认。星宿魔宗能弹压魔道数万载,靠的便是这一门真传法门。
岳秀反应慢些,商奇一口叫破曹靖来源,微微骇怪。玄门器修门派仙京都最为正宗,可惜早已灭门,现在蹦出个曹靖,还成了大明国师,实在诡异,沉吟不语。凌冲面含嘲笑,别人不知曹靖秘闻,他精修星斗元神剑诀,早知曹靖四灵星宫中掺杂星宿魔宗法力。星宿魔宗为魔道第一大派,宗主星帝行事霸道,动辄灭人流派,心狠手毒。
阳奇异道:“当日在灵江江底,不是以甘露神符之法将你祭炼了么?”晦明孺子撇嘴道:“甘露神符不过是不入流的一门符术,亏你当作宝贝。当日若非我馋嘴,将虚空锁链吞噬,岂能容得你的法力入我身?你不过机遇偶合,留了一丝法力烙印在我核心禁制当中,我炼化了虚空锁链,驱除不得你的烙印,并非你祭炼胜利。若要将我完整祭炼,需求修习存亡晦明阴阳神符方可。”
如此唯有一个解释,曹靖必是星宿魔宗弟子,不知为何得了仙京都炼器真传,许是当年仙京都被灭之时,星宿魔宗趁火打劫,劫去仙京都核心传承,曹靖别出机杼,以仙京都炼器之法,承载周天星力,正邪同修。冒充仙京都遗孤,玄门各派在仙京都之事上皆有理亏之处,偶然中落了下风,不敢与曹靖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