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再拜谢道:“这几日多谢垂白叟日理万机之时,传我儒道心法。可惜我只借儒道之行,入玄德之门,令垂白叟绝望了,门生实在心下不安。”
凌冲心念一动,笑问道:“你但是在秋少鸣的无形符箓上做了甚么手脚?”晦明孺子笑道:“你这厮太多事,依我说,就把那小子一剑杀了,篡夺无形符箓。偏生假仁假义,还要留别性命。我只是趁机将无形剑符拓印了一份,与太清门符术印证一番。”忍不住又是嘿嘿乱笑。
凌冲望着秋少鸣道:“罢了!瞧在分属同道,饶你一命。”起家便走,秋少鸣只是真气震惊,并无性命之危,不必他操心顾问。一起御剑回到张府,张亦如迎了出来,问道:“师叔,那秋少鸣如何了?”凌冲安然返来,不问而知是得胜了,但若秋少鸣死于他剑下,七玄剑派与太玄剑派立时就要开战,由不得他不体贴。
比方太清门符术就只能以太清玄始之气催动,无形剑诀天然也要七玄剑派独门真气方可,晦明孺子所做,就是要以太清符术的手腕,重新创建一门无形剑诀,能以太清玄始之气鞭策,方能显出他晦明大人的通天手腕。这般施为,实在已不在另创一门剑术之下。
凌冲也不滋扰,还是白日练气读书,早晨随张守正读书习文。至于惠帝纳妃一事,与秋少鸣斗剑返来,也想得明白,正道各派一定不知鲛娇魔教弟子身份,现在还按兵不动,定有图谋,如果冒然前去截杀,说不准坏了大事。还是静观其变。
晦明孺子不置可否,存亡之气中一枚小小符箓浪荡不休,与凌冲所见秋少鸣丹田那道无形剑符几近一模一样,只是纤细之处另有不同,晦明孺子正自参研这道符箓,以本身所学将之补齐,尝试以太清门的符箓手腕重新推演。每一道剑术法诀,皆要有独门真气催动,才气显出最大能力。
凌冲克服秋少鸣,连剑气雷音的剑术也未使出,很有些意兴阑珊。实在两人劈面比剑,剑气雷音也发挥不开,还要运炼剑气,反倒给仇敌以可乘之机。凌冲自去房中安息,轻声问晦明孺子道:“晦明,这几日我与亦如交换练剑心得,他说炼罡境地共有九层,每上一层功力便深厚一分,为何洞虚剑诀中绝无此类描述?”晦明孺子还是是一副吵嘴存亡之气环绕的符箓模样,嘿嘿笑道:“那小子修炼的剑诀创出也不过千年罢了,你修炼的洞虚剑诀比他早上几千年。万载之前,太清门弟子修炼罡气,也没甚么九层之说,功力到了便是到了,没那很多弯弯绕绕。”
凌冲点头:“本来如此。万载之前的道术与本日比较,想必简练大略的多,并无很多详确境地的分别。”洞虚剑诀是太玄四代祖师创下,已历数千年光阴,但从无一人真正修成,是以窜改极少。天赋庚金剑诀修炼之人浩繁,不乏以此成绩纯阳者,这些前辈按着自家了解经历,随时点窜,越来越是邃密,也不奇特。不管道法还是神通,光阴活动,只会更加邃密精准,有别于千万年前法诀粗陋之局。这也是修道昌隆之意,才会有修士不竭研讨体悟,随时修改。
儒道之学不似修道,每日练气打坐,只讲贤人之言,凌冲耳聪目明,过目不忘,戋戋数日便已倒背如流。张守正说道:“儒者人之所需,我心学一脉更讲究知行合一。这个知字便是知礼,知德,知耻,这个行字倒是广博高深。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小凌你通读圣贤之言,做起文章亦是花团锦簇,若来插手秋试,定可高中,可惜你志不在此。知行合一,你既晓得,更当行道。”
凌冲苦笑一声,二人上来便是斗剑连环,剑气千幻,却只在方寸之地,他还未发挥出剑气雷音的绝世剑术,秋少鸣便不支晕去。实在说来与秋少鸣并无甚么深仇大恨,只是当年太玄入门的意气之争,却化为不成解开的存亡仇怨。
秋少鸣还未将无形剑诀阐扬到极致,听闻七玄门中那位方凝当年就是以这道剑诀,打遍正道七派平辈弟子,连赵乘风都甘拜下风。自那今后,七玄剑派就未出甚么上佳弟子。无形剑诀要旨就在无形二字,秋少鸣报仇心切,舍却无形真意,要以剑气功力碾压凌冲,倒是打错了算盘。洞虚剑诀凝练的底子剑光越多,功力就越深厚,玄武剑光与天雷剑光哪一道不是炼罡级数绝顶,一道运炼周天星光,一道运炼九天雷霆,威能赫赫,绝非秋少鸣所能抵挡。
晦明孺子笑道“就是如此了!你也不必决计寻求甚么炼罡九层境地,依我看来,还是老诚恳实多修炼几道底子剑光,底子剑光越多,洞虚剑术能力就越大。”他笑的非常鄙陋,活似偷到老母鸡的小狐狸。
凌冲淡淡说道:“只是晕了畴昔,并无性命之忧。”张亦如松了一口气,毕竟少年心性,忍不住问道:“师叔,那无形剑诀公然神妙,不在本门剑术之下么?”凌冲道:“无形剑诀符剑双修,非常短长。特别剑气无形,最难防备,我也是机遇偶合,才气赛过一招。”秋少鸣已算是罕见罕闻的天赋之辈,只是时运不济,两次败在凌冲之手,如果今后一蹶不振,倒也可惜了一身天赋。
凌冲笑道:“太清符术全在你白叟家腹中,这道无形剑符想来不必多久便可破解,到时定要传授我!”晦明孺子眼界之高,几与郭纯阳等辈划一,又是当世第一的符箓大宗师,无形剑诀固然神妙,但底子符箓落在他手,不出数日,定可寻出此中奥妙之处。凌冲固然放了秋少鸣一条活路,但能多学一门剑法,也是好的。何况无形剑诀神妙之处,毫不在太玄剑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