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暮气魔仿佛幽魂,在地星界中浪荡不休,汲取暮气、魔气,终究有一日俄然觉醒灵识,更一举跨入长生之境,成为地星界中第三位玄阴老魔。此魔元身只是一团魔气,聚散无形,最难对于,比起阴若身化魔刀,纵横真假,另有一番妙用。特别随身一股魔气魔意,生灵偶然间感染,立堕魔道,被暮气侵染形神,再也窜改不来。
宿苍子苦笑道:“诸位道友请看!”头顶冲出一派长河,恰是纯阳元神显化,这条长河一头扎入虚空,不知流入何方,长河当中水行真气满盈,浑厚到了极处。世人皆是暗赞这位纯阳老祖法力高深,凌冲目光特异,早见长河中有一道刀痕,披发凛冽寒气,又有一团黑气胶葛不休,这团黑气与阴若刀痕乃是一个级别,想来是另一名玄阴天魔所留,充满暮气、阴气、恶气,可说是集六合间统统阴寒、凶暴之意与一身。
形神俱灭,一丝残魂也未留下,更是绝了循环希冀,乃是最为惨痛的了局。玄门当中,夙来慈悲,等闲不肯伤人道命,更遑论令人形神俱灭。宿苍子一脱手,便是最酷烈的了局,而乌桓道人欺师灭祖,却又罪有应得。
一道刀痕、一团黑气,将宿苍子的长河元神截为三段,不得合一,还不断消磨其底子元气,这才是宿苍子伤势迟迟未愈的底子启事地点。刀痕天然是刀魔阴若所留,至于那团暮气阴气,全无眉目,看来是另一名地星界中玄阴天魔之佳构了。
凌冲再看那团魔气,公然死死咬留宿苍子元神,极难肃除,但有了还幽寒水之助,宿苍子元神较着强大很多,借寒水一股通天彻寒之意,将魔刀刀意与阴魔暮气渐次肃除。
晦明孺子叫道:“公然如此!我的阴阳晦明存亡符法就缺那一团暮气,只要将那老魔吞了,立时便可鱼跃龙门,修成真正的宝贝!凌小子,我们快去地星界寻那老魔去!”凌冲懒洋洋道:“寻到那老魔,被它吞了么?我不过是炼罡境的小修士,你也空有灵识,法力不敷,寻到那老魔也只会给人送菜。”
宿苍子点头道:“你有野心,要做本派掌教,只要能将本派道统发扬光大,便让你做又能如何?但你志大才疏,空有野心,一无深厚修为弹压流派,二来心智不敷,如果执掌本派,不出一甲子,必会被浩光那厮吞的骨肉不剩。方才若无凌道友召遣雷神降世,我出战之前,也会将你毙杀,免得遗害本门。”
阴暮气魔本体是一团阴气、暮气、魔气,胶葛不休,在地星界中酝酿了不知多少年事。地星界天魔相互攻伐,竟日不休,每日死伤无数,大部尸身沉落星界当中,化出暮气、魔气、戾气,成绩了这位大魔头。
元神修成纯阳,对肉身便没了依靠,宿苍子肉身是以法力显化,并非实体,说道:“当初老道往地星界探查天魔意向,被乌桓出售,被另一名玄阴老魔缠住,阴若那厮趁机偷袭,将一记刀气印入老道元神,至今不能病愈。有了这一道还幽寒水,只需数年苦心炼化,不但能伤势尽复,还能多出一份神通,此皆拜道友所赐,请受老道一拜!”向凌冲拜将下去。
幸亏这位大魔是异物成道,并无家属部族,平生也只独来独往,只顾自家修炼,唯有魔劫来临,才会偶尔一现魔踪。前次便是受了阴若之遥,联手暗害宿苍子,将之重伤。
事已至此,乌桓道人已知性命不保,泣涕交换,苦求道:“只求徒弟瞧在弟子随身数百年,还算勤恳,有几分苦劳的份上,留弟子一缕残魂而去。弟子生生世世,戴德不尽!”宿苍子目中苍苍茫茫,叹道:“早知本日,何必当初?”伸手在他天灵上悄悄一拍,乌桓道人连人带元神化为齑粉,倒是得了个形神俱灭的了局。
纯阳老祖的心机与旁人分歧,连欺师灭祖的大罪都能放在一旁,只看乌桓可否令苍海派道统传承下去,可惜乌桓心智、修为不敷,难为极天宫、域外天魔敌手,苍海派落在他手,毁灭更快。宿苍子深知弟子脾气,完整绝望,才要动手除他。
凌冲暗自沉吟,晦明孺子可说是他手中最大依仗,可惜尹济祖师布下的步地,并未将那天妖法力全数炼化,又被他提早唤醒了灵识,导致功力不敷,空有宝贝元灵,却无真仙法力,若当真能吞噬阴暮气魔,演变真正宝贝,当是一大助力。
晦明孺子小脑袋耷拉下来,阴暮气魔乃是端庄的玄阴级数,他和凌冲加起来,只能给人送菜。凌冲笑道:“你真有掌控吞了那阴暮气魔以后,一跃而成真正宝贝?”晦明孺子把小胸脯拍得砰砰乱响,连连点头。
乌桓道人面如死灰,嘶声道:“你既然看出我有反意,为何还要留我性命,要我主持大阵迎敌?”宿苍子自重伤返来,表面全无异状,反更加倚重他,乃至还将镇派大阵中枢交由他保管,统帅门中弟子抵抗天魔打击。本日猝起发难,实在大出其料想。
凌冲忙侧身一旁,不肯受他之礼,说道:“举手之劳,前辈不必挂怀。倒是前辈元神中那一团暮气阴气是何来源,还望前辈见教?”晦明孺子自见那一团暮气,便没半晌消停,叫道:“凌小子,快问他那团暮气何来?”宿苍子笑道:“凌道友在乎这团暮气么?地星界中共有四位玄阴老魔,阴若、吞星,第三位便是阴暮气魔,那厮来源特异,本是地星界中一团无知无识的暮气阴气,搅作一团,不知过了多久,俄然开启灵智,更一起修成玄阴元神,元身聚散快意,比之阴若另具一番妙用。”
凌冲几个静待宿苍子清理流派,不发一语。宿苍子俄然流下一滴热泪,随即消逝无踪,叹道:“门中不幸,出此不孝之徒,令师门蒙羞,几位道友万勿笑话。”凌冲道:“宿苍子掌教言重了。不知那一条还幽寒水可否医好前辈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