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奇点头道:“凌冲为太玄剑派三百年来资质最为出众者,乃至有传言说他是上代掌教荀真人转世之身,如果能将他杀了,我自会脱手。但他身畔宝光模糊,必有防备的手腕,如果太玄剑派调派长老隐身护持,你我皆要遭遇不测。还是谋定后动为妙。”
凌冲所化剑光一收,现出身形,瞧也不瞧祁飞遁走方向,向商奇与乔淮清两个拱手笑道:“两位师兄,其间之事已了,凌某告别。”商奇见他面色晕红,谈笑晏晏,似无所伤,目中神光闪了一闪,回礼道:“此番多谢凌师弟脱手互助,不知师弟欲往那边?”凌冲笑道:“先去京师,瞧瞧大明气运如何。”言罢将身一抖,一道剑光绕空而飞。
凌冲不答,亦本身化长虹,也发挥身剑合一之术而去!两道剑光就在半空当中相遇,如神龙矫矢,剑光变幻。交击之下,也不知换过多少招法。忽听一声长啸,一道乌色剑光飞起,闪的一闪,消逝不见。倒是祁飞,只听他冷冷传音道:“本日所赐,永不敢忘!”
乔淮清玉笛一摆,沉吟不语。方才祁飞遁走,佘玉华亦暗中而去,二人虽有所感,却未禁止。此时东方微熹,天气已明,蛮军大营当中混乱不堪,也渐趋稳定。二人只受命来诛杀领军大将,不肯多造杀孽,对视一眼,起家化虹光而走。
商奇自始至终未曾脱手,待凌冲走后,乔淮清问道:“我欲取凌冲性命,为胞弟报仇雪耻,但他剑术高超,只等商兄脱手,方才他与那魔道剑修斗剑,清楚身受重伤,为何不趁机脱手?”乔淮清心切胞弟之仇,但凌冲剑术高超,一击之下并无掌控,早欲与商奇联手。谁知到最后商奇却按兵不动,是以有此一问。
但凌冲横空出世,北冥炼罡、出入冥狱、在天星界横插一手,特别得郭纯阳娇纵宠嬖,这一番事迹固然隐蔽,却也逃不过故意人窥测。便有一种说法,言之凿凿,言道凌冲必是荀真人转世之身,不然为何叶向天身为掌门大弟子,万里迢迢,前去金陵接引?若当真如此,凌冲已归太玄门下,众修士不好明面动手,只能暗自运营。
凌冲面庞被剑光映托的阴暗不定,这一剑捐躯决然,特别在祁飞金丹修为催动之下,更显能力神妙莫测。晦明孺子悄悄显化身形,说道:“要不要我脱手?”以他宝贝之身,只一挥袖间便能将此剑化于无形。
凌冲早知商奇心胸叵测,斗剑时留下几用心神防备,公然其脱手暗害。祁飞甚是孤傲,对自家剑术信心极强,但凌冲手腕层出不穷,先以剑气游斗,后以吞星符意相扰,最后又一道灿然星光,竟要将他飞剑收去。幸亏商奇横插一手,祁飞心念电转之间,忙趁机将飞剑收回,但他生性阴鸷暴虐,不但未曾罢手,反而身剑合一,化为一道长稀有十丈之朱虹,横空斩来!
二百年来亦有很多心胸叵测之辈,暗中寻觅其转世托舍之身。若能收归门下,一来多出一名资质超群的佳弟子,二来也可借此与太玄剑派搭上干系,至不济也可用来威胁郭纯阳,身为一派掌教,总不会眼睁睁瞧着恩师转世之身刻苦。
商奇那一袖鼓励暴风,企图是不令凌冲的玄武星神咬住祁飞飞剑,大要是助凌冲御敌,暗里倒是“拉偏手”,企图非常暴虐。但凌冲修为浑厚,修成三十六道天罡之气,竟能稳如盘石,商奇也有几分惊奇。
商奇点头道:“仅是虚言罢了,当不得真。但其人天禀之高,又修行号称太玄剑派奥妙第一的洞虚剑诀,就算不是荀真人转世之身,今后成绩也自弘远。”话音当中异化着一丝妒忌之意,连自家都未发觉。
但白费了二百年苦功,却无一丝收成。太玄剑派封山以后,几位长老前后闭关修行,也未曾下山寻觅。便有人猜想必是荀真人受创太大,仅余灵识不敷以再入仙途,须得循环数世,洗去一身业力因果,也借此温养元神。故而太玄剑派未曾大费周章去寻。
身剑合一之道甚是奥妙,但也凶恶非常,剑修一身真气修为与飞剑化合为一,一往无前,只论存亡,不计成败!朱虹腾空,还未落下,森森剑气已四周飞射,商奇与乔淮清面色大变,纷繁让身退避。祁飞这一击绝无留手,包含其毕生剑术之精炼,乃是存了必死之心。
乔淮清惊道:“他竟是荀真人的转世之身么?”太玄剑派上代掌教荀真人一身修为渊深难测,又教出五位弟子,皆有极高成绩,乃是玄门当中极驰名的剑道老祖。可惜二百年前之战,陨落于血河宗总坛。似那等纯阳老祖,元神安定,就算陨落劫数,总有一丝真灵落于循环,只等机遇可再入道途。
清虚道宗夙来自视为道指正宗,执掌循环天下玄门大权,不肯见其他流派大兴,当年太清门毁灭背后也有其运营之功。特别凌冲与杨天琪、上官云珠在金陵望月楼上抵触,叶向天脱手,以一道郭纯阳练就的纯阳剑气惊走拂意老祖,逼得其回山以后入了存亡玄关。上官云珠也被罚禁足,掌教固然不言,却算是与清虚道宗结下了深仇。再有荀真人转世之流言一出,于公于私,清虚道宗弟子心中都有了些“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