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魄神雷乃是血河一脉的特长神通,当年凌冲未入道时便曾跟从叶向天在灵江之畔,见血幽子演变这道神通,现在时过境迁,血幽子早被郭纯阳正法,却又碰到了血河一脉的老祖宗亲身发挥这门神通。虽是顺手而为,但一道血魄神雷的能力还是非是凌冲所能抵挡。
凌冲忍住气,问道:“我不问你为何还要在噬魂幡中留下一道印念,但幡中炼有聚血魔旗,如果被血河道人发觉,我这阴神兼顾可吃不下他一记血魄神雷!”方有德叫屈道:“你当我情愿做你的老妈子?此皆是郭纯阳那厮的算计!你放心便是,噬魂幡中有我一道符印弹压聚血魔旗残部,血神子绝难发明。你徒弟安排你来冥狱,就是要混入九幽门,学得鬼域圣法,今后自有大用!”
“九幽门的法门固然斗法锋利,气脉悠长,乃是魔道正宗,但你修炼的境地越高,与冥狱本源照应便越紧,就越脱身不得,反不如我的噬魂劫法,不受冥狱本源辖制,你觉得这鬼域真水是好修炼的么?”
归正阴祖必在附近,有这面皋比不扯来做大旗太也可惜。血神道人现了元神法身,演变无边血河,一条滚滚血浪横亘虚空,阵容惊人,与鬼域大河比拟,竟涓滴不落下风。他听闻凌冲断喝,呵呵一笑,说道:“小辈有胆!”屈指一弹,一道血光飞出,聚成一道赤色雷霆,当头落下!
凌冲听闻,忙道:“既是恩师之命,我岂敢不从?还请方兄将后果结果与我分辩明白,我也好从长计议。”方有德哼了一声,说道:“那阴祖得道极早,修成玄阴只比我前身稍晚,说来还是赫连无敌的师叔祖一辈。那厮心机诡诈,成道以后游历阳间,刚巧碰到一名自域外而来的落莫非人,手持一件珍宝,动了贪念,立即将之暗害,谁知那道人也是狡猾,将那珍宝一分为二,此中一份与自家元神相合,干脆舍了元身,用了一桩秘法,投入到了阴祖体内,与其本命真气胶葛一处,反而去吞噬阴祖的鬼域真气强大本身。如此一来,阴祖也没了体例,只好潜回冥狱,就此闭关,用了很多手腕,想要将那人的元神炼化。那人法号已埋没无闻,但能够神木道人称之,便是神木岛的创派鼻祖了。”
凌冲早知阴祖不安美意,却未推测竟是有此手腕,只听方有德续道:“你徒弟要你好生修习鬼域圣法,最好是十年以内当真修成法相,只要阴祖脱手牵引神木道人元神入你体内,你徒弟与我联手,便有体例令阴祖鸡飞蛋打!只是鬼域圣法的功法你练至法相境地,务必连这一具抢来的庐舍一并舍弃,最好是留有一道噬魂魔念主掌肉身,阴神暗藏于噬魂幡中,我自会接引你出冥狱。”
从方有德口中所说之秘闻,十有八九是真,毕竟不是每一名长生老祖能似噬魂白叟那般纵横天下数千年,不法无数,播撒无穷魔念,耳目遍及天下的。这一番秘闻听来惊心动魄,但在噬魂白叟看来,不过是鹬蚌相争,虽无渔人,却谁也不得利的狗屁事罢了。
这秘闻好像惊雷现世,将凌冲唬得一惊,说道:“那神木岛的创派鼻祖不是木岳等四姓之先人,偶然中突入了一座神仙洞府,得其道法传承,另有一株天赋灵根么?如何又换成了那位神木道人?”神木岛的来源在修道界中可说耳熟能闻,乃是木岳等四姓之鼻祖,误打误撞得了陨落神仙的道统,各自修行,才传下现在四条法脉,都说那位真仙早已陨落,又怎会尚在人间,又与九幽门扯上了干系?
一道小小水光出现,蓦地化为一道衰老身影,身裹玄衣,腰缠玉带,足蹬朝靴,倒与阳间中为官作宰之辈打扮类似,其人面庞亦如水光泛动瞧不清楚,只偶有丝丝翠绿光彩闪过。血神子目光一凝,此人必是阴祖,只是非以真身现世,只来了一道元神法身罢了,高低打量了几眼,说道:“传说九幽门鼻祖乃是当初执掌循环路的阴差鬼官所化,本日得见道友打扮,想来传言不虚了。”
凌冲未曾料错,阴祖公然不能容忍血神道人肆意妄为,脱手替他挡横,鬼域之水一抖,将他送回原处,又自缩了归去。阴祖想来此时已与血神道人联络,凌冲也无甚么避讳,当即盘坐下来,装成持续修炼的模样,暗中相同噬魂幡。公然噬魂幡中传来方有德懒洋洋的声音道:“凌小子,你又想问甚么?”
血神道人自思势单力薄,不敢再上太玄寻仇,特地来见阴祖,想要游说九幽门着力,见一个后辈修炼鬼域道法,竟舍得化去苦修的金丹,重立道基,倒是可造之材,忍不住发了一道血魄神雷,想要将之打死,使九幽门失却一个上佳弟子。既然阴祖有所发觉,他哈哈一笑,全不害怕,一道细细血光投入鬼域涡流当中不见。
凌冲问道:“想来木岳四姓的初祖所得便是那位神木道人的遗蜕和另一半天赋灵根了,他们若知自家尊奉的神木老祖未死,还与阴祖胶葛不休,不知该做和设法。只是徒弟命我图谋那一半天赋乙草本源,究竟要如何动手?”
赫连无敌投入鬼域之前,仿佛淡淡往凌冲处瞧了一眼,惊得他浑身汗毛乍起,不敢稍动。待赫连无敌走后很久,凌冲才长叹一口气,方有德耻笑道:“不就是一个赫连无敌吗,瞧把你吓得,我当年全盛之时,那厮也只配被我噬魂魔念依托躯壳罢了!”
天赋血神自被郭纯阳与惟庸道人联手挫败,元气大伤,连苦心修炼的六大兼顾也一齐就义,当即裹伤逃命,躲入冥狱当中。冥土中有无数凶魂厉魄,对血神而言乃是大补之物,又有阴水鬼域之气。血河与鬼域同出一源,但其性分歧,血河长于夺人血气灵机,乃是夺天之道。鬼域则能异化生灵元神法力,使之再入循环,乃是循环之道。
方有德道:“你当阴祖会如此美意,遴选合一的传人,上来便传授鬼域圣法这等底子道诀么?神木道人固然落鄙人风,毕竟是百足之虫,不成过分逼迫,特别这数千年来,想必乙木精气早已与神木道人的元神连络紧密,要炼化难,舍弃更难。阴祖遴选弟子,只要能接受得住鬼域圣法浑厚无匹的法力反噬,到了法相境地,自有手腕将神木道人的元神引入你的体内,留下精纯无匹的天赋乙木精气给自家享用。这便是他遴选弟子、传授上乘法门,还要最短光阴修成道果的目标,毕竟大劫将临,早一日处理了神木道人的后患,才有脱出世天的机遇!”
凌冲心头一动,就见一道洋洋大河起自幽远之地,直投此处而来。那等法力已是玄阴老祖的级数,只晃得一晃便投入鬼域当中不见。模糊可见一人似是手托一件小鼎,虽一瞥之间,却也瞧得出气势凶横绝伦,想来恰是九幽门现任掌教赫连无敌。血神道人驾临,派头极大,赫连无敌闭关炼法,感知这一股血河涌动之气,静坐不得,只得带了门中一件珍宝,前来查探。
公然鬼域大河中升起一朵小小浪花,将凌冲遁光托住,那道血魄神雷不知怎的,俄然落在凌冲身外鬼域当中,连个波纹也未起,就似被生生淹没。鬼域中一个衰老声声响起,“我道是谁,本来是血神道友,请入内一叙罢!”鬼域之水敞开,现出一道幽深涡流,不知通向那边。
血神道人身裹无穷血光,昂然入了鬼域当中,一步踏出,来至一处绝密空间,四周皆是鬼域真水吼怒升腾,只周遭数丈之地空无一物,好似虚空当中,全无真气。血光一敛,现出一身大红道袍的血神道人,他笑了笑道:“本座已至,还请阴祖道友现身一见!”
“这九幽门的创派鼻祖本就是当初循环盘中天然生出的鬼兵鬼将!其等为天道化身,借循环盘化身出来,主掌循环之事。当年循环盘曾数度易主,每一次换了仆人,必会重新将此宝祭炼一番,连带那些鬼兵鬼将也要再加整合。厥后循环盘破裂,很多鬼兵鬼将没了循环禁制加身,摆脱自有,就起了别样心机。一部分受辖制怕了,就此鱼跃龙飞,再也不肯受人摆布,便成了各方鬼祖。另一部分凭着循环盘强加给其等的影象,创出修行之法,能动用一部分冥狱的本源之力,便是九幽门各位鼻祖的由来了。”
凌冲没好气道:“那也是当年罢了,现在他是九幽门掌教,法力无边,你连宿世的神通都未规复,嘴上占人便宜有甚么意义?”方有德给他说的非常愤怒,俄然笑道:“你气我也没用,想不想晓得你徒弟要你学会鬼域圣法以后图谋甚么?”
凌冲奇道:“连我误打误撞混入九幽门,也是我徒弟的算计么?”方有德道:“郭纯阳那厮不肯着力,躲在幕后指指导点,却要我来脱手,当真可爱!咦?赫连无敌那厮来了!噤声!”
血雷翻滚之间,死死锁定了凌冲之气机,千万逃脱不得。凌冲甚是乖觉,底子不筹算硬抗,反而扯着嗓子大呼:“该死的贼人,胆敢在我九幽门门口逞凶,看本门前辈不将你活活打死!”场面话说完,纵起一道水光,直扑鬼域大河里去了!
方有德嘲笑:“那神木道人本是域外来客,不知如何流落到此方天下,他手中那一株天赋灵根便是乙木精元所化,不知为何其来临此界时已身受重伤,好死不死被阴祖发明。虽说五行当中水生木,但若阴祖得了那株天赋乙木灵根,再以九幽门秘法炼化,一定不能逆反五行,道行大进。他也未曾推测,神木道人也是个狠角色,竟然早已狠下心炼化了天赋灵根本源疗伤,遇袭之时抱了玉石俱焚之心,裹挟半数天赋乙草本源与自家元神,一气炼入阴祖体内,反而汲取阴祖的鬼域真气规复伤势。两人皆是玄魔门中俊彦之辈,又都道心坚凝,竟然就此对峙了下来。神木道人想要炼化阴祖之气反哺本身,阴祖想要炼化天赋乙草本源更进一层。这一对战便是数千年畴昔,现在阴祖好好地活蹦乱跳,不问可知那神木道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凌冲问道:“鬼域圣法精美之处实不在噬魂劫法之下,又无后患,为何我不能再向上修炼?”方有德嘲笑道:“我的噬魂劫法虽有马脚,但在这循环天下中倒是一等一的魔道法门,外人想学也学不来。夺魂那厮费经心机,也未曾到手,到你小子手中,却成了顺手可扔的通衢货品了?实话对你说,鬼域圣法虽好,后患更大!”
凌冲想了一想,说道:“我徒弟不会无的放矢,想来图谋的必是一件物事,且唯有修炼了鬼域圣法,才有几分希冀?”方有德嘲笑道:“公然是师徒连心,一丘之貉!不错,你徒弟要你图谋的乃是天赋乙木!此宝眼下就在阴祖身上,唯有修炼了鬼域圣法,才有机遇篡夺。此物对你太玄剑派而言,首要非常,关乎大劫来临之前,可否举派逃出这循环天下,不由得你不上心!”
凌冲听闻,不由出了一身盗汗,他修炼鬼域圣法进境极快,三分仰仗本来的修道经历,倒有七分是因靠近鬼域之水,取纳炼化便利,又不必动手凝煞的原因,却本来另有这般隐患,如果真让他修成阴祖、赫连无敌普通境地,难道毕生也出不去这冥狱九层了?
虽底子分歧,但能相互吞噬滋补。血神道人靠着炼化鬼域之水,补益自家缺憾,十几年工夫终究重伤病愈,只是要修炼回六大兼顾尚需光阴。血神道人恨太玄派入骨,又算出这一方循环天下大劫期近,上古天赋珍宝循环盘重光乃是定命所限,谁也停滞不得,唯有极力打劫最大好处,刚舔舐完伤口,便忍不住出身又来搅风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