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采婷看他虽是态度恭敬,但神采之间却并无胆怯,明显不是第一次与修道之士打交道了,美目一转,轻笑道:“谢倒不必,我来此却要向你等探听一事,摒挡这条小蛇不过顺手为之。”

不过一会儿,就见有一人脚踏飞烟,遥遥飞至,此人头扎道髻,法袍之上绣有鱼龙盘水图,背后皆是负有一把法剑,面色极是冷峻,看了看二人,道:“是你们唤座?”

中年男人面前一亮,道:“好主张,快快取秘哨来。”

安老躬身作揖,道:“仙师法眼无差,那一座州屿便是我精游国地点了。”

安老俄然一扫畏缩之态,把头一抬,挺起胸膛,大声道:“我精游国国虽不大。但民有三十万,千人大舟十余,在西济海界中三百余国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那边公孙长又说了一通话,却反被汪采婷调侃了几句,心下愤怒,便不再废话,手指伸开,放出一道白烟,如匹练飞旋,立时就生出一股绝大吸力,似要把二人抓摄畴昔。

白管事忙递了一只金石镂刻的小哨过来,中年男人抓过,放在嘴边鼓腮一吹,便有一丝微不成察的漂渺声音传了出去。

过有半晌,药力便就随津液化开,公孙长才缓缓醒转了过来,他双目才展开,便一骨碌翻起家来,捂着断臂退开几步,摆布扫了一眼,色厉内荏道:“你们是甚么人?可知我乃仙罗宗门下巡海使,若敢害我,我仙罗宗定不会你等干休!”

汪采婷听他语气不善,哼了一声,道:“你又是谁?管我们做甚么?”

凡是溟沧派师徒一脉门下,化丹之前多是出外寻药,半是历练,半是找寻机遇,而汪氏姐妹二人自入道以来,多在昭幽天池修行,张衍带她们来东胜洲,暗中也有磨炼二人的企图,不是碰到存亡危局,他是不会脱手的。

他们肖族当中亦有很多弟子拜入了仙门,平时来往也是频繁,但多是乘法器来往,能这般御空飞遁的倒是一个也未见过,猜出两女法力极高,是以非常谨慎。

汪采婷轻笑了一声,道:“原是这般,你们这精游国却不如何大呀。”

安老神情当中闪过一丝惊奇,可答复也是不慢,立即言道:“回仙师,此南北三百里,东西二百八十里,皆是我精游版图下。”

这时那壮汉在后插言道:“仙师说得。但是大楚国地点么?”

汪采婷见他马脚出来,正要催动宝贝将其杀灭,耳畔却响起张衍声音,道:“徒儿,此人另有几分用处,且带他来见我。”

汪采婷一吐舌头,这才收住了话头,冲着底下之人摇了摇手,便把玄光驾起。与汪采薇一道,往龙国大舟复命。

张衍摇首笑道:“不必,玉不琢不成器,那人只是一名小金丹之士,道行也并不比采薇她们高出多少,由得她们自家去对付便可。”

那名壮汉踌躇了一下,道:“前些光阴大兄回府时曾有言,如有见得外海修羽士,需得上报,安老你看……”

汪采薇不言不语,只是悄悄把阴戮刀扣在袖中。

汪采婷道:“不知此处是何地界?”

现在汪氏姐妹二人正驾玄光往龙国大舟回转,才至半途,忽见一道烟岚破空飞来,而后到了火线一横,不觉都把遁光收住,警戒看去,就见一名年青道人反对在前,其人气势凌厉,目光咄咄逼人,看了她们一眼,道:“你二人是那里来的修士?”

汪采婷见他似比那安老好言语的多,便兴趣勃勃地东问西问,她难获得了外洲地界,猎奇心重。连一些妙闻轶事也听得津津有味,汪采薇见她问得皆是些无关紧急之事,责怪地瞪了她一眼,提示道:“mm。莫让恩师久等了。”

安老沉默了一下,点头道:“谁晓得城中为了何事,这两位仙师说是救了儿郎们的性命也不为过,何必为他们招惹费事,便当不知吧。”

中年男人立即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却觉身四周掀起一阵暴风,再抬首看去,面前已是没了人踪。

中年男人一拍飞舟,不甘道:“肖老三倒是运气好,错过此次,下回还想找肖家的费事,可就难了。”

那道人傲然言道:“奉告你们晓得,我乃仙罗宗门下巡海使公孙长,我仙罗宗有规,凡外海修羽士入我海界,皆需受我管束 ,你二人如果见机,便诚恳交代来源,如果不肯,那我便擒你们回仙罗城中,到时你们的苦头吃。”

这时汪采薇轻巧飘去,绕至他身后,手指一转,只见一道凶煞刀芒扬起,平空一斩,就把将公孙长一条手臂斩下,这道人愣了一下,接着剧痛袭来,不由收回一声惨叫。

中年男人赶紧跪下,道:“恰是鄙人,换巡使来此,是有要事禀告。”

张衍看了一眼昏倒不醒的公孙长,自袖中取了一粒丹药出来,道:“给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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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壮汉点头称是,他看了看那水中白蟒,镇静言道:“捕得这条白灵蟒妖,不但能够归去交差,起码可两月不消出海了。”

张衍此举暗含摸索之意,看他神情反应,心中顿时对仙罗宗气力有了些许判定,淡淡一笑,出言道:“公孙道友,贫道初来贵地,心下有一些不明之事需作就教,望你照实奉告。”

安老走上船头,不着陈迹地把肖恩挡在身后,沉声道:“不敢,仙师有话固然发问,小老儿自是知无不言。”

白管事偷偷看了他几眼,道:“小人觉得,这也不是甚么好事,迩来仙城中似在搜捕外海修士,老爷无妨上报,就说肖家知情不举,心胸异志……”

……

安老暴露茫然之色,点头道:“那是那边?小老儿从未传闻过。”

汪采婷一听,立即把法力收回来几分,可虽因师命不杀此人,却也故意给对方一点苦头吃,她纤手一指,宝牌之上四道光气一落,如同雷光轰顶,公孙长半边身躯焦黑一片,当场被震昏了畴昔。

白蟒精转眼被天降惊虹所斩,安老和那壮汉都是愣住,再昂首一看,却见半空当中,有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少女凭虚而立,罗带水袖,随风飘荡,这才恍然惊觉过来。

汪采婷奇道:“可我见千里以内。只一座州屿罢了。”

公孙长是未曾把两个玄光修士放在心上,四道光彩下来,发觉出此中浩大能力,神情骤变,惊呼道:“玄器?”

安老也是暴露笑容,随即面色一沉,道:“今番归去,定要查出,是何人害你!”

她哼了一声,玄光一展,把此人卷了过来,号召了汪采薇一声,便往龙国大舟飞去,未有多久回至舟上,身形一在船面上落定,便入了舱中来拜见张衍。

公孙长一见之下,神采大变,眼中暴露骇惧之色,失声道:“元婴大修士?”

张衍笑了一笑,情意一起,把顶上三团罡云显化出来,此中两朵凝实,一朵真假不定,皆在半空中放出五色光彩。

三人间隔龙国飞舟不过七八十里远,此时所产生的统统景象,张衍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却安坐不动。

二汪早有筹办,把玄光御起,稳住身躯,汪采婷一声叱呵,往天中祭出一物,乃是一块玉色牌符,才起半空,就生出青,紫、红,蓝四道光彩,轰轰落下。

那名壮汉跪伏下来,毕恭毕敬道:“本来是两位仙师脱手互助,鄙人肖同,代这里三千儿郎谢过拯救之恩。”

安老见二人拜别。抹了抹头上汗水,又命人拿了水囊过来狠灌了几口,抹嘴道:“这两位仙师铁定不是仙罗城出来的。”

汪采婷上前接过,往公孙长嘴里一塞,把其往地上一丢,便退开一旁。

……

现在已来不及躲,大喊一声,张嘴一吐,自腹中喷出一道烟煞,化作重重云雾叠在身前,四道光彩下来,风火水雷一起喷收回来,固然打得他身形摇摆不已,可那烟气也未曾散去。

壮汉言微微欠身。朝一个方向一指,道:“仙师若要寻大楚国,由此地往东去一万六千里,便是大楚地界了。”

汪采婷微讶,旋即她如有所悟,收起笑容,点了点头,问道:“你可知东胜洲距此多远?”

章伯彦看着外间,问道:“府主,可要章某脱手?”

那道人冷声道:“说来。”

汪采婷心机小巧,稍稍一想,感觉这东胜洲许是这些个凡俗之人并不晓得,因此把目光投去那壮汉身上,道:“你来讲。”

现在在十余里以外,天中正悬有一架飞舟,上有三人,为首一名中年男人气度不凡,四十出头,他神采不豫,道:“白管事,这是那里来的女修?你不是说本日仙城当中诸位仙师正迎候上宗来使,无有人会出来么?”

身后那管事模样的人仓猝俯身言道:“不敢欺瞒老爷,确切如此,那二位仙师来去仓促,看那打扮,也不似仙罗宗下弟子,许是路过此地的散修,顺手帮了肖家三郎一把吧。”

此宝名为“沉斛牌”,是张衍自中柱洲得来,此来东胜洲之前,因见汪采婷无有趁手宝贝,干脆赐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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