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第一百八十章罡云一朵斗二真裕钟嘲笑一声,回顾道:“洪安你且上来。”
张衍一挑眉,道:“灏行道宫观主端木勉,现在又在那边?”
郭明德那“悲气罗”已然垂下气流,把张衍罩住,心下一喜,感觉将此人拿下已无牵挂,便道:“师弟,稍候半晌,且看为兄收了此人。”
随后他指着洪安破口痛骂道:“洪安,你这小人另有脸自称灏行观弟子?勾搭外人,暗害师长,我灏行道宫当中,无有你等欺师灭祖之徒!”
庞裕钟见那罡雷隆隆有声,来势狠恶,不敢粗心,低吟一声,便将护身宝光祭出,一道清光辉自脚下升起,护住周遭十丈之地。
这阳云聚数有三,便可跨入元婴二重境内,修士对敌之时,也常由此判定敌手功候深浅。
话语一落,他嘿了一声,元婴便自顶门中一跃而出,这尊元婴浑身薄笼金尘,瑞光纷呈,映出数十丈远,顶门之上,另有一朵有若云霞的罡气悬绕,间中精砂点点,如炉火飞星。
他话音方落,脚下一转,便倏尔不见,待再呈现时,已然站在了那名擒住陆果的少女面前。
郭明德神采一沉,道:“道友是定要与我等难堪了?”
张衍看了一眼陆果,缓声道:“陆道友,你且稍安勿躁,我晓得端木道友这二人遭了毒手,但你若承诺将此宝予我,此仇贫道情愿替你报之。”
庞裕钟顿觉骇然,正待再取一宝,忽见先前那蓝芒已然澎湃冲来,在护身宝光只一撞,便使得其一阵乱颤,险险散去。
张衍微微一笑,也是顿首行礼,道:“两位道友唤住贫道,不知有何指教?”
成婴以后,修士脱手不再拘泥于烟煞光流之形,举手投足都具莫大神威,这罡雷乃是张衍本身法力所蕴,如果一人法力浩大无边,只消这一道雷去,就能克敌制胜。
他方才破阵之时,便发觉到此宝一些端倪,如是心中猜想精确,那他对此物也是志在必得,毫不容别人介入。
庞裕钟指着洪安大声言道:“这是那灏行道宫弟子洪安他情愿将此宝献于我教,那便我教之物了。”
郭、庞二人顿时一惊,同时出声道:“不成!”
张衍一声朗笑,向前一步,只闻一声震响,清气开散,金焰升腾,元婴倏尔出窍,乘风云而起,有山呼海啸之声,晶虹绕体,身浴五光,射有千丈,脸孔竟不能直视。
张衍这一脱手,气势如虹,汹汹而至,不过一个照面,就将庞裕钟打得还不了手。
三人头上数尺之远,皆有罡气悬停,此气名曰“顶上云”,修士成绩元婴之时,便会生出一朵来,若得极天罡气淬炼,便能抵抗雷火毒风,不但能祭炼宝贝,另有诸般克敌妙用。
只是想及对方才元婴之时那番阵容,也定然是根底雄浑无匹之辈,方才会闪现出这等惊人异象来,说不定还第一百八十章罡云一朵斗二真有甚么不为人知的手腕,如果斗起法来,便是能胜得此人,也不见得能全无毁伤,是以能不脱手,那便不脱手的好。
庞裕钟心中必然,把手中玉牌捏了捏,悄悄抖手一打,直奔张衍而去。
哪知这宝贝过来,张衍竟理也不睬,只把袖一摆,忽见元婴背后飞起一道灿灿金光,长有百丈,细若游丝,肉眼难辨,只在场中闪了一闪,转了个来回,便自隐去。
庞裕钟嘲笑道:“师兄还与他多说甚么,本日之事,万难善了,脱手便是。”
目睹一名元婴真人俄然逼至面前,这名少女不由大惊失容,站在近侧的一众弟子更是惊骇,下认识就要取出宝贝。
张衍听了此言,倒是大笑一声,把袖一甩,喝道:“且不去说此是何物,便当真是甚么异宝,也应是灏行道宫统统,怎又变成了你列玄教之物?”
郭明德见势不妙,哪还敢坐视,手一抬,将那黑罗祭出,一道乌光迅疾飞去,眨眼就至张衍元婴上方,去势之快,无与伦比。
此宝名为“悲气罗”,一旦罩定修士,便能收阻法力,困缚如网,与之对敌从无失手。
洪安惴惴不安地行上前来,他未曾猜想,这二十八年来,张衍不但未曾拜别,且还在此地成绩元婴看过来的目光当中既有震惊又有害怕连带说话也是不敢大声,道:“两位真人有何叮咛?”
等那罡雷往上一撞,立时震发大响,宝光颤个不断。
龟蛇山上大阵一破,去了拘束,郭、庞二人乘风上来,忽见一名道人两袖扭捏,做歌而至,顶上一团清罡云气,背后有五色华彩更替流转,极是不凡,二人惊奇不定。
他这番话隐含威胁,言下之意如是要与他们过不去,那也是普通了局。
他那里晓得,中柱洲不似东华洲那般妖魔会聚,且宗门又少,弟子出门甚少与人相斗,虽说列玄教和贞罗盟相互攻伐二十余年,但元婴修士也甚少露脸,哪怕见了面,如果人数相称,也是相互避开,唯有占了绝对上风,方才上来围攻。
庞明德也是皱眉,他们今番大动兵戈,便是为了这件异宝而来,此宝关乎到列玄教今后兴衰大计,千万不容有失,可未曾想即将到手之时,却有人来横刀掠取。
如果换在之前,陆果说不定还会一番踌躇,但是现在,他满脑筋都是复仇心机,想也不想地说道:“如果道友能替大师兄报仇,我情愿将此物相赠,决不食言!”
张衍神采稳定,安然承认道:“如是两位道友所言乃是山上那方怪石,不错,恰是贫道拿走了。”
郭明德摆了摆拂尘,上前一个顿首,道:“这位道友,请留步。”
见二人如此谨慎,张衍那里会客气,大喝一声,那元婴自高处俯视下来,起手一指,就一团罡雷落下,往庞裕钟打去。
他大吃一惊,顾不得再行脱手,赶紧使力,要设法将其稳住。
可就在此时,那浑厚无俦的黄芒又自落下,似天雷轰顶,只闻霹雷一声,就将宝光撞散,余波犹自不减,把他在云上震了一个跟头,一时头晕目炫,站不起家。
庞裕钟连哼两声,冷声言道:“端木勉老朽昏聩,竟企图与我列玄教作对好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已是魂飞魄散,现在灏行观做主之人便是洪安。”
此物暗淡无光,飞出无声,极是阴损,他本想着也如炮制端木勉普通制了张衍,却不想耳畔水声大响,这玉牌才飞出不远,就一道蓝芒横闪而过,顷刻落去不见,与心神断去联络。
只是与庞裕钟分歧,其顶门之上,竟有两团罡气,分在摆布,一团大有三尺,似千雪倾峰,凝抱照实,一团稀少淡薄,如蒸云渺雾,其形不时变幻不断。
洪安被他骂得羞恼不已,只是陆果站在张衍身侧,连郭、庞二人也没有急着脱手,他也只能临时忍下了这口气。
他们非常清楚,这些弟子如果惹上元婴修士,那不管有多少,都是上去填死的分。
张衍冷哂一声,一挥袖,这干弟子还未比及脱手,就被一阵罡风卷了出去,独留陆果还在原地,他抬起手来,只在其身上一拂,便去了其头上符印。
他们这一将元婴放出,这片六合立改色彩,乌云坠顶,山雨欲来,那千余名列玄教弟子被那狂涌飓风逼得立不住脚,不得不镇静向外退避,到了数里以外,方才放心。
但是修士相争,并非只看功行,更看斗法神通,那等斗**行兼而有之的法门,世上极少,而张衍逆推而出的“太玄五行真法”恰好是此中之一,是以甫一成婴,便有底气与两名平辈修士斗上一斗。
张衍起了元婴后,本还想着二人定来抢攻,便想着稍作防备,复兴手还以色彩,但见二人竟然按兵不动,反而采纳守势,心中顿感觉一阵惊奇,暗忖这二人斗法莫非还讲君子之道不成?
他不觉一惊,总算反应不慢,立即自袖囊中再取一宝,乃是一只拳大的金铃,鎏金烫银,瑞纹祥彩,有龙有凤,抖手往空中一祭时,把诀一掐,方欲动摇,却见一道黄芒闪来,往铃上一砸,“咔嚓”一声,顿时打了个粉碎。
庞裕钟往山颠之上一望,见那边空空荡荡,再无一物,不由面色一变,低声道:“师兄,不好,这山中宝贝怕是让此人得了去!”
郭、庞二人虽也是元婴修为,但从未与平辈修士存亡相搏过,又吃不准张衍路数,是以都是先行防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只是他说了几句,却不得回应,不由惊奇望去,却见庞裕钟愣在那里,板滞不动,心中忽觉不当,正想再问,却听其大呼一声,上半截身躯竟自从胸腹处断开,变作两截,齐齐翻下云头。!!!
陆果方才便已醒转,张衍与郭、庞二人所言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被制了手足内气,出不得声,现在去了束缚,一下跳了起来,先是对张衍慎重一礼,感激道:“多谢道友相救。”
庞明德沉声道:“我晓得友乃是东华洲出身,此山之宝,那是我中柱洲列玄教统统,道友如是取去,怕有不当,还望能留了下来不然有甚么曲解,那便不美了。”
张衍毫不在乎,淡淡说道:“那倒也不见得,除却洪安,另有一人,亦能决定此物归属。”
张衍与庞裕钟顶上,只要一团罡云缭绕,而那郭明德,却已是祭炼出两团罡云,特别此中一团更是由虚转实,化阴为阳,显是功行精深,不成藐视。
刚才张衍在远处时,庞裕钟便已认出他的形貌,恰是坏了自家徒儿之人,不过比起门下弟子,那异宝之事更加首要,只能临时先抛在一边,在旁出声诘责道:“这山中宝贝,但是道友取去了?”
郭明德拂尘一摆,眼中有精芒闪过,一声喝中,只见炊火迸散,光影千重,亦是把元婴遁出,双手各持烟罗,一为乌色,暗淡阴涩,一为红色,如霜堆雪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