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火灭人消魂飞去

张衍失势不饶人,手中金锤顺势拦腰一扫,晏玉螓来不及躲闪,情急中忙扯过幡旗挡在身前。

可她闪得快,这朵青云却动得更快,如跗骨之蛆般胶葛上来,瞬息之间,她连换了数个方位,可来路都被其提早一步阻住。

晏玉螓只觉耳膜间一阵巨响,震得一时胸闷气短,心道不好,扭身一闪,只觉一股劲风掠空飞逝,而另一股却从后背掠过,身材一酥,面前一黑,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

张衍手指勾动,把金锤引来,略一催动,就放出金泽光芒,只见两只栲栳大的金团在火线扭转不止,搅动烟气,辟云开道,每有耀目白光照下,都被锤头稳稳接下,始终照不得身上来。

张衍身经百战,反应多么灵敏,见她俄然不动,就觉出异状来,便将脚步稍稍放缓。

张衍起手一拨,两柄金锤向前飞来,“砰”的一声将火芒撞破,再往此女身上砸去。

张衍顺手将其拍散,大步上前,又是一拳轰出。

不过瞬息时候,他已是冲到晏玉螓身前三丈以内,身形不断,照着火线就是一拳打出,顷刻间,一道轰发如雷的气旋便飒然排空而至。

张衍现在还不想杀了此人,他胸中真火畅旺,正要觅地潜修,并且这火势也不知能烧开多少窍穴,如果不敷,还是要今先人身上找寻机遇,是以此发起也是合贰情意。

她仰脸看去,见张衍如神将普通大步行来,气势勇烈刚猛,仿佛挡在面前诸物无不成以踏得粉碎,不觉气为之夺。

这幡旗一倒,惨雾中似有一枯面髑髅升起,无声无言咧了咧口,似是说了句甚么,眨眼便散去无踪。

晏玉螓方才到了空中,却冷不防有一朵青云飘来拦在火线,忙转过遁光,想避往别处去。

刚才那水色光彩过处,晏玉螓只觉被一股巨力牵涉,似有无边大水卷来,牵引的她左摇右晃,仿佛一不谨慎就要跌入巨涛漩流中普通,奋力抵挡之下这才稳住身形,现在被张衍一喝,她神采中略微有些镇静,急将手中阴煞尸瞑幡闲逛起来。

张衍也未曾想到,这水行真光竟有如此威势,只一放出,就将这魔氛扫荡一空,现在一昂首,只见天上云开雾散,风收雨歇,苍穹之上已是寒碧如洗,铅华褪尽,昭昭然白日在空。

不远处那青云一阵颤栗,好像碧波生波纹,青衣少年从里走了出来,对着张衍说道:“李元霸,本座眼下倒也赢不了你,本座之意,再斗下去怕是短短光阴内难以分出胜负,不如他日约地再斗,你看如何?”

张衍挥袖一扫,将金簪拍落,身形稍稍一滞后,再度起家追逐。

他刚才疗伤时被那水行真光扫过,只觉浑身气味不稳,模糊要往那光彩中落去,他只觉得这是张衍手中宝贝,自思凭眼下这具残破肉身,如再对峙斗下去,铁定是拿不下张衍的,是以便想把手停战,待来日修补好肉身再来一斗。

跟着话音起处,他已是抖开袍袖,纵云飞踏而来。

晏玉螓见此法还是没有何如得了张衍,再无半点斗志,目睹金锤砸落,急抽腰间法剑抵挡,只是那锤如山岳压来,一股巨力传至,法剑脱手而飞,她浑身一颤,身形摇摆,连退几步,喉咙一甜,忍不住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晏玉螓还觉得数百阴尸在那光幕之下被扫荡破裂,是以想重新聚形而起,可她却不知,那些阴尸实则并未消逝,只是齐皆被卷入了那水行玄光当中去了。

晏玉螓孔殷间闪躲不开,奋力将玄光撑起,一团如日嫣红的火光照开,将四周云霭映得如鲜血涂染。

她晓得以平常法门定是反对不住此人,便暗起心机,忖道:“若不伤了此人,此番定是逃脱不得。”

他哂笑一声,举步上来,到了晏玉螓身前,便是一锤打来。

晏玉螓见张衍有止步之意,觉得被他看出马脚,心中一急,不再等候,呵了一声,只闻一声清清脆响,她额头上那颗水滴状的晶莹红玉俄然破裂,化作一道白烟飞出,其速快若驰电疾雷,眨眼间便已是飞到了张衍面前。

气火两物轰的撞在一处,相互间绞缠撕磨,一声闷响后,星火飞溅,焰芒散逸,虽则将此一击挡下,晏玉螓她却被一股无形气浪一冲,发展了几步,发髻一散,满头青丝随风飘零,遮住了视野。

张衍一怔,点了点头,他修行至今,自行了断的修士甚是少见。那是因为就算到了危构造头,修士宁肯行险一搏,也不肯放弃那一线朝气,此女如此行动,倒也可称刚烈。

晏玉螓见张衍守势狂猛,不由花容失容,提了裙裾旋身边躲,只是不谨慎被那横空绝云的气劲一擦,倒是带得身形一歪,幸亏她也是身经百战,值此危急时候,章法稳定,疾起芊芊二指夹住头上一支发簪,拔在手中,道了声:“疾!”

他转首一望,见晏玉螓呆立在远处,便嘲笑道:“本来是晏道友在后作怪。”

他微微一笑,道:“道友如果无碍,半月以后,你我再在此处相会,到时再定个胜负。”

这真光当中,江河水道可随张衍心神意念转动变幻,即使落入此中之人发力猛攻,也会被重重江河隔绝,除非是此人玄功修为远远高过于他,方才可凭蛮力震破玄光而出,但话说返来,似这等人,张衍也不会等闲拖拽出去。

晏玉螓咬紧玉唇,一甩头,将秀发扬起,玉指尖处逼出一缕火芒,一狠心,干脆将这碍事秀发热去一截,暴露惨白俏容。

这两柄金锤非是平常宝贝,而是金精所铸神兵,势大力沉,有震山撼岳之威,往那玄光上一落,好似崩开了峰峦一角,火芒四散,红云飞洒,一击之下就将其破开。

眼下张衍尚未至化丹境地,这真光威能未能尽力使出,如果有朝一日功行深厚,这一道真光便是如海似洋,能装天下之水,对敌之时,只需放出真光一个冲荡,就能囊括千军万马,撼动山岳峰峦。

她虽是受了伤,但神思还算腐败,晓得此事毫不成有半刻迟滞,不然便是身故魂消之局,竭力提气回袖一扫,放出一蓬灼烈红焰。

她把法诀一掐,两腮忽而艳红一片,呼的一声,只见无数火芒从她眼耳口鼻中窜出,火势再猛的一涨,整小我就爆成一团血雾,一阵轻风卷来,已是消弭不见。

青衣少年也是利落,喝道:“就这么定了。”他一甩袖,腾起一团青云,就破风飞空而去。

他低头一看,却见有一层黑气染在衣角上蠕蠕而动,诡异非常,公然有暗含玄机。干脆他身上这件衣物乃是从萧翰身上得来的宝衣,是以此气没法透衣而入。

张衍却并不急着走,在云中冷静站立半晌,一指地下,翻开一个土坑,将晏玉螓留下的散碎遗物尽数埋入,随后袍袖一挥,将其袒护了起来,这才飞遁而去。

一道光芒如金蛇窜起,从她手心中飞出,便往张衍双目刺去,她也不去看是否得中,借前冲之势一扬水袖,足下绛地丝履轻点云头,就欲驾光遁走。

此光乃是张衍依托壬癸水精修炼出来的一道五行真光,内里自有万水千流,百川毕集,重堆叠叠,九曲十八弯,凡是被这真光刷过,如果抵挡不住,便会落在此中,半天寻不得前程。

见这幡旗被毁,晏玉螓蓦地收回一声尖叫,只觉但愿已失,她用仇恨怨毒的目光盯着张衍,尖声叫道:“李元霸,本女人毫不会死于你手……”

这任凭她如何冒死动摇,这幡旗仿佛失了灵性普通,倒是一点反应也无,不由大惊失容,她这神情落入张衍眼中,倒是惹来一声冷哂。

她一转念,就想了一个别例出来,当下伪作重伤不支,暗把法诀掐起,只等张衍上来。

不待张衍开口,他又嘿嘿一笑,道:“你如果感觉有掌控赛过本座,固然上来一试。”

张衍心中却闪过一丝警戒,并不硬接,而是起袖袍一挥,只把衣角迎了上去,砰的一声将这道烟气拍开。

用不了多时,他就回到了九头峰四周,在本身先前斥地的洞府外转了一圈以后,却未曾见得石公踪迹,想必已是觅地躲藏了起来,此时他芝祖躯壳动手,倒也无需去寻。

晏玉螓发觉一股劲风劈面而至,眼皮一疼,似要被刺出泪来,忙举手一抓,将散开的火芒拿作一团,吃紧往下一掷,全作遮挡。

张衍这一锤卷起一股恶风,猛锤下击处,“咔嚓”一声,便将这杆阴煞尸瞑幡旗打折。

她转眼一瞧,见青衣少年站在一处云头上对着她嘲笑,随后又一甩袖,回了青云中,恨得银牙咬碎,转头一望,见张衍也是赶了上来,顿知脱身机会已失,不得不转过身来,对着张衍拍出一道如莲似鬣的烘热火光。

晏玉螓这杆阴煞尸瞑幡本是她最大依仗,现在突然失了神通,见张衍冲将上来,心中也自慌了神,急将宝镜祭起,默诵法诀,镜面一闪当中,就有一道晶亮如泼雪的光柱落下。

这三百多阴尸修为不比身前,被他水光扫过后,俱是被收了出来。

这青寸山中,此时能威胁到他的人已是少之又少,是以也不耐再去别处,往这洞中一坐,起指引了一块巨石封了洞门,就将体内那一团真火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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