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輗傻眼道:“就在这儿啊?”

放松放松,来这儿就是为了放松的,他在那边心机扶植。张輗却早乐在此中,陪着笑直搓手道:“在这冰洞穴似的处所换衣裳,会冻死人的。”说着恳求道:“小师太,求你布施个炭盆,再烫一壶烧酒,暖暖身子,好不好么?”

即所谓的大同婆姨、泰山姑子、扬州瘦马、杭州船娘。这四大粉派二南二北,交相辉映。大同婆姨、扬州瘦马前面提过,王贤家里的小茉莉,就是预备卖去当瘦马的,却被他截胡买返来当丫环,也不知算不算暴殄天物。至于西湖船娘,也好了解,西湖么,欲把西湖比西子,盛饰淡抹总适宜。游湖的文人骚人、富商达官,想到秦少游的‘西湖水滑多娇娘’,天然要坐一坐花船,吃一吃花酒了。

唯有泰山姑子令先人费解,如何玄门寂静之地,遁入佛门道姑,也成了文娱业的从业职员?

“我不过夜,我不过夜。”张輗顿时顺杆爬道:“待雪停了就走,不教小师太坏了端方。”说着一把抓住小道姑的小手,腆着脸道:“还请小师太不幸鄙人。”

却说那张輗张公子,敲了这‘山西斗姥宫’的大门半天,才有个娇俏稚嫩的小道姑探头出来,问道:“施主有何贵干?”

但内心越是千肯百肯,面上就越是欲迎还拒。姑子们的姿色,比不了西湖船娘,床第工夫比不了大同婆姨,之以是能紧紧占有四大粉派之一,皆是因为她们能满足男人忌讳的快感。既然是忌讳,天然就不能让男人等闲获得,男人们贱啊,越是吃不着,就越是焦急,等好轻易吃着的时候,才会感到非常的满足。

“姐姐行行好。”张輗贱兮兮的缠着道姑,好话说了一箩筐,道姑‘终究’松了口,叮咛两个娇俏的小道姑,把他俩带去客房换衣。客房里没有生火,也没甚么装潢,清冷的很。为首的一个道姑甜甜笑道:“换吧。”

“削发人讲的是苦修,这算甚么。”另一个眼睛大胸脯高一看就很骚的小道姑撇嘴道。

张輗却高兴坏了,他见惯了锦衣绣裙、环佩叮咚的女色,乍一看这些缁裙素裹、粉黛不施的小姑,顿觉心花怒放,浑身骨头都不剩二两。忙恬着脸凑上去道:“几位姐姐,小弟我们的衣裳都被雪水打湿了,请姐姐带我俩去烘一烘,去去身上的寒气。”

不过想想天下闻名的晋商,就是这时候开端走上汗青舞台,也没甚么猎奇特的了。

不过传闻看着斗姥宫买卖如此昌隆,泰山下的青楼瓦舍也纷繁依葫芦画瓢,把本来曲户密室、锦窗绮帐的,改成了青瓦低檐、尊炉清供的道观。那些倚门卖笑的歌伎也摇身一变成了庄衣素色的‘泰山姑子’。总之真真假假,良莠不齐,要想一亲真正泰山姑子的芳泽,怕是只要爬上泰安山,亲身到登山盘道处的斗姥宫才行。

本来唐宋以降,泰山就是名闻天下的玄门名山,每年来山长进香的旅客,一年四时络绎不断。特别是春秋两季,从中天门到南天门峻峭的山路上,那叫一小我流如潮,摩肩接踵。香火既浓、人气就旺,如此一来,那跟着人气走的莺莺燕燕,天然在泰山脚下扎了根。只见泰山脚下的北里瓦舍、酒坊旅店中,到处是倚门卖笑挑逗游人的娼妓歌女。浩繁香客游人在登山之前,先已被山下的这些青楼瓦舍掏光了身上的银钱,很多人干脆便不上山了。就算上了山,也是虚应公事,哪另有多少钱再贡献道观?

那小道姑脸一红,甩开他的手道:“道门平静之地,放端方点。”但还是侧身让他出去了。

王贤听了差点没笑喷,你丫身上的湖绸中单,起码十几两银子一领,还美意义说苦修……想到这,不由一愣,老子何时变得如此不懂风情?这本来就是在逢场作戏,我叫真何为?莫非职业窜改了脾气?比来整日疑神疑鬼,看甚么都先寻觅疑点!

为了更吸引酒客,她乃至花血本,请济南城最驰名裁缝,为这些年青道姑量体裁衣,设想出一种长领元缎滚边的莲瓣精葛缁裙。又在颈间配上一副灿烂夺目的金链子。这类打扮既有削发人的出尘,又有含蓄的娇媚,客人见了还未曾靠近,就先酥了半边身子。加上道姑们佛门孤单,终究能够名正言顺的和男人打仗,对客人都是分外的用心,让些香客生出与道姑相好的感受,而不是在狎妓,花起钱来天然更加风雅。

泰山姑子们被客人惯坏了,挑的很,就算你有钱,如果又肥又丑,她们也懒得对付……除非你巨有钱,脱手就是千把两银子,那天然另当别论。当然光长得俏也没用,姑子们开消可大着呢。不过凡是能进这名唤‘小江南’的销金窟的,非富即贵,穷鬼底子摸不着门。是以看到这两个俊后生,姑子们先是春情萌动,哪能不使出满身解数,把他俩留在这斗姥宫?

大明朝娼妓之盛,起始于洪武初年,太祖天子敕令在秦淮河边制作十四座青楼包容官妓,为朝廷赚取外快。便一举奠定了本朝娼妓业的昌隆。几十年来,若问天下花班那边最盛,天然首推京师金陵。但除了金陵以外,又有四大流派,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为天下男人津津乐道。

即便那些不差钱的富豪,登到山顶把香一插,就仓猝下山往相好的那边赶,被迷得没心机拜神,天然也不会对宫观慷慨解囊了。

不可!再也不能如许活,再也不能如许过!不就是靠粉子勾搭凯子么?俺们斗姥宫最不缺的就是女滴!因而她一狠心,乞贷把斗姥宫的客房重新装修,留进香的客人吃酒。又让三十岁以下的道姑,重新蓄起发来,描眉画眼学习弹唱,为吃酒的客人佐酒。

张輗倒也会逢场作戏,装出一脸吃惊的模样,发展两步道:“哎呀,惊到了,我本来觉得是个道观来避避风雪,未曾想里头是小师太在修行。”

那小道姑固然年纪小,尚未开荤,但在这类处所耳濡目染,早就不纯粹了,她一脸为莫非:“按说该助报酬乐的,可我们这斗姥宫向来不过夜男客,叫贫道好生难堪。”

那小道姑引两人进了观中,只见里头有十几名大大小小的道姑,一色的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端庄中透着娇媚,法相里多有风骚。此时道姑们有的在调素琴、阅金经、有的在烧香念佛、有的在扫雪烹茶,还丰年青的小道姑在院子里堆雪人,看上去一派纯洁烂漫,叫人不忍轻渎。

“不是我们不想帮手,只是这这宫里皆是女羽士,向来没有男人。”一个看上客年龄稍长的道姑回话道:“确切不便利。”

如此这般,山上的一班羽士道姑日子垂垂借券,内心头更是难受,很多人受不了纷繁下山,留在山上的也是怨声一片,直骂民气不古。但这世上总有能人,能够在危急中矫捷变通,闯出一片新六合来……却说登山盘道东侧,有一处叫斗姥宫的女道观,掌门师太生性好强,目睹着泰山香火日稀,牛鼻子糊口得志,山下的北里瓦舍却买卖红火,姐儿们吃香的喝辣的,不由心生不平,香客们都是冲俺们而来,凭甚么让你们白白占便宜,俺们却喝西北风!

王贤苦笑着摇点头,别说张輗,他都感受大开眼界,奶奶的,本来嫖妓另有如此高端大气上层次的弄法,老子还觉得就是脱裤子上床磨白浆,然后提裤子给钱回家睡觉呢!

现在太原城的土财主们,竟然能把几千里外斗姥宫的泰山姑子请来常驻!泰山离着太原如何也得上千里,能让日进斗金、矜贵非常的泰山姑子下山离家这么远,那可不是普通财大气粗才气行。

张輗笑嘻嘻对身后王贤道:“兄弟,我们出来!”

“你此人好生多事,”大眼睛小道姑训他道:“避了雪,又要换衣服,现在又要取暖吃酒,忒得得寸进尺了,待会儿是不是还要我们陪酒不成?”

众道姑偷瞄出去的这二位,见皆是结实俊朗的少年郎……王贤固然常常被人尖子比得自惭形秽,但他在旁人眼里,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帅哥的,加上军旅生涯熬炼了他一副雄浑的体格,对女性的吸引力倒也不差。

有道是到了甚么山唱甚么歌,香客们传闻泰山上的女羽士开门纳客,顿时甩了山下的相好,一股脑往斗姥宫涌来,很快这斗姥宫的买卖,竟比山下的青楼瓦舍强了千百倍,‘泰山姑子’一下成为远近闻名的奇怪物,不知多少人想要尝尝这个鲜。一下把身价举高,传闻斗姥宫里一席浅显的席面都要五两银子,随便一个姑子陪侍,就得十两银子,都赶上济南城的头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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