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的声音不大,却令大殿垂垂温馨下来,变得寂静和庄严。
百官也没多说甚么,明朝律令中,准予用银子买罪,梁材犯的也并非是大罪。
十一月,秋风萧瑟。
“爹为何如此震惊,莫非与李公是莫逆之交?”
“老高,我都快忘了。”
大臣们暗骂刘严成锦废弛国库。
可那是没发明银矿。
朱厚照想了好久,开口道:“老高,真要分为藩王吗?藩王不会背后骂朕?”
“不错。”
………
比三边之地还近,全然能够勇作为皇庄。
“朝廷又要动藩王了吗?新皇即位后,我等的日子,倒是愈发的不好过了。”
“杨徒弟请旨,派官赴岛国镇守边境?”
这一句话下来,就赚了三万多两银子。
若不是整饬过藩王制,王琼还觉得,严成锦和哪个藩王是管鲍之交呢。
都比较有本事。
光是他做买卖的几年,就赚了十六万两白银。
的确是比江南还好去处啊。
跟着时候的推移,荣王、申王、寿王等数十位藩王也接到旨意,之前封地不好的藩王,纷繁拜佛求道,只求抓到岛国。
朱祐杬瞥见收到来自都城的旨意,是一封玉轴圣旨和一封信函,都盖了玉玺的印章。
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感觉有失风雅,骂不出来。
“岛国另有银矿,怎能交给藩王?”
有些抱怨严成锦搅局。
非常正式!
“挖完?”
半晌的沉寂后,朱厚照忍不住道:“要封给谁?”
谢迁弥补道:“李公所言不错,不如作为皇庄。”
“你说李公要致仕?”
兴王妃细心看了几眼舆图,“新的封地中,就属岛国最好,王爷必然要抽到岛国!”
朱厚照也不傻,下起圣旨来毫不踌躇,对此,他并不担忧。
百官眼睛发亮,高天子曾警告子孙后代,十五个不征之国。
有大船出海,来回不过三月。
如有李东阳的帮助,能助他稳坐首辅之位。
现在岛国发明了银矿,这的确是少有的膏腴之地啊,各处是银子,力役随便征纳,最大的好处就是山高天子远……
严恪松嘴巴里喃喃自语,却没再说甚么。
让给藩王?这是贤臣该说的话吗?
“不知梁大人殴打御史,如何措置?”
“不错,还可增加国库储银。”
岛国盛产银子,白白送给藩王,父皇也要骂他败家。
“王爷跟我去佑民寺上香,求个开运符,再让道长来府上做一场斋事去去倒霉,最后金盆洗手,我就不信抽不中!”兴王妃明显是极有经历。
眼下这封圣旨,反倒让他有机遇离开朝廷。
传闻岛国每年,能运回几百船银矿!”
朱厚照想了想,罚了梁材钱银一万两,其他官员罚两千两,抄板砖的吕衡致仕。
李东阳茫然的站在大殿上,细心的察看着。
朱厚照看向李东阳,让内阁传旨,令各路藩王进京抓阄。
现在看他扎眼的只要王琼、韩文和张彩几人。
“不错,矿脉总有挖完的一日,若挖完了银矿,就变成了无用之地,不如趁现在分封给藩王。”
李东阳心口一阵肝火,恨不得骂这小子:竖子不敷以谋,何不以溺自照!
朱祐杬是不想迁徙的,分到南昌这块肥美的膏腴之地,正处江南的中间。
官员们昂头望着殿上,没准朱厚照脑筋一坏,就点头同意了啊。
圣旨中,命令他入京抓阄抽取封地,并在抽中封地后三月内,迁徙出南昌,还附上一幅新封地的舆图。
可岛国只要三座大银矿。
“这、这那里说得准啊?”
朱祐杬怔住了,大抵是老朱家的祖坟安设得好,娶的媳妇……
百官仿佛遭到了警告,有些不敢说话了。
“臣觉得,当将藩王分封至岛国,莫华侈这块边境。”
“………”梁材。
可此时,大殿中压根没有人体贴他致不致仕,好像青楼的女子被无情丢弃,心口一阵疼痛。
今后子嗣要怪,也只会骂祖宗是非酋的命。
“……”李东阳。
朱祐杬心中的不快,顿时变得豁然开畅。
百官也不看李东阳,仿佛等严成锦口中的要事。
严成锦晓得,百官必然觉得岛国还藏着未被发掘的银矿。
南昌,兴王府。
“李公,乱世未成,万不成致仕,且眼下有要事商讨,致仕这等小事,还是先放一边吧。”严成锦道。
“严大人送给藩王,还不如卖给商贾,还能赚一笔银两。”礼部右侍郎梁淡淡道。
喧闹声中,严成锦转头看了李东阳一眼,旋即,面无神采的道:“李公不想任首辅无可厚非,那就当次辅吧?”
肩舆落鄙人马碑前,严成锦一边快步走进宫,一边在想着如何把李东阳变成次辅。
梁材倒是没有牢骚,一万两买三品大官,已经是开恩。
但天子下的旨意,他又如何能抵挡?当即唤来王妃。
这时,严成锦将一封名为“定国安边战略之藩王外派疏奏”,递上。
王妃反倒双眼放光:“王爷,何尝不是功德啊,我等若昌隆,迟早怕是会落得像宁王一样的了局,还不如封到岛国,有句话叫天高……
在天子眼下,都逃不过都察院和府州衙门的监察。
手有些颤抖的翻开圣旨。
“臣觉得,非论新皇如何封赏,都会有不均之处,不如让藩王入都城抓阄而定?”严成锦道。
“臣觉得,不如用作皇庄,或官田,价高者得!”
骂的又不是老高,这家伙天然不会在乎。
“谢公可曾想过,银矿挖完以后会如何?”严成锦反问。
在江南赚再多银子,掌控更大的权势,迟早会引来朝廷的顾忌,不然,朝廷也不会削藩。
严恪松先是茫然,随后一愣,紧接着张大嘴巴。
“臣也不晓得。”严成锦安静的答复道:“可朝廷的百姓会越来越多,藩王制迟早又会成为痼疾,不是吗?”
严成锦反倒被老爹的反应惊奇了半晌……老爹这抱大腿的风俗,两条大腿,现在只剩一条大腿,也难怪老爹如许的反应。
严成锦一脸沉默,“这是杨一清传回的疏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