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
“呜呜——”李博忠再也撑不住了,像条虫子般爬动着爬到叶伦脚边,收回含混不清的告饶声。
吕子彦躬身应是,眼中闪过一丝精暗淡,“部属这就去安排。”说罢回身大步拜别,脚步声在空旷的停尸房内回荡。
停尸房内的腐臭味和血腥气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叶伦看着李博忠狼狈的模样,心中暗道:此人公然是外强中干,一碰到真正的狠角色,立马就暴露了怯懦的赋性。
他眯着眼睛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涂在身上,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就能引来成千上万的蚂蚁。”
十三看着阿谁不起眼的小瓶子,不由打了个寒噤,她固然见惯了存亡,但这类折磨人的手腕还是让她感到不适。
停尸房内的腐臭味愈发浓厚,火把的光影在墙上摇摆,映照出几人各别的神情。
齐王身为亲王,一向安安稳稳在青州待着,没想到竟然还暗中运营这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这内里的水,只怕比西湖还深。
停尸房内的寒气渐重,火把的光影在墙上起舞,将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叶伦将信笺谨慎支出袖中,转头对吕子彦说道:“你筹办一下,天亮就押送李博忠回京。此事牵涉太广,还是交由皇上决计为好。”
“本驸马乏了。”
李博忠见叶伦当真检察,仿佛看到了一线朝气,声音都变了调。
他不过是刚揭示出来一点才气,就有人看不扎眼,想要他命的人,到底是不是齐王?
那副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哪另有半点常日里趾高气扬的模样。
纸上的笔迹遒劲有力,笔锋凌厉,确切与齐王的书法如出一辙。
氛围中满盈着的腐臭和血腥味愈发浓厚,十三忍不住掩开口鼻,退到了门边。
就连一贯面不改色的吕子彦,现在也不住地皱眉。
“是齐王!”
李博忠一开口就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半月前齐王府的长史亲身来送信,让我杀了驸马,如果不从他就会杀了我百口……我也是被逼无法啊!”
“你看。”
吕子彦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在火光下悄悄闲逛。瓶中虎魄色的液体泛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蛇的毒液般令人不寒而栗。
她偷偷瞄了眼叶伦,发明这位驸马爷竟然一脸轻松地靠在墙边,仿佛在看一出风趣的戏码。
叶伦嘲笑一声,“这么说来,你就是个无辜的替罪羊了?”
“每旬初三,我都会将私运茶叶的账目送到天宝钱庄!那钱庄就是齐王的财产啊!”
停尸房内的火把收回“噼啪”的声响,跳动的火光将吕子彦的影子拉得老长。
“驸马爷明鉴!”
叶伦的手指无认识地摩挲着信笺边角,那纸张已经被他的汗水浸湿。
齐王?叶伦眉头紧皱,齐王朱榑是朱元璋的第七子,也是他的舅哥,但两人向来没有来往,这突如其来的杀机让贰心生迷惑。
“吕千户。”叶伦俄然开口。
李博忠瞪大了眼睛,喉咙里收回“呜呜”的声音,豆大的汗珠不竭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衣领。
李博忠浑身狠恶颤抖,额头上的盗汗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叶伦喃喃自语,手指悄悄敲击着墙壁,“杀我对他能有甚么好处?这内里怕是另有隐情。”
李博忠如获大赦,赶紧添油加醋地提及钱庄里的那些肮脏事。
“前些日子我见过一个犯人。”
吕子彦绕到李博忠身后,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他那张常日趾高气扬的脸现在已经扭曲变形,活像个被人捏碎的面具。
“你倒是挺会推辞任务。”
“这把刀,但是专门用来凌迟的。”
叶伦朝吕子彦使了个眼色,后者敏捷地上前,三两下就把李博忠的下巴接了归去。
吕子彦用心放慢语速,声音压得极低:“它们会先从你的指缝开端,一点一点地啃食,就像饥饿的野兽撕咬猎物。然后是手臂、胸口、小腿……每一只蚂蚁都带着剧毒,咬一口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你这刀工再好,也不如让他尝尝蚂蚁的滋味,我传闻锦衣卫有种特制的蜜糖,抹在身上,能把蚂蚁引来,让它们一点点啃食血肉。”
吕子彦用刀尖悄悄挑起李博忠的下巴,语气轻柔得仿佛在与老友话旧。
他冒死点头,口中收回含混不清的告饶声,那模样,哪另有半点先前的放肆气势?
一会儿说私运茶叶,一会儿又扯到私铸银钱,恨不得把晓得的都倒出来。
“我此人技术不精,但是割上几百刀还是能够的。”
李博忠闻言,终究崩溃了。
“这、这是齐王亲手写的密信!”
吕子彦面前一亮,“驸马爷公然懂行,部属这就让人去取。”
吕子彦将刀尖在李博忠脸上悄悄划过,“我这刀开过刃,锋利得很,一刀下去,连皮带肉能削下来一片。”
十三在一旁看得直点头,这锦衣卫的审判手腕,公然名不虚传。
李博忠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拯救稻草,仓猝从怀中摸索出一张泛黄的信笺。
“闭嘴!”
他的手抖得短长,几次都没能把信笺递出去,那模样活像个被雨淋透的落汤鸡。
“这但是上好的蜜糖。”
“整整三天三夜,他的惨叫声都没停过,到最后,连骨头都被蚂蚁啃得干清干净……你猜他临死前是甚么神采?”
他不由得想起当年在宫中见过齐王写的一副春联,这笔迹确切像得很。
十三听到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这老狐狸,都这会儿了还不忘顺带着咬别人一口。”
“齐王已在青州就藩多年。”
吕子彦瞪了她一眼,随即又换上一副神采,“李博忠,不如说说这天宝钱庄里另有些甚么见不得人的活动?”
叶伦听着这些纷繁庞大的黑幕,眉头越皱越紧。
叶伦接过信笺,借着火光细细打量。
火把的光芒映照在叶伦脸上,他的神采暗淡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