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病了就不能侍寝了。
齐妃恨恨道:“方才皇后派了胡忠良去臣妾的曲院风荷,发了懿旨,要让怀恪入宫侍疾!”
“可不是么!”齐妃跺了顿脚,顿时对裕妃有几分好感,“清儿还小,离不开生母!何况又是这么寒天儿,如果每日入宫侍疾,这底子就是折腾人嘛!”
姚佳欣沉吟半晌,淡淡道:“皇后既然之前指了年氏侍疾,我们就别管了。”
如此一来,镂月开云殿也安生了很多。
姚佳欣笑了,皇后可不就是想用心折腾固伦怀恪公主吗?
“啊?”姚佳欣惊诧,没想到皇后病重,竟然还能闹这么一出幺蛾子!
转眼已经是十一月风景,姚佳欣身披狐裘、手中拥着暖炉,慵懒的歪在了美人榻上。
别看宁妃这般恶语抱怨,但在镂月开云殿的时候却未曾失礼。反倒是齐妃……
底下两张椅子上,别离坐着协理六宫的裕妃和宁妃,宁妃捧着热奶茶大口饮尽,神采这才好了些,“贵妃姐姐不晓得,今早臣妾等人去镂月开云殿存候,成果被晾在殿外小半个时候,胡忠良才出来讲,皇后身子不适,今儿不能访问嫔妃了!”
宁妃和裕妃天然也明白这些事理,赶紧齐声应了声“是”。
只见齐妃怒容难掩,大步短促便进了殿中,浑身裹挟着外头寒意,一张老脸几近要结冰,她强忍着怒意屈了屈膝盖,“见过贵妃娘娘!”
说着,宁妃重重将茶盏撩在了桌上,气不打一处。
裕妃微微蹙眉,白胖的脸上暴露不喜之色:“至公主已经是富察家的儿媳妇,要相夫教子,照拂公婆!为皇后侍疾,不该选出嫁的公主。”
裕妃笑容温文,涓滴不见活力,“臣妾和宁妃姐姐方才也问过胡寺人了,没给准话。”
裕妃笑呵呵道:“姐姐消消气吧,皇后娘娘但是为年氏请封了一个嫔位,年氏以高丽参酬谢,也算不得甚么。”
姚佳欣抿了抿嘴角,皇后的身子已经完整伤了本源,本就是不能劳心劳力的,可皇后不但劳心劳力,还暗用禁药撑起家子,如此一来,身子更加虚亏。再加上园中湿寒——圆明园的环境的确分歧适皇后养病啊。
姚佳欣笑了,齐妃的确就这脾气,她忙问:“如何?皇后还没有免了嫔妃们存候吗?”
姚佳欣顺手念了盘中的一枚莲子糕吃着,这莲子糕用是今秋的湘莲莲子去芯去皮,煮烂捣成泥,加琼脂与糖桂花制成。又特地切成了小块,摆放成了莲花型,当真是又都雅又好吃。
姚佳欣扫了一眼炭盆中烧得炽热的红箩炭,幽幽道:“本宫怀着身孕,不能劳累。这宫务还得你们俩多上心,皇后那边既然病了,也切勿虐待了半分,有甚么好东西都捡着好的、大张旗鼓往镂月开云送。”
宁妃又弥补道:“传闻是她娘家送进宫,给她补身子的!”
宁妃沉吟半晌,“贵妃姐姐,不如您叮咛敦嫔去侍疾吧。”
胡忠良峻厉丁宁一干宫女寺人,不准惹是生非,尽管用心奉侍主子娘娘便是,其他一概不准多嘴群情,特别是碧桐书院那位,不准在主子娘娘面前提及,免得惹娘娘活力。
蕙纕的死,并没有在宫中掀起太多波澜。哪怕是镂月开云殿,也一如平常,皇后考虑了些日子,在胡忠良的建议下,汲引了从二等宫女中汲引了兰泽、兰佩充作一等宫女。
姚佳欣莞尔,“年家世代书香,家私不菲,一支八两老参又算得了甚么?”
宁妃又哼道:“不过她留下来一只八两重的高丽参!”
裕妃笑着说:“过了颁金节和万寿节,这个月倒是能安逸些。只是皇后病重,不知是否要安排人侍疾?”
姚佳欣那齐妃那几欲发作的怒容,挑眉问:“齐妃这是如何了?”
八两重的高丽参——小年糕脱手还真是风雅啊。
“对了,本宫传闻敦嫔已经病愈,她本日可有留在镂月开云殿侍疾?”姚佳欣随口问道。
宁妃嘴角一扬,“方才在皇后殿外,齐妃对着胡忠良可没好神采,撂下一句‘皇后娘娘凤体违和,臣妾今后必不敢来叨扰’,便扬长而去!瞧那模样,今后是不筹算去存候了!”
齐妃更加火冒三丈:“敦嫔娇贵,莫非我的怀恪就合该去辛苦受累、感抱病气吗?!”
裕妃倒是好脾气,笑呵呵道:“宁姐姐消消气,在殿外也清楚能闻声皇后咳得短长,定是病情又减轻了。”
宁妃固然已经和缓透了,但神采已经冷若寒霜,“敦嫔是翅膀硬了,该给她点经验才是!”
宁妃调笑着道:“要不,齐妃姐姐就自请去侍疾好了!如许至公主就不消辛苦了。”
对此姚佳欣也没有太好的体例,“宁妃的主张虽不是最好的,但眼下……仿佛也是独一可行的体例了。”
姚佳欣一愣,齐妃如果故意来存候,应当会与宁妃、裕妃一起来才对。怎的这个时候俄然就来了?
听了这话,齐妃狠狠瞪了宁妃一眼,很明显,齐妃也不乐意去对着皇后那张老脸。
王以诚低声道:“齐妃娘娘神采很不好。”
但是,皇后这个要求,从礼法上讲,倒也占了几分事理。皇后是统统皇子公主的嫡母,身为女儿,为母亲侍疾,是长辈的本分。独一不铛铛之处,就是怀恪公主已经下嫁,遵循当代的礼法: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
宁妃搓着尚且有些生硬的双手,撇嘴道:“我们这位皇后娘娘,明显都这般身子骨了,如何还不肯消停?!”
姚佳欣摇了点头:“敦嫔才刚病愈,皇后只消说,敦嫔体弱多病,不忍她染了病气,我们也不好强求。”
七两为参,八两为宝。东北固然也会进贡上等长白山野山参,但足八两的参在宫里也是非常罕见的。这长白山系属贡林,制止外人入山采参,因别的头最好的参便是这高丽参了。
宁妃撇嘴,“敦嫔是多么娇贵的身子骨,那里会自讨苦吃?之前她就是因为给皇后侍疾,才染了病,一下子病了大半个月呢!”
宁妃冷哼:“皇后娘娘怕是感觉本身过两日便会好转呢!”
“让她出去吧。”比来齐妃对她非常礼敬,姚佳欣天然也不会晾着她。
正说着,王以诚快步出去禀报:“娘娘,齐妃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