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欣一愣，另有这事儿？给皇子公主做乳母，也是个高危职业啊！如果皇子公主短命，乳母也会落得一个照顾不周的之罪。何况吐奶呛入喉管，也确有几分照顾不周之处。
寺人扬声道：“小公主起行泰陵——”
年氏死死咬着嘴唇，莫非她要眼睁睁看着她的小公主就此入葬？若不能借此机遇让皇上大搜六宫，那难道是白忙活一场？！
年氏恨恨道：“小公主固然体弱多病，可之前的烧热已经撤退，怎的会被吐奶呛死？！嫔妾不信赖她是因为呛奶而死，定是有人暗害！”
姚佳欣哼了一声，“你莫非又要说，是武朱紫的错？！别忘了，你固然动了胎气，但过后不是养好了吗？还主动跑到本宫那儿存候去了。”
姚佳欣叹了口气，可惜隧道：“何必呢，你在本宫面前演戏，本宫不会信，你也白白华侈的力量。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年氏眼中尽是恨意，“照顾小公主倒霉，乳母当然有错。但祸首祸首，却非乳母！”
裕妃低声禀报导：“昨晚，敦嫔也是这般跟皇上控告的，还恳求皇上彻查此事，最好是大搜六宫。”
姚佳欣语气傲岸而冷冽：“死者为大！谁也别想禁止小公主入土为安！”说完这话，姚佳欣直接不客气地叮咛道：“将敦嫔拉下去，送小公主入棺！”
“贵、贵妃……娘娘？”年氏小脸煞白，莫非贵妃要用强？！
这森森的声音冷冷灌入年氏耳中，年氏不由打了个激灵，惊骇地看着面色冷厉的贵妃，身躯模糊颤抖。
大搜六宫？！姚佳欣双眉一扬，莫非敦嫔已经在清澜殿安插了手脚了？不成能吧？她一向叫人盯着，武朱紫身边的陈嬷嬷也领着剩下的为数未几的宫女寺人经常搜检清澜殿！若如许都能栽赃嫁祸，除非这些人都是瞎子！
姚佳欣冷了脸，她声音低冷若寒冰：“你的女儿到底是如何死的，你这个做额娘最清楚！她若不能安眠，也只会返来找你！！”
姚佳欣笑着说：“这里只要本宫与裕妃，你何不把你的哀思收一收，留着力量，等皇上来了再哀思不迟。”
姚佳欣抬手道：“从速将小公主送入棺椁吧。”——襁褓幼殇的孩子是不能停灵的，放进棺材，一起诵经超度，送去皇陵安葬便可，再做一场法事便是了。
年氏哭嚎道：“不！贵妃娘娘，您不能这么做！”
站在一旁的裕妃幽幽道：“贵妃姐姐有所不知，敦嫔这些话，昨晚跟皇上哭诉了好久呢。小公主吐奶，乳母照顾不力，故而皇上已经下旨将阿谁乳母杖毙了。”
年氏颤抖的削肩一下子僵住了，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面带和顺笑容的贵妃娘娘，泪痕班驳的小脸也有些生硬了，她僵了半晌，才道：“贵妃娘娘，小公主短命了，嫔妾是真的哀思难以自抑。”
但是年氏却俄然再度扑在了小公主身上，大吼道：“不成以！小公主的死还没有查清！如果就此安葬！小公主岂能安眠？！”
年氏死死抱着小公主，脸上尽是断交，“除非查清小公主的死因，不然本宫死也不罢休！”
姚佳欣挑眉，“这些话，你大可留着等皇上来了再说。”
姚佳欣打量着年氏那僵若石化的标致面庞，“本宫是肺腑之言，你哭给本宫与裕妃瞧，又有何用？留着你的眼泪，哭给皇上看，才不算华侈。”
姚佳欣冷冷怒斥：“那更是皇上的女儿！你就算是小公主生母，也不能禁止皇上的亲生女儿入葬！”
年氏俏脸石化，她是如何都没猜想贵妃竟会说出如许的话，这般毫不讳饰。
裕妃又道：“敦嫔失子悲怆，一时口无遮拦也是有的，皇上倒是没有见怪。”——不过皇上也决然不成能为此大搜六宫，滋扰得六宫不宁。
泰陵便是四爷陛下帝陵，打四爷陛下即位后便一向在构筑中，后妃以尽早夭的皇子公主在帝陵中都有一席之地，永享皇家香火。
喇嘛的念佛之声嗡嗡响起。
姚佳欣目光冷厉，“闹了一早晨，你也该消停了！不然，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姚佳欣黑了脸，“你够了吧？！”——为了达成目标，乃至禁止不让女儿入殓，这个年氏……真是叫人愈发膈应了。
“不！小公主不能走！”年氏哀嚎不已，可惜她被寺人死死按住，分毫禁止不得。漪兰殿的宫人也都不敢禁止姚佳欣这个贵妃的号令，只能眼睁睁看着寺人、喇嘛们护送着小公主的棺椁走远了。
正在这时候，造办处的首级寺人将一顶小巧的红木棺椁抬到了出去。
棺椁被盖上，两个身披丧服的寺人将小棺椁抬起。
眼瞧着那被白帛包裹的小小襁褓被放入那小棺椁中，年氏嚎叫得愈发声嘶力竭：“把小公主还给本宫！！那是本宫的女儿！”
年氏的哭喊声响彻漪兰殿，端的是如泣如诉、哀婉悲切。
年氏泪如雨下。
年氏咬着枯燥发白的嘴唇，“贵妃娘娘，您、您如何能这么说？嫔妾的小公主尚在襁褓，便放手人寰，嫔妾身为人母，贵妃娘娘莫非是在质疑嫔妾对小公主的母女情分吗？”
姚佳欣徐步上前，拍了拍年氏因抽泣而颤抖的肩膀。
裕妃也上前劝止道：“敦嫔，贵妃娘娘奉皇上旨意掌摄六宫，你不遵贵妃指令，便是违背圣意。皇上如果晓得了，也只会见怪你不懂端方。”
姚佳欣：……这说法真有够牵强的。
“喂，别哭了，皇上又不在。”她浅笑着，如是说。
被如此一语戳破，年氏心中恼羞，却不敢怒，年氏咬得嘴唇几近咬破，“嫔妾晓得，贵妃娘娘讨厌嫔妾。可小公主无辜，她本不该小小年事便短命！她是被人害死的！”
“嗻！”侍从的精干寺人立即回声，快步上前便抓住了年氏那纤细的手臂！年氏本就体质孱羸，昨晚闹了半宿，哭了半宿，体力几近耗尽，那里禁得起寺人这般大力拉扯？怀里的小公主也被立即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