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后都走了,姚佳欣揣摩着也该告别了。
姚佳欣冷静想着,忙低下了头,皇后被太后怒斥了,姚佳欣倒是感觉蛮痛快的。只不过皇后丢了颜面,她还是尽力降落一下存在感吧。
太后真的是相称细心全面之人,不动声色到处为你考虑,让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在做人这点上,皇后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听了这话,太后神采和缓了下来,“既然是天子让你说,你说上两句倒也无妨。”
这声音倒是轻柔委宛,非常动听。
太后不疾不徐道:“齐妃也盼着哀家能给怀恪选个周正端方的宫女,哀家思虑几日,瞧着春芳那丫头还不错。”
可太后这里,有烹调得色香味俱全的松鼠桂鱼,另有宋嫂鱼羹、鱼脯丸子、罗汉大虾这些鲜美菜色。姚佳欣一点不孕吐,鱼虾都尽可入腹。陪太后用膳当然要斯文些,但姚佳欣小嘴吧唧吧唧不间断地进食,鸡鸭鱼肉全都吃得极香。
只见那徐春芳缓缓抬起面庞,暴露了一张……平平无奇的圆脸,这宫女长得不丑,就是眼睛略小了点,眉毛略淡了点,鼻子嘴巴还算精美,一幅搁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大众脸。
二人都乖觉地等太后先动了筷子,才跟着用膳。
而姚佳欣呢,黄院判老是连番叮咛,只要不是忌口的那些寒凉之物,其他的,都建议姚佳欣多用些,燕窝、鱼翅、花胶甚么的,都是孕中滋补的好东西。
太后也微微蹙起眉头。
姚佳欣与耿氏赶快恭送皇后凉凉。
皇后眯了眯眼睛,“姚嫔感觉如何?”
春芳?名字跟春承诺春菱差未几……不过春承诺的确姓春,这个春芳就不好说了。
约莫是当局者迷吧。
太后这一大桌子晚膳,比起四爷陛下的御膳当真是一点都不减色。只不过太后与四爷陛下的口味上仿佛有很大分歧之处,四爷陛下最讨厌腥气,是以饭桌上从无鱼虾蟹,乃至有膻腥气的羊肉也从不上桌。
姚佳欣:我凸,看我干吗?!
姚佳欣勉强扯出个笑容:“怀恪公主的婚事,那里轮到嫔妾多嘴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做主便是。”
姚佳欣内心一沉,皇后公然一天不坑她就不舒畅斯基啊!
姚佳欣可不想掺杂进怀恪公主试婚格格人选的事情上,她忙说:“既然皇后娘娘有要事要与太后娘娘筹议,那嫔妾……”
皇后道:“皇额娘说得是,额附貌比潘安,哪怕只是个试婚格格,也得模样过得去。”
耿朱紫不吃鱼虾,的确是因为比来有些畏腥易吐,不如何吃肉――纯粹是生生忍着。太医说了,她腹中龙胎长得有些快,未免十月分娩孩子太大难出产,最好还是吃得平淡些。
实在姚佳欣一点都不饿,但陪太后用晚膳,那是恩情,她赶快与耿朱紫一起屈膝谢过。
只不过太后既然如此明透,如何与四爷陛下的干系至今都那般陌生?
太后淡淡道:“皇后倒是跟齐妃想到一处了。”
皇后神采有点僵,“还算端方,只不过这边幅……略平常了些,怕是配不上额附。”
姚佳欣正想着干脆借机脱身,没想到太后冒出来一句:“不是甚么要紧的事儿,不过就是遴选个试婚格格罢了,选个模样周正、和顺循分的便是了。”
一时候,皇后的老脸更加丢脸了,却只得道:“那臣妾他日再来存候。”
下午三点,的确是宫里用晚膳的时候。
皇后走了以后,姚佳欣与耿氏互视一眼,都从相互的眼神中看到了无法。来慈宁宫请个安,没想到便碰到这类事儿,真是流年倒霉啊。
不由的,太后也感觉胃口好了几分。反倒是那耿氏,不吃鱼腥,肉也用得少,总专挑那素菜吃。
皇后忙道:“抬开端让本宫瞧瞧。”
这幅模样,太后看在眼里,不由信了,这姚佳氏的确是能吃的。
如许的一番反问,不成谓不峻厉,皇后仓猝起家,“臣妾没有这个意义。”
“是!”
“好了!”太后摆了摆手,暴露了疲惫之色,“试婚格格就定下春芳了,哀家明日便叫她去怀恪身边服侍着。”
只见瑞嬷嬷很快引了一个低着脑袋的、身量纤细的宫女走了出去。那宫女恭恭敬祭奠倒在地,“主子徐春芳叩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姚佳欣也看出来了,皇后清楚就是不安美意啊,清楚是想塞给额附一个美人,好诽谤公主额附伉俪干系。如此,也可见皇后是多么顾忌富察家。
皇后内心微微一惊,太后但是最正视端方的人,竟然这么轻飘飘放过了?皇后内心有些不快,“这件事上,到底是姚嫔有失端方了。”
皇后嘴角浮起一丝非常的笑:“先前皇上为怀恪选额附,你不是已经多嘴过了吗?现在再多嘴一次又何妨?”
皇后一时竟找不出反对的借口,只得将目光转向了姚佳欣。
啊咧,太后是个明白人啊。
太后皱了皱眉,她虽不喜好齐妃,但怀恪毕竟是她的孙女。何况先前齐妃也来慈宁宫要求过了。
姚佳欣见状,赶快屈膝一礼,解释道:“禀太后,当初皇上圈定了两小我选,随口问了嫔妾哪个更配怀恪公主些,嫔妾不敢不答。”
“若没有的别的事儿,皇后就请便吧。”太后这话划一是逐客了。
太后心中嘲笑,嘴上淡淡道:“试婚格格罢了,模样上过得去便是了,莫非还要挑天姿国色的?哀家瞧着春芳不错,端方、懂事,长相也蛮有福分的,天庭饱满地阁周遭。人也勤奋,去了富察家,定能服侍好怀恪和额附。”
皇后神采一片黑沉,她不但白忙活一场,还白白受了太后怒斥!的确是得不偿失。
因而,不消两刻钟,慈宁宫的西侧饭厅里,珍羞百味摆满了一张巨大的圆桌。太后作为这宫里最高贵的女人天然要坐在坐北朝南的位置上,姚佳欣与耿朱紫则别离坐在两侧椅子上。
皇后内心格登一下,神采也嗖地变了。
话说返来,太后的桌上仿佛没有寒凉之物,桌上海鲜固然很多,但比方螃蟹甲鱼海带紫菜这些寒性食品一概没有。可见是照顾她和耿氏这两个妊妇呢。
太后心底冷哼了一声,嘴上道:“在这宫里,天子的话就是端方!”
太后嘴角一瞥,“端方?若姚嫔答了天子的问话是有失端方,那天子这个问话的人岂不也更是失了端方?!”
没成想太后再度暴露了浅笑:“哀家瞧着都申时了,你们俩就留下来陪哀家用顿晚膳吧。”
耿朱紫也是如此,在一旁跟个鹌鹑似的,半句也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