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高太尉连战连败(伍)

史进转向吴用说道:“本日我在临江楼赶上一个懦夫,水性好生了得,本领又不小,只是与邬小龙有些过节,我已经邀他来投奔你,他如果肯来,也就是一两日的事情。”

史进点头附和,前后将这些人都唤到堂上,各各听了令。世人欢乐无穷,分头出城,自去行事。

“这……”张顺一听这名字反倒有些踌躇了。

魁二从酒保处借来纸笔,史进写了几句话,用信封封好,交给张顺。张顺慎重地接过信,藏在贴身衣袋里,然后对史进倒身一拜:“朱紫在上,受张横一拜。此生如有个出头之日,定然不忘朱紫的大恩大德。俺这就回家摒挡一番,叫了俺兄弟,一两天以内即去投奔绿林军。”说罢举头下楼而去,史进即命魁二与酒保会帐,然后也分开了岳阳楼。

吴用将羽扇拿起来,一手捻着髯毛,道:“好极!多几个水军的头领,等打下河南府,便能够大肆生长水军,到时候,水路上沿江而去,打到长江,顺江而下,再加上水路上比武,自有虎将应敌,到时候,势如破竹啊!”吴用话说到这里,摇着羽扇,又切回主题上来讲道:“官兵现在在河南府造甚么战船,料这等大船,要造必在月内之间才可打就。而现在另有二三旬日风景,可先教一两个弟兄去那造船厂里,折腾折腾,趁便绘出阵势安插来,厥后再和他渐渐较量。”

那青年咬字中正,底气混元道:“鄙人姓张名横,江湖上叫俺船火儿,本年已经二十六。”

吴用笑道:“有何惧哉!有雷振的火炮,架起来,有得打!只是,水战毕竟不能长此下去,还是需求几个水军头领就好了!”

“张懦夫舍己救人,品德高贵,且力量之大,鄙人从未见过第二人,懦夫能赏光应邀,鄙人非常感激。叨教懦夫,你这般神力是如何练出来的?”

张横见史进器宇轩昂,非池中之物,不知怎地,他打心底里没有想过有一丝地坦白,原本来本地说道出来:“俺兄弟两个虽有一身本领,既不肯卖于官家,又无本钱立业,只得驾一只船,渡在江边静处做私渡。有那一些客人,不在乎百十来钱,又想快些过江,便会来下俺兄弟两个的船。等船里都坐满了,俺先教张顺,也扮成单身客人,背上一个大包,也上了船来。我把船摇到半江里,歇了橹,抛了锚,插一把板刀,进舱里来讨船钱。本该五百足钱一小我,我便定要他三贯。但这也要先从我兄弟这里讨起,他冒充不肯给我,俺两个厮打两下,俺便把他捆了,一把揪住他头,一把提定腰胯,扑通地丢下江里。如此,其他那些人,一个个都得惊呆了,乖乖拿出钱来。等大师都交齐了,俺就安安稳稳送他们到僻静处登陆。俺那兄弟他自从水底下走过对岸,再做下一趟买卖。厥后赶上了费事,就改做打渔的买卖,谁想,俺兄弟越做越红火,成了这一带的船老迈,我偶尔帮帮手,却未曾找到个端庄的谋生。让老爷见笑了。”

“承蒙老爷嘉奖,实不敢当。”张横放下杯筷,恭敬地答道,“俺生在放排人家。俺爹运营一辈子排业,只因生性仗义疏财,家中并未落下积储。俺小时,俺爹曾请了一名先生教我读书识字。怎何如俺不长进,所爱的是跑马射箭、使枪弄棒。俺爹想到排上长年要请武师保镳,不如干脆让俺和俺家兄弟弃文就武,因而请来南北武林徒弟,教俺们武功。俺兄弟两个在徒弟们的指教下,略有长进,十八岁便开端随父闯荡江湖,见过一些世面,也会过很多强盗豪杰。前年俺爹遭官府谗谄,抄家杀头,俺兄弟两个报了仇,逃到这里来。”

“本来是位教头,失敬了。”张横说着站起来重施一礼。

张横叹了口气,毫不坦白地说道:“俺兄弟两个当年一向是靠放私筏为生,有一日,俺兄弟两个还是渡人讹钱,却不想碰到一个硬茬,被俺打了一顿,丢下江去,谁想这厮水性甚好,第二日便带了五六小我来寻俺兄弟两的费事,被俺两在这水面船头又是一顿打,这伙人挨不过逃了,谁承想,半夜那厮竟然放火将俺兄弟两的舟楫船厂都烧了个洁净,俺们气不过,次日在城里江边寻着他,将他们好生打了一顿,最后还气不过,俺兄弟两个便别离在他的左手和右脚上切去了一个拇指。那厮厥后逃到永宁去了,俺和兄弟也重新再餬口计,这都是后话了。就是迩来,俺兄弟两个筹议着去投奔绿林军做一番奇迹,一探听,谁想那一把手恰是这厮,邬小龙!”

“绿林军智囊吴用,他目前主管水军!”

史进道:“如此最好!可教时迁、魁二这两个走一遭。”

史进听了点点头,与吴用计议道:“似此大船,飞游水面,如何破得?”

却说高太尉晓夜催促,督造船只,朝暮缉捕民夫供役。那河南府东路上一带,都是船厂,趱造大海鳅船百只,徭役之民何止数千,纷繁攘攘,官方怨声载道。俗话说“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抵挡”,这抓壮丁一样激起民愤,有抵当不平的,那等蛮横惯了的官军,更是放火杀人。如此倔强的政策打压下,每天都有新的民夫进入造船厂,一样也有累死工伤的壮丁被抬出去。在船厂里,那些官兵游来走去,常常拔出刀来恐吓民夫,叫不分星夜,赶超在工期之前都趱促完整。那总工叶春雇了很多匠人监工,在赶工期的同时,更是严把质量关,将没个细节都看得个仔细心细,目睹着很多小海鳅船已经将近完工下水,而那些大海鳅船的龙骨也造出了来了,开端搭建上面的船舱箭楼等物。叶春将进度和状况都禀告了高太尉,高太尉听得一阵欢乐,即兴又没少打赏。

张顺答:“俺爹从小就跟俺兄弟两说过:学成文技艺,货与帝王家。俺也常想,倘若这点本事能被在位者赏识,此后就算是不求得一官半职,但求个轰轰烈烈,也能告慰俺爹的在天之灵了。”

“谁?”张顺问道。

史进一边听张顺发言,一边细细地打量他。见他双眼乌黑发亮,正应相书上所言“黑如点漆、灼然有光者,繁华之相。”左眉上方一颗大黑痣,又应着相书上所言“主中年后繁华”。面前这位张顺,史进感觉靠着这一身本领,这两兄弟必定出息弘远,只可惜藏匿在芸芸众生当中,得不到出人头地的机遇。该当指导他,史进待张顺说完后,问:“现在兵戈已起,懦夫有家仇不肯投奔朝廷,而绿林军正要的是懦夫这等人才。不知懦夫肯舍得平生闲淡,去当兵么?”

张横说道:“俺娘所生的亲弟兄两个,大的便是小弟,俺另有个弟弟,更是了得:浑身乌黑也似一身白肉,飞奔横穿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水里行走有如一根白条,再加上有一身好技艺,是以,道上兄弟给他一个外号,唤做浪里白条张顺。”

史进对这豪杰很有好感,一杯酒吃下肚去,便问起姓名来。

吴用道:“再叫解珍、解宝,扮作拽树民夫,杂在人丛里,入船厂去。叫顾大嫂,扈二娘,扮作送饭妇人,和普通的妇人,稠浊此中出来,到时候叫时迁,魁二相帮。再差谢千秋带兵马在外引军策应,方保万全。”

“老爷,你曲解了,并非如此。前些日子俺就传闻绿林军招收水军,俺兄弟也和俺筹议着去投奔,但是,就是探听得是这邬小龙做了水军的一把手,以是不乐意在他部下受气。”

史进赶紧叫他坐下,又劝他喝了一杯酒。

史进看在眼里,身子略略往张顺的方向倾过来,问道:“如何,不乐意投奔绿林军?”

史进点点头,又说道:“不知张懦夫兄弟两个现在做何买卖?”

史进几次点头,不待张顺发问,便自报了姓名,说:“鄙人是本土的一个买卖人,本来是个枪棒教头,战事禁止,是以住在此处。”

颠末张横这一说,俄然想起来了,邬小龙确切少一个拇指,本来是被张横切掉的。史进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绿林军非他一个独大,我给你些一封信,你能够投奔他去。”

“情愿!”张顺站起来,利落地答复。

“莫非是有甚么过节?”

史进回了忠义堂来,方才坐下,就见探马来报说:“高俅克日招募水军,一个叫叶春的主管,打造大小海鳅船数百只;东京又新遣差两个御前批示,都到来助战。一个姓丘名岳,一个姓周名昂,二将英勇;各路又添拨到很多人马,前来助战。”

“你另有个兄弟?”史进愈发猎奇了,想必那兄弟也一样是个豪杰。

“好!有志气!”史进欢畅地说:“刚好鄙人与绿林军头拥有一面之交,我为你写封荐书,你可愿去投奔绿林军邬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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