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个一年半载,杨天辰赶上刘云剑这等妙手,定是喜不自胜,必会脱手应战。但此时现在贰心中另有抱负,是以束手束脚,踟躇不前。而玄武禅师则为方外之人,不好相争,是以固然心有不甘,但却也不上前搦战。

李道一则语气沉稳地说道:“皇上,刚才一股黑烟袭来,烟中含有迷药,鄙人屏住呼吸,这才得以凸起黑烟,前来相救二位。余人只怕凶多吉少……”

“不,你去庇护皇上。”刘云剑面无神采地说道。

此为存亡存亡关头,李道一申明赫赫,无疑是这群人中的主心骨。是以言出法随,无人不平。

杨天辰与玄武心中一凛,也是愣住脚步。杨天辰皱眉道:“刘前辈,你此言何意?”

杨天辰叹了口气,向前踏出一步,道:“我去反对一阵,你们快带着皇上逃去猎宫,那边门墙坚毅,或可对峙到救兵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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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一望着杨天辰三人远去的背影,嘴角一扬,道:“黄锦,你带着残剩保护,护住皇上,皇后娘娘,长平公主走在前面,我自会罩得你们全面。其他人紧跟我们,不要慌乱。”

三人奔至一间小卧房内,长平道:“是了,是这里。”说罢,用力一扳床脚,那房屋正中缓缓翻开一个地洞。长平向内张了张,道:“父皇,我也不知这密道通向那边。不过之前你带我来玩过,应当无甚伤害。”

李道一突然变色,双手颤抖,喃喃隧道:“如何会……萧颜那小子……不是说好了吗……崇祯现在还不能死……”

李道一将猎宫大门紧舒展住,走到崇祯及长平身前,只见崇祯面如金纸,疲劳在地。长平公主则泪流满面,伏在崇祯身上抽泣。

李道一正色道:“皇上,现在仇敌有备而来,并且恐怕与清国有所勾搭。大明王朝现在危如累卵,唯有您与公主才是重中之重。如臣冒然前去相救别人,万一您二位有所闪失,则臣将为国之罪臣。还望二位以大局为重,三思而后行。”

李道一听他出言,眼中精光暴起,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但随即安静下来,言辞诚心肠说道:“这如何使得?你们三人捐躯忘死,我却躲在人后轻易偷生……”

“既是如此,老夫也略尽微薄之力吧。”刘云剑本来遥遥站在一旁,此时见状,竟也冷静站了出来。

长平抽泣道:“父皇……父皇他没了气味……只怕是……”

李道一见三人出头,自也不甘人后,走上前去,道:“刚才三位皆有出战,想必各有毁伤,唯有鄙人毫无作为。此次杀敌如何也得算我一个。”

杨天辰与玄武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任由叛军本身边掠过,竟涓滴无禁止之意。

李道一带领世人奔出数里,耳听喊杀阵阵,知是叛军追来,大声喊道:“仇敌人多势众,只怕杨天辰等三人禁止不住,此处离猎宫已然不远,我们加快脚步。进宫守御。”

李道一不再多话,神采沉痛,向着三人深深一拜,道:“三位各自谨慎,鄙人定不辱命。”

玄武禅师听得杨天辰此言,脸上暴露笑容,道:“杨兄既有捐躯取义之心,老衲又怎能坐视不睬?这场仗算我一份。”

崇祯点点头,道:“我记起来了,我们走吧。”说罢,矮身钻入洞内,抢先带路,长平及李道一则紧随在后。那洞口过了半晌便缓缓闭合。

黄锦搀着崇祯,寺人扶着愍周皇后、侍卫抱着长平公主,脚步仓促地向着猎宫方向奔去。李道一则离崇祯半尺,保护在侧。

杨天辰与玄武不成思议地望着刘云剑,身上汗水涔涔落下,暗想:“这……这如何能够?凡人怎会有如此内力?”这般想着,不由心生惧意。

禁军溃不成军,独一李大鳌带了几百人尚在顽抗。叛军不欲华侈火药,收起神铳,取出刀剑,与残剩兵士短兵相接。

此时崇祯地点高台之前仅剩亲王、世子、郡主以及一众武林妙手,总计一百余人。此中历经苦战,另不足力者不过十余人。眼看敌方人数逾千,且手持火器,任谁想来都只要仓惶逃窜一途。

杨天辰等三人方才奔至叛军近处,忽而刘云剑身形定住,道:“二位,你们当真想与这群凡人相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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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禁军仅剩李大鳌一人,兀安闲浴血奋战,数十名叛军围攻于他,李大鳌左冲右突,终究持续身中数十剑,双目圆睁,不支倒地。

刘云剑冷嘲笑道:“你们既是如此执迷不悟,老夫也只好陪你们玩一玩了。”

其他人则心中忐忑,紧随在后。

李道一大惊,仓猝上前问道:“公主,皇上他如何啦?”

杨天辰眉间含忧,道:“刘老前辈说得对,此时天子安危最为首要,只怕仇敌仍有背工,如无妙手相护甚是不当。”

玄武沉默半晌,肚腹发声道:“王权更替并非小事,事关亿万众生安危,不管僧道皆没法置身事外。何况这些叛军手持火器,又身怀武功,绝非易与。我等再不脱手,何故对得起这身武学?”

正彷徨间,崇祯俄然长出一口气,悠悠醒转,向着长平道:“淑妮……你如何哭了?朕……朕现在那边?”

李道一及长平公主尽皆大喜。长平道:“父皇,你先前和我被一黑衣人虏至此处,幸得李道长互助,方才得救。”

斯须,刘云剑敛去杀意,暴露萧索神采,摇了点头道:“没意义,你俩一点骨气都没有,竟半点也不想与我交兵。还不如之前碰到的那两个小子,罢了,这事儿我不管了。”说罢,身子拔起,消逝在远山当中。

长平则哭喊道:“妈妈,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刘云剑转向杨天辰,道:“杨馆主,你呢?你刚才比武时似有其他心机,莫非也是这般设法么?”

刘云剑道:“你们二人武功皆已超凡入圣,与那武道至尊的无尽之体也仅仅相隔一线。为何要自甘出错,去参与这尘凡纷争?”

话音刚落,俄然一道黑烟自人群中升起,将步队尽皆罩住,一时候乌黑一片,世人立时乱作一团,李道一大呼一声:“不好,护住皇上!”只听刀剑相撞声传来,跟着一道黑影突破黑烟,向着猎宫方向急奔而去,双手一边夹着一人,鲜明便是崇祯与长平公主。过未几时,李道一也自黑烟中冲出,紧追那黑影不放。

崇祯与长平皆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崇祯才点了点头,道:“道长言之有理,那现下我们应如何脱困?”

说罢,一股庞大的杀意自刘云剑体内涌出,气势如虹,直入云霄。刘云剑佝偻的身形也逐步高大起来。

杨天辰沉默不语,过了半晌,缓缓说道:“玄武禅师说得对,天下大事,匹夫有责。何况你我习武之人乎?”

杨天辰,刘云剑,以及玄武作揖回礼,随即并肩而行,向着禁军死斗处奔去。

两边斗得半晌,禁军便死伤惨痛,这些叛军明显身怀技艺,又练习有素,是以几近没有甚么毁伤。禁甲士数越来越少,情势岌岌可危。

李道一沉吟半晌,道:“不知此猎宫中是否有密道或者密室可供躲藏?如能躲过面前这一劫,或许事情能有转机。”

崇祯及长平皆大惊失容,崇祯道:“这如何是好……道长神通泛博,请务必前去相救。”

三人都没有重视到,在三人进入洞窟不久,有一个如同琉璃般的影子也钻入了地洞,尾随在后。

崇祯挠头道:“密道应当有,不过朕甚少来此,已然记不清了。”长平则眼睛一亮,道:“我记得,父皇,李道长,你们随我来。”说罢,小手拉起崇祯衣袖,快步向宫内跑去。

李道一追着那黑影,一前一后,很快便甩脱余人,来到猎宫当中,两人一进大殿,李道一一剑刺出,喝道:“放下皇上!”那人眼看无路可逃,无可何如,回身抵挡了这一剑,突然满身剧震,一口鲜血喷出。当下不敢再战,扔下崇祯与长平公主,仓猝逃出了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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