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玄慈的消逝,青君抱怨道:“冷道长,这是你的阵图还是老衲人的阵图?如何竟让他反客为主了?这都多少次了?快有半年了吧?每次都在关头之时让他跑了!”
长亭外,赵然正和青婆婆辩论,也不知甚么时候,青婆婆又想起了金钵,赵然自是不会等闲取出来的,因而将话题扯得越来越远。
邵元节一笑,倏忽间来到虚永明身前,顿时和他斗在一处。
但这不是玄慈放弃的来由,他这一世活了两百多年,身为佛门最顶尖的大修士,心志极其果断,哪怕是如此窘境之下,还是有条不紊的持续揣摩着大阵的窜改之道。
玄慈坐于塔中,神采惨白,他的法衣披在身上,却已经残破不堪。舍利子被他含在口中温养,放眼金塔,已经有大半金身罗汉褪去了佛光,暴露红色舍利子秘闻。
如此又过了三天,金塔之上,已经超越一百尊罗汉金身化出了舍利子秘闻,玄慈的时候未几了。
不知我道门何时才气将其支出囊中!
邵元节翻手一拍,顿时将劈面一座雪峰削去一层,大快的冰雪落入山谷,惊腾飞鸟走兽无数。
青君又嘀咕道:“你们把这阵图做那么大,寻觅起来也费事,当初不如做小一些……”
就在此时,玄慈双眼展开,口诵真言,脸上暴露了浅笑——他再次破解了一处关窍,而这一次,他信赖会有所分歧!
这已经是他在阵中对峙的第一百六十天了,其间,他持续破解过十九次关窍,但这大阵却始终运转如一,实在令人费解。
掐算少量,龙阳子一指来路:“当是往这个方向去了!且先行一段,等待赵致然修补阵图。”
谁也没想到,这座大阵的玄机如许之多,怕不下成千上万个,而玄慈此次破解的阵法关窍,恰好就是直指核心阵眼,赵然连当场修补大阵的时候都没有,只能狼狈逃入乌金曼荼罗坛城中。
张老道的太极阴阳图回旋在塔顶上方,周遭不下百十丈,两条庞大的阴阳鱼来回交叉,游动之间,以肉眼几近没法辩白。太极阴阳图收回庞大的吸引力,撕扯着罗汉金身塔,塔上的佛光如水柱般,被吸入鱼眼。
特别是张老道那太极阴阳图的能力,实在令人惊惧。对玄慈佛光的消磨,比这大阵不逊涓滴。十七日前那一战,本身的法衣差点被太极阴阳图吞噬,若非本身见机得快,只怕当场就要寂灭了。
正贪看间,俄然心有所感,因而弹指向东北方悄悄一击。斯须之间,自东北方飞来一个和尚,来到雪山上空,凝目张望,继而怒道:“邵元节,你竟敢脚踏我神山之顶!”
靖奥妙济大天师邵元节立于梅里雪山之顶,望着四周无数座雪峰,慨然很久。在中原繁华之地待得久了,仿佛道心都有些蒙尘,这些天于此处看遍了险峰绝顶,灵台方寸间也如被雪洗过普通,清爽透辟了很多。
龙阳子道:“无妨,他不管如何跑不出去的,现在只看去了那边。”
青君指间转动着锦帕,将滚滚大水自下方大海中卷了上来,在云层上堆积成一片汪洋,几次拍击这金塔。
正闲扯之际,他神采大变,三步并作两步突入亭中,将棋盘一把抢过,端在怀中,向观棋等三位真君道:“三位稍待,棋盘乱了,待小道修复了再送返来。”
破解十九次都不可,那就破解二十次、三十次!
《蓬莱仙弈图》中,对玄慈的围攻仍在持续。
也恰是这一战,玄慈蒙受重创,不但佛光被消磨了大半,并且八脉俱损,就算出去的话,没有十年二十年怕是不能复原。
虚永明顿时惊怒交集:“好贼道,真敢如此!不怕遭天谴么?”见邵元节还要再击雪山,不敢怠慢,大袖翻飞,赶紧上前接住。
这三位真君向赵然施了个礼,目送他拜别。
龙阳子等人搜刮玄慈的时候,赵然刚入坛城,百忙中还发了张飞符出去,可惜长亭周边的六合气机极其混乱,飞符收回后没法找到方向,又主动兜了返来。
……
赵然欲哭无泪,暗道真是要命!
邵元节不动声色,手托一张棋盘,置于冰峰之上,又取出个香炉点上,伸手相邀:“虚永明禅师,贫道来一趟南疆不易,请下来摆上一局。”
“你情愿毁山便由你去,贫僧身有要事,恕不作陪!”
这和尚恰是西夏五大佛陀之一的虚永明。虚永明冷哼道:“谁有闲心与你下棋?贫僧另有事,告别!”
云层之上,龙阳子操控着大阵,将阵中的六合之力尽数转化过来,化作狂暴的雷劫,一刻不断的击向玄慈。天雷滚滚,电闪如虹,将覆盖于罗汉金身塔上的佛光一分一分消磨下去。
赵然奔回坛城,冲青婆婆道:“婆婆速速筹办,老秃驴来了!”
“虚永明禅师这么不给贫道脸面,说不定贫道平活力,便干脆将这梅里雪山毁了,禅师觉得如何?”
正待拜别,却见邵元节反手一掌,顿时将梅里雪山颠峰的一块冰岩拍落谷底。
张老道好笑,道:“如果做得太小,如何能归入这六合之威?青君不要说气话,听冷道友的。”
楚阳成师徒五人,踩在龙阳子的“绕梁”琴上,各施神通,也在尽力而为。
“你!”
但能出得去么?玄慈不晓得本身还能对峙多久,或许再有三天,还是五天?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莫非本身又是下一个禄喜僧?
内里另有一个张老道和青山之主啊!
六合蓦地一变,世人顺着龙阳子所指方向跃迁数十里,四下顾望,没发明玄慈的踪迹,因而龙阳子带着世人在阵图中再次跃迁,一起搜刮下去。
这梅里雪猴子然是仙家气象,难怪当年莲花生大士于此收伏山神卡瓦博格,并在此山之巅坐顶涅槃,佛门称其为胜乐宝轮圣山极乐天下的意味,视之为佛门八大神山之首。
张老道安抚道:“玄慈甚么本领你又不是不知,那里是那么轻易围住的?”
幸亏赵然见机极快,将棋盘端起来就跑,不然结果还真是难以预感!
如果一对一和龙阳子斗,哪怕是在阵中再斗个两年,玄慈也自傲能够对峙下去,但……
“不过下一盘棋罢了,禅师何必扫了贫道的雅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