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伏在屋顶,俄然听到孙殿山大声喊话,微微一愣,随即摇点头,一拍身边屋脊,借力腾身而起,从屋顶飘然落地,笑道:“孙老公然足智多谋。”

房中寂静很久,半晌以后,方才听到:“既然如此,你先拜别,我再考虑一二,如果可行,我便让人找你,不过本日之事,再不准多传!”

白城见他不走,便知有事,问道:“另有何事,无妨讲来。”

白城一怔,伸手要将他扶起,口中似笑非笑问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坛主,也做不了多少日子,你跟着我没甚么好处。”

高欢“啪”的一声双膝跪倒,说道:“小人虽才疏学浅,但也有些急智,愿跟从麻坛主摆布,服从麻坛主调派。”

孙殿山皱皱眉说道:“你且送他出门,送完他便去前院安息,不消在返来服侍了。”

说罢,老仆闭上大门,提着灯笼回身往屋中走去,未几时,再次开门,招手让高欢入内。

白城走出院门,飞身上房,在屋脊之间飞纵,远远盯着高老二,见他行动轻巧,为人机灵,几次堪堪要被保卫撞上,都一一闪过,心中一动,暗道这倒是个有效之才,如有机遇,无妨培养一二。

白城悄悄抚掌,温声说道:“只因我不但要孙老请孙道海来此,还要请天龙门三位祖师来此,如果他们道左相逢,家师必然非常欣喜。”

“你倒忠心,却不知是何良策?”

孙殿山见他承认,问道:“如此说来,小老儿心中却有一事不解。”

孙殿山说道:“既然如此,小老儿更加不解。”

白城眉毛一挑,说道:“但讲无妨。”

“小人常日在屋入耳二位坛主言讲,他们的师父乃是堂中祖师卢剑山,此人做事极其放肆,前几日在几位主事床头寄柬留刀者便是此人,为人最是贪财不过,崔、麻二人所作所为便是此人授意。不过此人虽横行霸道,在门中也有一仇家,始终何如不得,便是孙道海祖师,如果殿猴子联名寨中诸位主事写下一份手札,遣人送去,将高家寨托庇在孙祖师门下,便可等闲将崔、麻二位坛主赶走。”

说罢,房门大开,一名蓝袍老者从屋里走出,恰是高家寨的主事孙殿山,高欢恭恭敬敬跟在身后。

白城站在屋中,目送他远去,长笑一声,说道:“挖下深坑等豺狼,洒下香饵钓金鳌,此计若成,不愁黄天道之人不露面。”

老仆站在书房门口,俄然听到身侧传来“啪”的一声,赶紧回身去看,倒是一块瓦滑落下来,白城趁机从外院屋脊之上,飞身跃起,发挥破玉十三式中的“浮云式”,双臂伸开,微微扇动,如鸟滑翔普通,飘落在内院屋脊之上,前行几步,来到书房屋顶,伏下身聆听房中对话。

老仆面色一转:“此话当真?”

“小人高欢,见过殿猴子。”

高家寨地处群山之间,常日里也没甚么文娱,此时夜深,寨中之人早早便熄灯睡下,只要打更的更夫与巡夜的保卫在四周巡游。

月光之下,青衣老仆提着红纸灯笼走在火线,高欢神采恭敬,杜口不言,紧紧跟在身后,二人沿着游廊往内院走去。

“小人一片至心,岂有人教?殿猴子若不信,小人愿一死以证明净!”

高欢赶紧伸手一拦,轻声说道:“切莫大声,我恰是为处理殿猴子烦恼而来。”

孙殿山苦笑一声:“君子开阔荡,小人长戚戚,小老儿晓得麻坛主为人磊落,故此出言一试罢了。唉,真人面前不扯谎话,这高欢但是麻坛主派来的?”

孙殿山问道:“听高欢讲,尊师乃是堂中卢道长,既然如此,为何二位坛主入我高家寨便一味讨取财帛,行此杀鸡取卵之举,又为何要遣高欢来让我等请孙祖师来此?”

说罢,白城飞身跃上屋脊,几个纵越之间,便已行迹全无,只留下孙殿山在月下深思。

老仆点头应是,提着灯笼带高欢出门去了。

高欢来到屋中,从胸口处取出一封信来,说道:“今晨殿猴子调集诸位主事参议,决定要请孙祖师来此,现已写下联名信,殿猴子将信交给我,要我亲身将信送入城中。”

白城怫然不悦:“此事便是我绕过你们,但坏了卢祖师大事,他白叟家会饶过你们吗?传道使者死于此处,天龙门祖师会饶过你们吗?现在高家寨摆布受敌,危若累卵,一个不慎,便成两家疆场,到时候玉石俱焚,只怕一片家业俱成画饼,但若服从家师安排,不但能够安然度过,亦有机遇将牛头寨一举吞下。”

“夤夜来此,却有何事?”

第二日上午,白城正在屋中闲坐,俄然听到叩门声,排闼一看,倒是高欢站在门外,便将他让进屋内。

白城听他说完,略一沉吟,说道:“也罢,既然你故意,我便给你个机遇,只要你能办好此事,便跟在我身边吧。”

深夜之间,白城盘膝坐在床上默运心法,俄然听到门别传来“吱”的一声,随即有脚步声音远去,便知是高老二出门,因而迈步出门,暗中跟在他身后。

白城悄悄拍了鼓掌,说道:“倒是我小家子气了,不错,此人确是我派来的。”

“有何不平啊?”

“崔、麻两位坛主,在我寨中仗势欺人,小人虽不得不平身奉养,却不敢忘了本身的出身,故此冥思苦想之下,想到了一条战略,能够化解此事。”

孙殿山半响无语,俄然躬身下拜:“高家寨愿倾尽统统,供奉堂中,只求麻坛主高抬贵手,饶过敝寨。”

白城远远看到见青衣老仆守在门前,略一迟疑,在屋脊上摸起一块瓦,微微用劲,捏碎一角,悄悄一弹,将侧屋屋檐一片瓦打落掉下。

白城说道:“恰是如此。”

孙殿山也不说话,拱拱手只是苦笑。

听到此处,俄然房中有人蓦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小子好胆!此计不过将我高家寨拉入旋涡当中,是谁教你这般说辞?”

高欢点头应是,却不拜别。

孙殿山听到此处,已知并无挑选,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小老儿便应下此事。”

“殿猴子不必担忧,小人已探听清楚,孙祖师为人狷介,最是看不惯这些营营轻易之事,托庇在他门下,必定无事。”

行未几时,二人跨过院门,来到内院。

“小人来此只因不平而鸣。”

青衣老仆见孙殿山出来,赶紧上前问道:“老爷可有叮咛?”

高欢却不起家,说道:“小人自小家贫,没读过书,也没甚么本领,厥后有幸跟在高太公身边,才学了一些看人的本领,自从小人传道以来,虽见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坛主这般行动果断,又足智多谋之人,晓得坛主本日虽屈身低位,但他日必能一飞冲天,故此愿跟从坛主,奉养摆布。”

游廊两侧种着些桃李果树,养着些梅兰竹菊,虽都是些浅显之物,却各成景观,明显莳植之人胸中大有沟壑。

高老二边走边看,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已来到孙家老宅正门,摆布看看无人,上前悄悄叩门。

孙殿山闻言冷吸一口冷气,低声说道:“本来卢祖师要坐山观虎斗。”

见高欢进了孙宅,白城飞身跃上孙家正房之上,在屋脊之间,俯身前行,借着月色打量院中景象。

“嗯,这倒也是体例,但只恐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高欢正色说道:“小人岂敢开殿猴子的打趣。”

老仆想了一想,说道:“也罢,谅你不敢,在此等我,等我前去禀报。”

半晌以后,一名青衣老仆提着红纸灯笼,边走边咳,排闼出来,这位老仆见到是高老二,顿时大怒,喝道:“高欢,你还敢来?连日催逼银钱,催的我家老爷头疼病都犯了,当真要把我家老爷逼死吗?”

孙殿山见二人远去,也不再进书房,微微皱眉,似是有事难以定夺,俄然又眉头伸展,昂首望向半空悬月,大声说道:“麻坛主既然到此,何不现身一叙,但有所命,孙某无敢不从。”

白城事情说完,便要回身拜别,正要走时,俄然转转头来,说道:“你我本日商谈之事,乃卢祖师奥妙安排,千万不成再说与别人,便是在崔坛主面前,也要只字不提。”

高欢大喜过望,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方才起家拜别。

白城翻开函件,翻看一番,说道:“你去找殿猴子,让他再派两骑与你同去,堂中如有动静,当即快马送来,不得有误。”

白城见他应下,笑道:“孙老公然是明白人,如果此事能成,坛主之位非孙老莫属。”

青衣老仆带着高欢来到书房门前,轻叩房门,只听内里“嗯”了一声,老仆推开房门,让高欢走了出来,本身却守在门口。

白城略一沉吟,说道:“此事我原不肯讲,但既然孙老问起,戋戋也不坦白,实话实话,高家寨之事家师本不肯理,但孙道海么,家师早已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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