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海只感觉浑身高低骨节欲裂,脑筋嗡嗡作响,五脏六腑一起震惊,竭力用手撑住身子,转头看时,却见刚才放在院中那口红木棺材已四分五裂,一条三丈多长碗口粗细的乌金巨蟒破棺而出,举头立在院中。
赵明真见他已服软,却不为所动:“你本日无需多言,我二人已决定将你废去。”
张明志蓦地大吼一声,喝道:“要你死的掌控!”
说罢,赵明真右手一招,玄天乌金蟒如闪电普通,蓦地一窜,数丈间隔,瞬息而至,长尾一扫击向孙道海胸口。
念及此处,白城来到孙道海身前,翻过尸身,就要解衣检察。
孙道海举起右手,朝天盟誓:“我孙道海本日发誓退出青羊府道主之争,如若忏悔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见白城等闲闪过,孙道海晓得白城技艺还在本身之上,当下杜口不言,罢休打击,只是他单以武功而论,与白城差的委实太远,两人比武数招,连白城衣带也摸不着。
孙道海昔日曾听人言,说茅山一脉的构造兽极其难斗,这玄天乌金蟒更是此中的佼佼者,本未放在心上,觉得这些构造兽不过是仗着刀枪不入,才博下偌大的名声,此时一脱手才知传言非虚,就这一份刹时变招的战役本能就非同小可,大惊之下换招已来不及,情急之下,口中大吼一声:“爆!”
白城收起弓箭,纵身上马,深施一礼,问道:“鄙人此来,只因心中有个疑问,以鄙人所知,天下武学三阶九境,此中修为不到练气者,千万没法把持六合元气,却不知孙师叔如何能以易筋境的修为,把持各种元气,让鄙人百思不得其解。”
白城见他掌法凶恶,也不敢再让,轻身提气,发挥“游龙步法”,一步滑到孙道海身后,运转“破玉十三式”中的裂山式,双拳齐出,正中背心,将其心脉击断。
赵明真见玄天乌金蟒安然无恙,不由哈哈大笑,手势一动,就要差遣巨蟒再次反击。
一阵烟雾飘过,玄天乌金蟒还是举头而立,身上鳞片虽有些破坏凸起之处,却无损战力,双瞳目光更加阴冷,一条寒铁蛇信,舔过乌金锯齿,暴露择人而噬之意。
赵明真呆立当场,涩声说道:“你是孙家后辈?”
孙道海听白城所言,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还觉得你是卢剑山的暗子,本来你当真不是我道门中人,却不知是因何原因混入我道门当中,既然你敢暴漏身份,只怕早已动了杀心,说与不说都是徒然,当真觉得我如三岁小孩般好骗吗?”
此时见出来的两位羽士,既非孙道海,又非麻坛主,几位主事不由呆立当场,只要孙殿山从中走出,对张、赵二人深施一礼,回身说道:“天龙门张、赵二位祖师在此,还不可礼!”
本来他这一招,乃是秘传掌法“心焰掌”,能以心火哄动六合之间火行元气,只是这门掌法能力虽强,却大耗身材元气,久战之下,便是得胜也要元气大伤。
这条巨蟒遍体乌金打造,鳞甲乌黑发亮,在阳光映照之下,模糊有金光游走,头上顶着一只一尺多长的独角,乃是西方秘银所制,不时有几丝电光闪现,一双昏黄色的竖瞳,暴露阴冷之色,目光一一扫过场中世人,最后逗留在孙道海身上。
孙道海两眼圆睁,蓦地反应过来:“卢元龙死了?本来如此,哦,我明白了,好个卢剑山,竟真敢下狠手,用心何其毒也,不过卢元龙身故之事,我确切不知,本日你我在此拼杀,都为卢剑山所算。”
这一手箭术固然简朴,但行动仿若行云流水,瞬息之间已然完成,明显功力精纯至极,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
孙道海惨叫一声,踉踉跄跄又向前行了两步,方才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孙道海一招到手,更不游移,欺身进步,一脚踏在张明志胸口上,嘲笑一声:“就凭你二人也敢与我脱手!卢元龙如何不亲身来?”
孙道海一声嘲笑:“是卢剑山让你来的吗?”
白城在烽火台上,远远瞧见张、赵二人放孙道海拜别,心知他二人不敢下死手,因而飞身飘落烽火台,骑上快马向寨外追去。
赵明真闻言,面色一沉,再次望向孙道海。
张、赵二人见他拜别,收好玄天乌金蟒,回身推开庙门,走出山神庙。
顷刻之间,孙道海双掌烈焰高涨,炽热逼人,但他却似毫无痛苦普通,纵身跃起,扑击而下。
张明志躺在泥土地上,一身黄色道袍尽是血泥,惨笑说道:“如果门主在此,岂容你如此放肆,纵是门主不在,本日我兄弟也有掌控...”
赵明真面色冷酷。说道:“此话真也罢,假也罢,我也不想晓得,不过卢门主既死,你们玄龟堂也要支出代价。”
孙道海嘲笑一声:“你当我会信赖?”
孙道海咳嗽一声,一丝鲜血从口中流出,面带惊奇之色说道:“玄天乌金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道主之位,你们茅山一脉竟舍得出动它,当真是要杀人吗?”
张、赵二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说道:“既然如此,你走吧,三日以内分开青羊府。”
孙道海见他停止,连喘几口大气,说道:“灵秀真人恰是我家祖上。”
说到此处,张明志声如蚊呐,似已伤重难支,孙道海听不清楚,低头问道:“有掌控甚么?”
孙道海见二人收回玄天乌金蟒,长出了一口气,伸手从胸口取出一个白瓷瓶,倒出几粒丹药服下,又瞧了瞧张、赵二人,方才回身拜别,但却无颜再推开庙门,只得提纵身形跃上墙头,由屋脊之上向寨外纵去。
孙道海与张、赵二人一场大战身负重伤,虽已服用丹药弹压伤势,但毕竟尚未病愈,分开高家寨后,便寻了一条山路,徐行而行,渐渐往青羊府方向走去,心中暗恨卢剑山用心暴虐,张、赵二人脱手狠辣,让他本日在此大伤颜面,筹办此次道主之争以后,设法要此三人道命。
话音未落,孙道海飞身纵起,发挥“天雷拳法”,一招“五雷轰顶”中宫直入,一拳击向白城胸口。
正在行走之际,俄然听到身后传来马匹声音,孙道海扭头看去,远处白城骑快马追来。
白城射散火球,笑道:“孙师叔本领高强,鄙人是至心佩服,又何必用如此手腕拒人于千里以外呢?”
孙道海见冒死无功,额头冒汗,吃紧忙忙从腰间拽出一块令牌,朝张、赵二人一晃,吼道:“停止!我是天师道孙家嫡派!”
刚才山神庙一场大战,孙道海平生绝学已被张、赵二人破去,此时没法再次发挥,见袖中火符何如不了白城,心知其他手腕也是徒然,一时之间竟无他法,只能压住火气,问道:“麻师侄好俊的工夫,你要做甚么,无妨直说好了。”
世人此时如梦初醒,赶紧躬身施礼。
就在此时,俄然听到背后传来声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杀人不说,另有搜尸,江东孙氏的名头就如此不值钱么?”
赵明真见他问话,冷冷说道:“若非你们玄龟堂先脱手撤除卢掌门,我们天龙门岂会如此?”
赵明真眼睛一亮,问道:“此话当真?”
孙道海见巨蟒攻来,已闪躲不及,只得奋发精力,长啸一声,双肘聚于胸前,要硬接这一击,在此电光火石之间,玄天乌金蟒两只昏黄竖瞳当中,俄然现出一丝滑头之色,长尾一抖,化刚为柔,将孙道海双肘紧紧缠住,随即伸开巨口,暴露锋利锯齿,直扑孙道海面门。
孙道海见他神采阴晴不定,赶紧说道:“二位师兄只要停止,小弟对天发誓,退出此次道主之争,三日以内分开青羊府。”
见孙道海身亡,白城长叹一声,本日此来,本意是想将孙道海制住,从其口中取出道法奥妙,不想最后关头,竟没法罢手,心中略有些绝望,转念又一想,决定搜索孙道海骸骨,看是否能有所得。
从孙道海甲上土刺射出,到张、赵二人翻身倒地,不过瞬息工夫,白城在烽火台上遥遥看到此幕,不由瞳孔一缩,手心排泄盗汗,心中暗道一声好短长,这一招虽是正面脱手,却已近于偷袭,若非事前有所防备,便是练气妙手恐怕也难闪避,黄土道之人公然手腕诡异。
霎那之间,满身土甲四分五裂,凝成拳头大小的弹丸,向四周八方射去,只听“叮叮铛铛”一阵乱响,烟尘满盈当场,孙道海趁此机遇,将双臂从巨蟒缠绕中抽出,撤步站在一旁。
白城见他攻来,脚下略一错步,便让开进犯,口中说道:“孙师叔如果甲胄在身,鄙人定然退避三舍,现在赤手空拳,只怕赢不了鄙人。”
数十招后,孙道海见有望取胜,一口咬破舌尖血,喷在双掌之上,喝道:“不是你,便是我!”
说罢,赵明真一招手,玄天乌金蟒游回二人身边,盘在一处,看也不看孙道海一眼。
疾如闪电,强如劲弩,七尺以内,瞬息即至,四周八方,无所不及。
白城见火球飞来,不慌不忙提起强弓,抽出铁箭,挽弓射去,只听“噌”的一声,一箭将火球射个对穿,火光四溅,分裂开来。
刚才孙道海入庙以后,庙中便传来激斗之声,高家寨世人觉得庙中麻坛主竟然与孙道海动起手来,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胜负如何。
白城笑道道:“鄙人来此,只因佩服孙道长本领,故此特来就教一二。”
话一出口,张、赵二人蓦地变色,紧盯孙道海手中那块令牌,那块令牌简简朴单由一片墨竹制成,只是中间龙飞凤舞的刻了个“孙”字。
话音未落,平空一声巨响,风雷之声骤起,孙道海只觉背心被一股大力击中,这股力量暴烈非常,霎那之间身不由己,横飞出去三丈多远,狠狠砸在身边一棵百大哥槐上,“咔嚓”一声竟将大树拦腰撞为两截。
孙道海哈哈一笑,说道:“甚么卢门主,甚么天龙门、玄龟堂,不过是黄天道开启道主之争后,各道门支脉为插手天下遍隧道主之争,新建的门派罢了,卢元龙又能与你们有甚么友情?本日放过我,他日必当相报。”
白城见他不信,正色说道:“只要孙师叔解我迷惑,再发誓不过传本日之事,鄙人定然不会伤害孙师叔性命。”
孙道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指着白城说:“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工夫,也要和我脱手?”
张明志见赵明真停止,赶紧说道:他“便是孙家后辈又能如何?只要你我不伤别性命,孙家也不会出头!”
白城见孙道海立足停下,便拉住马缰,拱了拱手笑道:“孙师叔欲往那边?可要弟子送孙师叔一程。”
话音未落,孙道海右手一晃,一道纸符从袖中飞出,见风就长,刹时化作车轮大小的火球向白城吼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