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悄悄一抖手札,将符纸捏在掌中,昂首说道:“师父,这几句仿佛有些不当。”
白城摆手说道:“小弟千万不敢居功,若非张堂主运筹帷幄,哪有这般轻易。”
白城笑道:“却也简朴,只要大伙一拥而上,将小弟擒下杀死,再将统统推到小弟身上,岂不比青华脱手更能取信于人?再说,小弟与清机道人有旧,张堂主只要顺藤摸瓜,不难扯出清机道人,到时候卢剑山身故,清机道人买凶杀人,天龙门张、赵二人已遁走,霞光院臣服,张堂主便可轻松坐上道主之位,此计岂不比师兄的战略高超?”
白城摆摆手,说道:“此计不妙,青华有多少本领,能暗害了卢剑山,如此说法大师口服心不平,也难以向道中交代,小弟到有一个奇策,强过此计很多。”
青月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你早已看出题目,难怪刚才脱手时,只用左手对于卢剑山,右手全然不动,一点不给我机遇,只是不晓得,你是几时猜…”
白城手中提着乌金匕首,瞧着青月,笑道:“卢剑山已是囊中之物,师兄也不必急于脱手,小弟另有件事情要就西席兄,待师兄说了再脱手不迟。”
白城见他纵出,不慌不忙从地上捡起半截剑尖,手腕一抖,一道寒光闪过,剑尖穿心而过,将青月紧紧钉在院墙之上。
青月一怔,说道:“还请师弟见教。”
六合不准符之以是封禁统统道法,全因符纸贴身以后,便与受符之人本身道法结为一体,自成循环,再也不能放出,只是道法之间自有引力,符纸贴在胸前,如胶水紧紧粘上普通,若不消力撕扯,毫不会自行飘落。
白城见他飞身跃起,左手连连挥动,以“飞龙探云手”的劲力,运转分筋错骨手的招式,狠辣之间又带有三分超脱,比原版的分筋错骨手更要迅捷数倍,只听到“咔咔咔”几声,卢剑山自腰腹以下,数处枢纽都已被卸下,他本来是双腿发力,向后急跃,腾身到一半时,双腿已不听使唤,不由身法一滞,直挺挺的跌倒在床上。
堂中传言,这两人幼年之时便跟在卢剑山摆布做孺子,十余年来不辞辛苦,夙来对卢剑山忠心耿耿,以是他听到青月口中吐出“千万谨慎”四个字时,几近觉得是听错了。
卢剑山坐在云床上,略一皱眉,问道:“那边不当?”
青华道人长剑刚要刺出,蓦地间感觉后心一疼,低头瞧去,雪亮刀尖畴前心穿出,再转头去看青月,只见青月面无神采,瞧着他不动,他再想张口说话,却只要一口血喷出,紧接着缓缓跌倒在地上。
白城问道:“小弟叨教师兄,斩杀卢剑山以后,该如何善后?”
不过半晌之间,屋中情势大变,卢剑山被擒,青华道人身故,只剩白城、青月两人站在当场。
卢剑山接过手札,俄然感觉胸前道袍微微一颤,低头再瞧,只见一张符纸紧紧贴在前心,符纸之上,一个玄色的“禁”字分外显眼,心中一震,便要运转道法,却发明满身道法都已被弹压,涓滴转动不得。
一旁侍立的青华道人见两人俄然脱手,不由大惊失容,固然不知原因,但手上却毫不迟缓,“噌”的一声,手中长剑出鞘直指白城,他一时焦急,却没看到身后青月道人目光一寒,袖袍一动,一把寒铁匕首滑到手中,随即手腕一抖,匕首飞出,狠狠钉在他后心。
卢剑山晓得六合不准符不准天下统统元气,当机立断发挥武功,双掌蓦地一撕,将几张信纸撕的粉碎,尽数向白城脸上抛去,如花雨飘落,遮挡白城视野,同时立掌为刀,双掌直切白城左臂。
见卢剑山双掌切来,白城左手微微后撤,食指回挑,正中卢剑山左臂脉门,随即拇指直竖,力贯此中,点在卢剑山右手腕部。
玄龟堂中,张道人、卢剑山、孙道海是堂中祖师,三人之下,另有十多名“青”字辈的亲传弟子,都是自小拜他们为师的,至于在青羊府本地收的教众,都是些记名弟子罢了。
青月目光渐冷,口中并不答话。
青月说完后,转过甚瞧着卢剑山,双目充血,神采狰狞,渐渐说道:“卢剑山,你可想过另有明天。”
白城默朗读完两页,翻到第三页时,俄然面前一亮,只见两页信纸之间,夹着一张三寸长,一寸宽的符纸,黄纸为底,朱砂为墨,上面画着一幅图案,似是一只飞鸟,又似是云篆,图案之上,还用黑笔描了一个小小的“禁”字。
青月脸上暴露怒意,问道:“甚么事情?”
见青月不张口,白城接着说道:“只可惜本日清机道人未曾来此,倒是让张堂主绝望了,不然一网打尽,岂不省了很多工夫。”
卢剑庙门下有四名亲传弟子,此中两人长年不在堂中,在内里的分坛做坛主,别的两人则日夜随他摆布,便是青月、青华两人。
白城见他躺倒,不慌不好将他周身要穴一一点中,两人比武,固然说来庞大,但实在不过刹时工夫。
卢剑山周身要穴被制,说不出话来,只要双眼瞪着他,似是有些惊奇,又有些迷惑。
白城几步上前,将手札递出,说道:“弟子感觉第三句话语气稍嫌重了些。”
信中所说之事固然简朴,不过是向道中讨回小婉,但道门当中本身端方庞大,再加上这卢剑山登上道主之位,初次向门中上书,故此遣词造句特别讲究,简简朴单一件事,竟也洋洋洒洒写了三四页。
话未说完,青月身形一晃,蓦地回身,半截断剑如残月般划向卢剑山喉咙。
青月见卢剑山已被制住,仿佛有些镇静,又有些不敢信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说道:“此事顺利,全凭师弟脱手,我在此先行谢过了。”
青月早知白城武功在本身之上,脱手伤人只是虚招,见白城纵出,腰腹一卷,一招“倦鸟投林”反身向屋外纵去,比他刚才脱手伤人的速率,起码要快出一倍,顷刻之间,已破门而出。
青月悄悄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卢剑山神采骤变,随即面露苦笑,闭目等死。
白城接过手札,昂首瞧瞧青月,见他面色如常,便也笑着说道:“师兄妙笔生花,小弟岂敢僭越,只是师父有命,不得不过目一遍。”说完,便翻开手札细心翻看。
白城仿佛早已猜出他要脱手,脚下一滑,一招“移形换位”已闪到他身前。
青月见此景象,再不犹疑,手腕一抖,长剑向卢剑山斩去。
只听“嗤”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卢剑山安然无恙,青月手中长剑却被削成两截。
青月蓦地回身,盯着白城冷声问道:“师弟这是甚么意义?”
青月嘲笑一声,说道:“此事堂主早有交代,青华狼心狗肺,不顾十余年师恩,受人勾引,行刺恩师,你我二人虽将他杀死,却也来不及救师父,此事有我作证,谅堂中无人不信。”
卢剑山只感觉双臂一麻,齐齐落下,竟再没法用力,晓得双臂穴道已被封住,不由大惊失容,赶紧腰腹一挺,双腿发力,向后跃起,想要篡夺一线朝气。
白城双手递上手札,刚好遮住卢剑山双目,见卢剑山伸手去接,左手顺势放下,无声无息探到卢剑山的腰腹之间,随即手掌一翻,双指并拢,将符文悄悄拈在指尖,紧接动手腕一抖,如灵蛇出洞,蓦地向上一蹿,点在卢剑山前心,将符文紧紧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