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秋若亲身守在门口,一等太医传了出去,立即随了太医去看秋水。
秋若笑道:“这另有假不成,你当我几个胆量,还敢假传旨意?殿下还说,你平日里心机重,让我多安抚你呢。”秋水眨眨眼睛,倒是没有说话。
上官颜夕点头,“很好,你办得不错。”即便是面对秋水,秋若也晓得不能随便拿吃食等物给她,这一点让上官颜夕非常对劲。
嘴里作势骂她,说的实实在在都是好话,以秋水的出身,若能当上贵妃,真是天大的造化了。别看潘妃出身也低,可好歹也是良民身份入的宫,又是椒房独宠,做妃妾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让人恋慕了。
秋水看时,是两匹尺头,四只金簪,别的另有一匣子各色小银倮子,有笔锭快意款式的,也有攒心梅华款式的,都非常精美都雅。
秋若作势捏了她的脸,“你这蹄子,我好好劝你,你到还蹬鼻子上脸了,连我也要编派,慢说你现在是孺人,便是将来做了贵妃娘娘,要打趣我,我也是不依的。”
秋若又劝了秋水几句,便叫了吉儿并一个嬷嬷出去,正色道:“现在刘女人有了身孕,身子又不好,太子妃殿下说了,一应饮食用度务必经心,常日里要吃甚么用甚么尽管拿最好的来,便是超了份例,另有太子妃呢。”
潘妃今儿个没有呈现,原也是意猜中的事,上官颜夕晓得统统都安排好了,也不焦急,陪着李后喝了一盏茶才告别。
说完了又站起来,走到门口拍了三动手,两个小丫头子捧了东西出去,摆在桌子上又退了出去,秋若便道:“这些都是殿下赏你的,殿下内心老是惦记取你呢,你可别犯胡涂,觉得殿下不肯宠任你了。”
秋水趁机道:“只可惜我这般病着,却不能去给殿下存候了,殿下对我这片情意,我也不能去给她磕个头。”秋若道:“你急的甚么,今后日子长着呢,你还怕没头磕?”
秋水虽在病中,听了这话也是浅笑,黄弱的小脸上显出点色采来,对秋若道:“多谢你在殿上面前替我周旋,我老是记取你的好。”
因还要去承庆宫给李后存候,玉梓和碧痕便出去,服侍了上官颜夕换衣服梳头发,比家常略打扮了一些,就坐着翟车进了后宫。
此时太医已经行了礼,因还不是端庄主子,不必叩首,不过是做个揖,秋若便当了秋水的面对那太医道:“太子妃殿下说了,这是东宫头一胎,务需求经心诊治,保住了这个孩子才好。”
不提秋水在内心悄悄打着主张,只说秋若对此一无所知,高欢畅兴的去回上官颜夕,先把太医的话回明白了,又道:“奴婢想着,虽说是殿下赏的,只她现在到底有着身孕,那些个吃食补品还是不要乱给,就只捡了些尺头发簪,都是上好的,别的给了她一匣子银子,说是殿下给她赏人用的。”
太医站起来肃容听了,躬身答是,复又坐下来给秋水诊脉,秋水尽管看了秋若,“殿下当真如此说?”
秋水一笑,却对吉儿道:“还是谨慎些的好。”
秋水笑道:“你又晓得了,赶明儿你得个好半子,好好的怀个孩子,定要千保养万保养才好呢!”
秋若也不再说话,等那太医诊过脉,细细的讲明白了,她才点点头,“辛苦太医,奴婢自会把这统统回给殿下晓得。”那太医告别去了,她看了秋水笑道:“你这下但是放心了,孩子没事,不过是多卧床歇息罢了,你也别想东想西的,尽管养好了身子才好。”
那吉儿已经喜动色彩,待秋若走了,便对秋水道:“女人这下子可好了,要个粥水保养,厨房里也不敢推三阻四说这个不能吃阿谁不在份例里了。”
秋水也有些打动起来,遐想当年在妍华宫里的各种,眼圈儿略略一红,“我们的豪情天然是好的,只是……”秋若忙打断她,“你可千万别哭,我听人说,妊妇不能哭的,对胎儿不好呢。”
秋若帮她理了理头发,又掖掖被角,打量了她半晌,方道:“我们当年原是一起选进宫的,一起学端方一起给嬷嬷调教,厥后公主挑身边的使唤人,竟然把咱俩一起挑了出来,也是我们的缘分,在一块儿这么多年了,我的内心,我们两个跟亲姐妹也不差甚么。”
秋水两眼看着秋若,“如果闲了,尽管来找我说说话儿。”秋若点点头,“你放心,我必定要过来看你的。”
秋若忙道:“是,奴婢也是如许想的。”
秋若却没看出来,只在她床边坐下来,温言道:“殿下让我来看看你。”
两人皆躬了身子听了,秋若又对秋水道:“我来了也有一会子了,这会儿要去给殿下复命,还要把太医的话禀告给殿下晓得,你好生养着,千万别多想多动了。”
承庆宫里还是老模样,不过乎是磕过了头在陪着李后说些阿谀话儿,上官颜夕上辈子就是做惯了的,这辈子重新再做,也没甚么难的。
因着秋若过来,她内心到有了个想头,秋若现下最得上官颜夕信赖,仿佛是栖梧殿里第一人了,便是在东宫,她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不听的,易少君叮咛的那件事,不若设法哄了秋若去办。
秋若又把秋水的话细细说了一遍,上官颜夕思考半晌,不过一笑,“既是她故意,你如果闲了无妨去陪陪她,听听她说些甚么,也全了你们这一场交谊。”
秋水正在床上躺着,眼巴巴的盼着呢,瞥见秋若,她神采先是一变,“你如何来了,但是殿下……”她是小民气机,只觉得上官颜夕看不惯她,关键了她的孩子,是以内心大为严峻。
秋若一笑,“眼看着也是主子了,孺人娘娘呢,可不能寒酸了,且你又病着,少不了费事人,这些就留着赏人吧。都是我们殿下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