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微微一叹,眸光一时有几分悠远,“如此你我的疑问便算是解了,史册之上并无南煜女帝御驾亲征的记录,当年亦不知他们二人如何生情,只不过在那以后的两年南煜女帝便薨逝,恰在昭武七年,姑姑从族地返来,这才被封后……”
嬴纵听着这话顿时笑开来,抚着她脸颊道,“你是被她召进宫去的,有她的旨意在,光天化日的,她又如何敢随便动了你,不过是措置了一个宫女吓吓你罢了。”
沈苏姀天然晓得嬴纵心中介怀之处,听着他这尽是霸道的话倒是苦笑开来,“不必交代我也是要交代的,不然这最后一行便说不通,你只晓得瑾妃在我面前措置了一个宫女,天然不晓得我在她寝殿当中瞧见了甚么,你可还记得那副在皇上御书房密室当中见过的画?”
嬴纵言语之间语气轻松,沈苏姀的气却还未消,趴在他胸口闷声道,“你前日才言瑾妃伤害至极,本日倒是一点都不担忧。”
嬴纵凤眸一狭,眼底透出两分沉思,沈苏姀心底的震惊早已经畴昔,现在暂不言语,半晌嬴纵才皱眉道,“那南煜女帝英年早逝,父皇竟将她记了如许多年。”
沈苏姀眼底闪过两分微光,天然是赞嬴纵这猜测精确,她点头道,“我去查昭武三年到昭武五年的册子,此中一处紧急之地不知被谁撕去,那是秘册,旁人等闲不得见,唯有主事方有机遇损毁,我猜想是他所为便去了谢府,不想公然是他的手笔。”
沈苏姀一五一十的奉告嬴纵,嬴纵了然挑眉,“以是你去弘文馆查当年的史册了?”
嬴纵眼底暗光一现,“他晓得当年之事?”
沈苏姀点点头,嬴纵唇角勾起两分嘲笑道,“弘文馆早前的主事是那谢无咎,你必然是有些紧急之处未曾查到,这才去谢府找他探个究竟,谢无咎……必然会对你照实相告。”
嬴纵接过那信封来,看着她的眼神还是透着几分担忧,沈苏姀朝他笑笑,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那信封之上,近在天涯的嬴纵当然不知,比起苏皇后的旧事,眼下她更在乎这封和南煜有关的信笺当中说了甚么,是否说了苏瑾之事呢?
沈苏姀的目光逐行逐句的从那信笺之上扫过,其上公然如嬴纵所言那般,屏住的呼吸缓缓放开,沈苏姀发僵的背脊亦一点点的软了下来,幸亏,只是有疑,并非必定!但是这封信上固然并未切当的道明苏瑾的身份,可沈苏姀心底的大石却没有半分落下来,相反悬的更高了,嬴纵的手腕她夙来晓得,他想查的事,断断没有查不清的,这才五六日便已经能找到如许的线索,如果再给他旬日,一月的,难道就能查出更多来!嬴纵能查得出来,昭武帝的天策府便也能查得出来,假的便是假的,苏瑾想如何袒护都不成,昭武帝更是只凭一丝思疑便要了她的性命,到时候她要如何救她?!
嬴纵语声低寒,透着两分伤害,沈苏姀点点头道,“那册子上被撕去的一处记录着皇上当年在南境写下的一封国书,国书上写的是皇上已停战为礼欲向南煜女帝求亲,而后南煜与大秦停战,不知为何外人并不知此事,皇上更未再提这求亲之事,这么多年便也成了尘封旧事,而你我都没想到的是,皇上心中所念之人,那画像上的人,恰是南煜女帝厉沧澜!”
嬴纵双眸沉冷的看着那信笺,语声定定道,“瑾妃身份有疑!”
沈苏姀心头一动,“你安知她在我面前措置了个宫女?”
嬴纵此话本是安抚,沈苏姀闻言却只能苦笑,点头一叹道,“这些旧事的确无需多虑,只是皇家的荣宠,毕竟难以消受。”
沈苏姀面色一白,几近连呼吸都要屏住,嬴纵转手将那信笺地给她看,语声带着两分伤害,“那南煜昭郡王身患恶疾暮年间已出府将养,五年前才回到这郡王府,回府之初便有人称其脾气大变样貌也和南煜女帝有些类似,而此前那府中人并未发明她和南煜女帝长得像,彼时便有冒充之言传出,厥后此言被压下,说这话的人最后却都消逝了,此番时候太赶,切当的动静还要等一阵子,这么快就能找到这线索,底下人已经算反应快的。”
她语声降落,嬴纵听着她这语气笑意也稍稍一淡,搂着她的腰身将她翻身一转压在身下,一双眸子情感不辨的看着她,“倒是晓得主动坦白了,既然坦白便当坦白个完整,你去寿康宫又去弘文馆不必交代,只是为何去了那谢无咎府中我必然要听听。”
沈苏姀眸光微暗,她竟然一时健忘了嬴纵在宫中的权势,沉默一瞬才道,“那你必然是晓得我厥后去了寿康宫又去了弘文馆最后还去了谢府了?”
沈苏姀说着,唇角的笑意便有些晦涩,嬴纵眸光一沉握住了她的腕子,再无与她嬉闹之心,揽着她的腰身坐了起来,“彧儿,这都是旧事,即便苏皇后生的与那南煜女帝分歧,凭当年苏阀跟从父皇南征北战的赫赫军功皇后之位也当是她的,当年南煜败北苏阀当居头功,其他几阀虽也有极力,却远比不得苏阀,厥后又有楼兰之战,苏阀又是历朝历代建功无数的门阀贵爵,不管如何,这皇后之尊苏阀实至名归。”
沈苏姀抿了抿唇,“本日我在瑾妃寝殿当中又见着了那幅画,那画上的女子和瑾妃无二,天然是你我前次猜测那般,瑾妃是仿照那画中人而来才得了天子爱好的,我只是没想到皇大将那幅画挂在了瑾妃的寝殿当中,那画上有一枚图章,乃是南煜王室公用,你我畴前并未发明,而后我去了寿康宫,太后娘娘认识不清又将我错认,竟奉告我皇上待姑姑好是因为姑姑和皇上当年看中的一个女子相像,那女子,乃是在皇上亲征南煜时所遇。”
嬴纵又是一笑,“要晓得这个并不难。”
嬴纵见她目光透着体贴,当即行动利落的将那信封撕了开,取出内里的信笺,立便是一封写着数十小字的薄纸,嬴纵将其翻开,不过一眼便狠皱了眉,沈苏姀并未特地去看,见他如此面上只是眉头一挑,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抿了抿唇问,“何事?”
嬴纵挑眉,倒未想到会提起这个,“天然记得。”
嬴纵闻言眼瞳一暗,握着她的手顿时收紧,沈苏姀回过神来不再就此多言,一垂眸看到了手中一向握着的信封,指尖一颤,愣了愣神才拿起来递给他,“这是刚才入府之时容冽要拿给你看的函件,从漠北送来的,和南煜有关,仿佛有些急,你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