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完,却又蹙了蹙眉:“但是,如果陛下晓得娘娘抱病了,为何不直接来我们殿中看望娘娘,亦或者直接叫人给娘娘送东西过来就好了啊。为何还要绕这么大一圈,并且又为何连永宁宫也一并赐了?”
君墨信步走着,走到御花圃观澜楼下,却又俄然停了脚步,让小林子与小淳子留鄙人面,仓促上了楼,只是这一遭,上了六楼以后,他却并未朝着御花圃的方向看去,反而走到了靠着后宫的那一头,目光搜索着后宫中亮着灯火的宫殿。
君墨点了点头:“孩儿明白。”
正殿中尚且有亮光,君墨看了会儿,又蹙了蹙眉,都这个时候了,她不是病了吗?如何都还没有睡?
内里廊檐下点着灯笼,照亮着宫殿中的红墙。
吃完饭,君墨便在长安宫陪着太后说话。
从长安宫出来,天气已经极晚了。
“你既然那样喜好捉鸟玩乐,那我就给你做一把弩箭好了。绝对比普通的弓箭和弹弓能力强多了,你定会喜好。”
“嗯,是这个理儿,我想着,既然养都已经养了,也算是养子了,这名分上也不能虐待了去,你得了空下个旨意,就说天青为贤太妃养子,封个王爷吧。封地甚么的就不必了,就给个封号,也算是给个风景吧。”
也不知她看到母后送畴昔的五红汤,会不会晓得是朕送的?
君墨点了点头:“是挺好,贤母妃现在在宫中没个依托,整日里悲春伤秋的,我瞧着都像是老了很多,有个孩子陪着,应当会过得欢愉很多。”
一旁的嬷嬷闻言,面露忧色:“莫不是果然是陛下让太后娘娘赏赐给娘娘的?”
“前两日你皇姐进宫,提起天青的事情,贤太妃当时也在,便说她现在膝下无子,想要将天青养在她那边。”
赵云燕笑了笑,退后了两步,任由着下人将窗户关了,才摆了摆手:“我有些困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安息了。”
赵云燕点了点头,却又听得别的一个宫女插话道:“会不会是陛下晓得娘娘抱病了,特地让太后娘娘犒赏下的?今天下午奴婢去御膳房给娘娘端冰糖雪梨羮的时候,陛下身边的小淳子公公也在,仿佛是陛下让他到御膳房瞧瞧有没有甚么羹汤。”
“我与你皇姐揣摩了一下,觉着天青既然救过慕阳,且父母也都不在了,我们也不能虐待了她。只是你皇姐有了慕阳,让她再将天青养着,又有些分歧适。贤太妃情愿养着,自是再好不过。”
赵云燕闻言,眸光微动,略略坐直了身子:“另有此事?”
当局者迷,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却看得非常清楚。
身后嬷嬷吃紧忙忙隧道。
见嬷嬷还要说甚么,赵云燕赶紧道:“好了,好了,我都晓得了,下不为例,我是真困了,大略是病了,脑袋昏沉沉的,你们下去吧。”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现在都已经是昭仪了,如何还如此没有仪态?如果被人瞧见了,可如何得了?”
霜云殿中,赵云燕正在对着那一盅五红汤发着呆。
“哎哟,娘娘,内里夜风大,你这还病着呢,如何把窗户翻开了?快,从速把窗户关上……”
赵云燕点了点头,走到桌子旁坐了,端起那五红汤,咕噜咕噜没两下就喝完了。
嬷嬷与宫人这才低头应了,退了出去。
赵云燕站起家来,走到窗户边推开了窗。
“是,奴婢当时觉着这也并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与小淳子公公闲谈了两句,就并未禀告给娘娘。”
宫人们应了一声,倒是嬷嬷看了眼那桌上的五红汤:“不管如何,这也是太后娘娘的一片美意,娘娘还是将这五红汤喝了再睡吧。”
“小淳子公公见着御膳房正在熬娘娘的冰糖雪梨羮,就要了一些去。还问奴婢熬这羹汤做甚么,奴婢就照实与他说了,说娘娘受了寒,嗓子有些不适。”
赵云燕嘴角勾了勾,这些个为何,她倒是能够猜到的。
内里有脚步声仓猝响了起来,一个宫女翻开帘子走了出去:“娘娘,奴婢去探听了一下,明天早晨,陛下在长安宫用的晚膳,太后娘娘不止给娘娘赏下了这碗五红汤,听闻还给永宁宫那位也送了。”
赵云燕自打来到这儿以后,就一向不让人在早晨服侍,现在下人倒是已经风俗了。
内里安排着各种百般的木头和小东西,赵云燕嘴角微微一勾,喃喃自语着:“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给我送一碗汤来,我应当做点甚么来感激感激你呢?”
君墨了望了半晌,数了一会儿,终是找到了一处有灯火的宫殿,应当就是那边了。
脑海中俄然想起此前遇见君墨在雪地内里拿着弹弓抓鸟的景象,一下子就有了主张。
一旁的嬷嬷亦是有些摸不着脑筋:“此前太后娘娘犒赏下来的东西无一不是非常精美,亦或者是非常可贵的,但是这五红汤……未免也过分平常了一些,太后娘娘为何俄然响起犒赏一盅五红汤来?”
赵云燕漫不经心肠道:“殿中只要你们几人我才如许的,放心好了,如果有旁人在,我必然会好好重视仪态的。”
哦,也不算是他送的,毕竟他只让母后将五红汤送到了永宁宫,不过唯有如许,才气迂回委宛地达到他想要的成果。
赵云燕趴在桌子上,伸手在那红色瓷盅上敲了敲,因着抱病的原因,显得有些精力不济意兴阑珊的味道。
那边是长安宫,那边是未央宫,那边是永宁宫,霜云殿应当在未央宫以西,隔着四五座宫殿的位置……
听着脚步声垂垂远去,内里正殿的门被关上的声音,赵云燕嘴角一勾,缓慢地跑到床边,从床上面拉出一个箱子打了开来。
君墨看了一会儿,才从观澜楼下来,往养心殿走去。
赵云燕朝着养心殿的方向望去,眼中带着笑,在这里,即便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只怕也有本身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