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帝尧含笑道,“重华一贯贫寒,那里比得上老夫家大业大,还献甚么礼品?”

帝尧一愕,沉吟半晌,俄然哈哈大笑,重重搀扶起姚重华,珍而重之地接过石匣,叹道:“再好的礼品,又怎比得上英勇恐惧的懦夫!重华的心,老夫领啦!”

姚重华不答,俄然在长街上跪倒,从怀中取出一个做工粗糙的石匣,双手高举:“重华谨献上魔兽九婴元素之丹,祝帝君寿如日月,千秋不老!”

“帝君――”姚重华呆呆地望着本身身上的土黄色袍服,不由呆若木鸡。连商侯等帝丘重臣都呆住了,这绣满熊罴图腾的土黄色袍服,但是炎黄之帝的意味啊!帝丘的臣僚分为四岳十二牧,四岳平时各驻守本身的部族,仅仅派出代表长年住在帝丘,参与决定有关炎黄联盟各部落之事,十二牧别离卖力炎黄联盟各种政事,司徒牧掌百官,大理牧掌刑法,稷宗牧掌稼穑,云师牧掌云师六旅,纲言牧掌谈吐,工师牧掌百工工匠,典乐牧掌礼乐,等等之类各有合作。

“呃……”姚重华转头看了看桑冥羽等人,面露难色,“帝君,您还是上车先行吧!重华另有几名火伴,待将他们安设了,便进宫叩拜陛下。”

“这帝尧那里有帝君的风采?”艾桑悄声道,“清楚就像邻家的老爷爷嘛。”

“有甚不当?”帝尧笑道,“我这龙车宽广,坐上十七八小我仍旧宽松。”

“唉!”帝尧感喟着高低大量他一眼,“数月前派你诛杀九婴,一去不返,老夫心中夙夜忧心,不时牵念,数日前你以灵隼传书说诛杀了九婴,老夫欣喜之下,连喝了三大樽烈酒啊!”他拍打拍打姚重华的衣衫,一脸痛心之色,“你看,追着那九婴数月,衣衫都磨成了这般模样。”说完伸手解下本身的土黄色长袍,悄悄披在姚重华的身上,渐渐为他系紧了衣带,叹道,“使兵士埋骨疆场,孤儿孀妇不得给养,老夫施政之过;使豪杰磨膝破肘,贫寒交集,老夫不察之过。重华啊,此番苦了你啦!”

“他们没有爵位。”姚重华苦笑,“您这龙车乃是……”

姚重华望着两人苦笑,帝尧一手拉着姚重华,另一手却牵着艾桑:“来来,恁多废话,快随老夫上龙车,我们到帝宫中畅谈!”

乐夔不甘地皱了皱眉,无可何如。

帝尧怫然不悦,正色道:“重华,你这便错了。何谓爵位?为民繁忙,民以其誉之。何谓帝君?百姓以万民之事付诸于我,有屋舍漏雨,则爬梯上墙补之;有水沟不通,则挥锹入泥疏浚之;有邻里纷争,则磨破口舌调剂之;有外族入侵,则提剑跨马逐退之。除此以外,焉有涓滴与别人有异?”他含笑望着桑冥羽和艾桑等人,“你看我垂老迈矣,而他们芳华幼年,是我不如人,而非人不如我。这些少年肯来陪我谈天叙谈,乃是老夫之天大幸运,有何不当?”

桑冥羽神采一变,仓猝去捂住她的嘴,却已经晚了。帝尧身边妙手如云,说话声音再低,焉有听不到之理,立时两人就感受无数道锋锐有照本色的目光一掠而过,浑身刺痛。

这番话不但令姚重华无言以对,桑冥羽也是悚然动容。在空桑岛时,他听尽了帝尧的恩德与慈悲,但进入大荒以后,却发觉各部落之人公开里对帝尧很有腹诽,乃至青阳部落的青阳侯姜铉和孔任还批评帝尧行刺上一任炎黄之帝青阳帝。但是,现在见到帝尧本人,倒是温暖如东风,慈爱如父兄。桑冥羽一刹时不由有些利诱。

很久以后,姚重华才反应过来,禁不住热泪盈眶,哽咽失声。四周的百姓也纷繁堕泪,本来一番喜庆热烈的气象,却俄然间哽咽四起。

“哦,不错。”帝尧呵呵笑道,“商侯所言甚是,老夫心中高兴,竟然忘了。来来来,重华,跟我上龙车,我们一起叙谈,把你诛杀九婴的颠末详细给老夫讲讲。”拉着姚重华的胳膊,就往龙车行去。

跟着帝尧来驱逐姚重华的并非十二牧全部,但典乐牧乐夔却到了,见帝尧竟然将本身的袍服脱下来给姚重华披上,乐夔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商侯摆了摆手,低声道:“陛下的脾气,你尚不知么?”

姚重华面露难色:“这……这只怕不当……”

“陛下且慢。”姚重华俄然道,“臣有礼品要献与陛下。”

帝尧明显也听到了,望着艾桑不由哈哈大笑:“这小女人说话真是一言中的,老夫本就是爷爷啦!年前,犬子丹朱给老夫生了个孙子,老夫于官爵之上升无可升,人伦之上倒是又长了一级。常常想来,乐不成支啊!哈哈哈!”

“哦,另有火伴?”帝尧转头看了看桑冥羽等人,笑道,“如此幼年,风采逼人!既是重华的朋友,且都到龙车上,我们一起畅谈。”

“帝君。”商侯咳嗽了一声,道,“重华一起跋涉辛苦,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帝宫,让重华歇息一下吧!”

街上的百姓与将士顿时齐声喝彩,九婴毁城灭族,搏斗大荒,各元素的人无不悔恨,目睹得姚重华竟然斩杀九婴,献上这魔兽的元素丹,不由得喝彩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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