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就如许快到天明,我很感激阿鸳给我讲的这个故事,起码让我对这座庄园多体味了一点,也起码……让我晓得了宁忘尘果然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现在几更天?”我问阿鸳。

我挡了一下,主动说:“去看看院子里是谁在闹腾。”

阿鸳轻叹,小声嘀咕了句:“被人唤做女人的,这庄子里除了您就是阿如了。”

可直到国破家亡,我也再没吃到一口香酥鸡。

阿鸳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凌都城里最好的那间酒楼在客岁正月里因为百姓燃爆仗导致失火,一夜之间烧成灰烬。我当初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气得直跳脚,因为那边做的香酥鸡最好吃,别处买不到。

当时二哥还安抚我说放心吧不出一个月醉香楼就会重修起来,因为那是三叔的买卖。

我有些委曲,这么些年,有人说过我是九州第一美人,也有人说过女人美成如许就是祸水,更有人背后里说我是妖精,但是贱人这个词的确是第一次传闻。我有点不明白她为何如许描述我,我不过一个国破家亡的公主,一没沦落风尘,二没强抢别人夫君,何来贱人一说?

我就坐在床榻上,看着面前那副骨头架子手臂一转,一柄泛红的长剑就朝我挥了过来,同时口中斥道:“杀了你这个妖精,杀了你这个利诱众生的贱人!”

像鬼,的确像鬼。

阿鸳也很欣喜,因为我听完这故事就筹办睡觉了,她也能歇歇。

我听这声音陌生,这棠园下人少,固然我住出去也没几天,但声还是辨得出。说话这个不是棠园的人,这让我非常惊奇。

可我俩筹算的好,却恰好有人与我们过意不去。我眼睛还没等闭上呢,就听到本来安温馨静的院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然后就是丫环婆子乱成一团,另有人不断地在劝着说:“女人,人家这时候还没睡醒呢,咱回吧!别闹了!”

若真如阿鸳所说,醉香楼那火就是被人蓄意纵的。本来那宁忘尘不但毁了我最爱的家人,还毁了我最爱吃的香酥鸡。

我想把这设法像打趣一样说给阿鸳听,可她必定听不懂,也会感觉我拿家人跟香酥鸡比必然是脑筋坏掉了。可她又如何晓得,我若不如许想,我若不如许给本身找些乐子,如何活得下去?

他是我的仇敌,这点我一向记取。虽说这个仇要排在夜不语以后,但迟早都是要算。

我微惊,想起宁忘尘跟阿鸳都说过阿如失味觉以后甚么东西都吃不下,人瘦得像鬼。本觉得那样的说法多少是带着点夸大,可在见到阿如以后,我也就只能用这两个字来描述她。

我很欣喜。

“阿如?”我小吃一惊,“她来这里干甚么?”

扣问的工夫,房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撞开。我昂首去看,出去的女子一身水红长裙,散着发,面色惨白得湛人,满身高低似没有一点肉,只要内里一层皮裹着骨头,像鬼。

她答我说:“女人,五更。”一边说一边脱手去放下我床榻边的幔帐。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