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嬷嬷谨慎地扶了姜灼下车，姜灼重视到，他们仿佛来到了一所小庄院，门脸不大，瞧着也平常，像是浅显人家。
“是啊，”阿青也在一旁打趣：“想是嬷嬷在京兆尹府日久，倒与我们生分了，真真恼人！”
被这么一催，姜昕又舍不得了，转头看了看姜灼，显是不乐意现在就走。
至于陇西王，当日在围苑，姜灼晓得了一些不该晓得的事儿，自是不想同这位陇西王有甚么沾连，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姜灼听听也就作罢了，郑家与她毫无关联，他们是好是坏，全当故事听听。
姜灼立时笑起来：“这有何难，嬷嬷本日怎得扭捏起来，若要我出诊，说一声便是，用不着这般客气。”
有了诸葛曜发话，姜昕立时神情起，姜灼一面让阿青上些茶食，一边又给姜昕看她筹办的衣裳鞋袜，姜昕耐不住性子，随便扫了一眼，使一心只顾着吃，倒是诸葛曜饶有兴趣地走上前，乃至还拿起此中一双鞋试了试，姜灼一时红着脸，实在是诸葛曜投过来的目光有些些意味深长。
这车一起走街串巷，在长安城中跑了好久，姜灼都有些急了，不由笑问道：“到底要去那里，怎得还不到？”
没待谭嬷嬷上前拍门，门已经从内里翻开，姜灼猎奇，实在是因为开门的人较着认得谭嬷嬷，见着人却不号召，还一向低着头，态度非常谨慎，等她们二人进到里头，那人顺手又将门关得严严的。
“王夫人家婆家虽也是望族，不过现在同郑家半斤八两，现时都在往式微的路上走，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守着祖产过日子的，男男女女，全无建立，现在抓了瞎，自是只能走这些歪门斜道。”郑柯评价道。
阿青一贯不喜好郑焯，感觉她刻薄势利，却想不出她还能做出这等厚颜无耻之事，不免调侃道：“做这等趋炎附势之事，实在丢了郑公的脸。”
倒是诸葛曜解了围：“便让他再待一会，下回他们姐弟再见，竟不知几时了。”
谭嬷嬷自是嘲笑起来，一个劲隧道：“二位这是要羞煞我呢！”
郑柯是郑家人，天然晓得一些秘闻：“虽说郑家算得上陇西世家，不过现在子孙不肖，已然式微，更加上族长前段日子过世，郑公那些子侄们少不得各怀苦衷，此时正逢陇西王进长安城，这些人当是想靠着在陇西便与他熟谙，挣一些功名。”
这日郑簠过来郑家药铺看望姜灼等人，世人坐在花厅闲谈之际，郑簠随口提到，现在陇西王深得圣心，自是引得很多人归附，便比如郑家人，一时来了好几位，竟都是投奔陇西王的。
幸亏马车终究还是停了下来，谭嬷嬷较着松了口气。
“到了，到了，就在不远。”谭嬷嬷忙不迭地回道，只她所说的“不远”，却又实在是远。
不过，当姜灼想寻一名医女跟上时，却被谭嬷嬷拦了道：“不必费事了，小病症罢了，奴在一旁帮把手便是。”
姜灼俄然想到，谭嬷嬷归根到底也是陇西王的人，有些话真不好当着她的面说，便打了个岔，挡住了世人话头。
姜昕慎重地点了点头。
花厅里一时倒是热烈不凡，只是言语切切，终还须一别，诸葛曜终究还是要带着姜昕分开了，少不得姜灼姐弟挥泪相别，而诸葛曜倒是无语，只冷静地瞧了姜灼好久，这才挥手而去。
谭嬷嬷瞧着还挺心急，既得姜灼应允，竟是立时起家便要带姜灼走，口中催道：“女郎，不如现时便去吧？”亲身扶了姜灼，还主动帮她提起药箱。
第一次听姜昕说这么小大人的话，姜灼眼泪又落了出来，弯下腰看着姜昕道：“昕弟，你也务必保重，阿姐盼你安然安康，阿爹过世以后，只你我二人相依为命，现在你乃姜家之主，若你有出息，姜家便得复兴，阿爹更是含笑地府了。”
“好了，”正榻上的诸葛曜笑道：“你阿姐舍不得你也是有的，本日魏将军带你过来，自为让你们姐弟好好话别，少在那说甚么有的没的。”
“阿谁陇西王莫非已然内定，是将来储君了？”一个在中间听热烈的大夫猎奇地问。
等出了药铺大，竟已有马车在那儿等着，姜灼觉得是傅府的车，倒也没有在乎，跟着谭嬷嬷上了车。
姜昕冲着诸葛曜一抱拳：“部属服从！”随即走到姜灼跟前，恭恭敬敬作了一个长揖道：“阿姐，弟这便要走了，而后请阿姐多多保重，这些年有赖阿姐种植教诲，弟始终铭记在心，他日若得功成名就，必来酬谢阿姐恩典。”
与世人闲说了一会，谭嬷嬷同姜灼、阿青一起回了院子，话还没说两句，谭嬷嬷俄然拉了姜灼手道：“女郎，奴故乡来一名亲戚，比来才刚搬来都城，这几日身子不爽，竟是卧床不起，只是求遍大夫，竟一向不得善治，现在已然没法，不知女郎可否去一趟。”
胶东王的事闹得再大，总会有停歇之时，这以后又出了反面热烈，便比如陇西王诸葛翼被圣上宣召回京；再比如，王昭仪又一次卧病在床，堕入沉痼。
“营中兄弟可都已然歃血为盟，要誓死跟随殿下，我身为殿下亲兵，怎可临阵脱逃，身为男儿，毫不能言而无信，并且……也丢了阿姐的脸面！”大抵真怕姜灼拦了他，姜昕一个劲地表着本身的决计，竟连眼圈都红起来。
姜灼兹后用心筹办招考医官之事，除了坐诊以外，便是埋头苦读，对外头之事并没有多在乎。
正说得风趣之时，没想到谭嬷嬷恰也回了郑家药铺。
这时魏长欢上前，拍了姜昕脑袋一下：“既是见过你阿姐，还不回虎帐去！”
郑簠点头：“这可不知，圣意向来难测，不到最后，谁都说不准，倒是郑家那几位对陇西王凑趣得紧，倒像是笃定了似的，传闻王夫人还从族里选了两名女子，送给陇西王做妾，显是为了攀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