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却一笑道：“殿下，鄙人若饮了这酒，怕是只能倒头去睡了，若大长公主万一有个甚么事，当真是顾不上的，莫不是殿下还真成心，留鄙人到您这王府当中为奴？”
陇西王立时大嚷起来：“别给脸不要脸，快给本王干了！”
那侍妾神采极惊奇，约莫是未想到，姜灼竟然敢驳了陇西王的话。
那女子回声捧壶上前，因着长相显眼，姜灼不由自主打量了她两眼
“艳靡太盛，失于流俗，说来毕竟陋劣了些。”虽是有求于面前之人，姜灼却偶然吹嘘于他，只平高山说出了心中实在之想，须知百里以外，现在正逢惨烈战事，陇西王倒如此作派，实在叫人看不下去。
“说得……也对，可这日子是本王自个儿过的，要你有胡说些甚么。”陇西王呵呵一笑，却又举起杯来，显是未将姜灼的话当一回事。
“好了，本王不喝了，这脾气倒是倔得很，今后如何有人敢娶你，”陇西王大抵瞧出姜灼真不耐烦了，总算是放下了酒盏，然后也站起来，瞧了一眼水榭外正连续分开的人影，才走到姜灼近前，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宝儿现在如何，你可有薄待于她？”
“发甚么愣啊！”陇西王这时放下酒盏，显是不满姜灼这会子神游天外的神采，随即推了推那女子：“还不去给我们姜大夫斟满酒，把她叫来，倒是为看着本王独饮不成，白长了一身细皮嫩肉！”
女子极是灵巧，听话地上前，将姜灼面前几案上的空盏给斟满了。
不知为何，瞥见此女，竟是又让姜灼想起了早已香消玉殒、化为灰尘的或人，想来当年偠美人绮年玉貌之时，比这玉珠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可惜现在早就新人换旧人，陇西王的至心，也不过如此。
这玉珠说得上姿容绝美，身形婀娜，此时穿戴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身上披了件银纹蝉纱丝衣，一把青丝只用蜜花色水晶发钗攒了，倒有几分脱俗，瞧着她与陇西王姿势密切，眼神流转，姜灼猜想，当是府中受宠的侍妾。
“多谢夫人。”姜灼朝女子拱了拱手，却并未去碰那酒。
姜灼干脆闭了嘴，只是内心却起了迷惑，不太短短一年多，陇西王行事古怪很多，说话之间，乃至还带了些低沉之意。
“快些，目前有酒，一醉方休，小姜，干了这一杯！”陇西王举起本身酒盏。
这水榭开敞通透，四周只围了汉白玉雕栏，并分歧适这乍暖还寒时节游赏，不过出人料想的是，水榭当中，此时竟是暖和非常，却本来早有人将一盆盆正在怒放之期的鲜花围放在花榭四周，借来花香，又挡住风寒，正加上地上高高的几座大薰炉，人坐此中，颇觉春意盎然。
陇西王随后冲着外头道：“来人，吹打！”
“是不是感觉，本王这王府都丽堂皇又不失精美绝妙，比大靖皇宫也不差些？”陇西王仰脖，又给本身灌下一杯美酒，非常对劲地感慨道：“虽说是偏安一隅，本王这小日子可不比未央宫的那位差，竟是神仙也一定比得上本王。”
陇西王似未听懂，嘿嘿一笑，道：“人生苦短，可不得及时行乐乎？但不知哪日丢掉性命，就算有乐子，可也再享用不着了。”
抚了抚额头，姜灼干脆起家，冲着陇西王一抱拳道：“既是殿下听不入耳，便也罢了，谁也拦不住谁，鄙人是大夫，瞧不得人家在自个儿面前寻死，不如就此辞职。”
如果没有旁人在场，姜灼说不得直接将酒倒了为算，不过现在当着府中这么多人的面，她还真不能不赏陇西王这个脸。
灯火透明之下，这位陇西王明显已有了几分醉意，姜灼不明白，他到底欢畅个甚么劲，方才一股脑喝那么多酒，心中又不免感慨，幸亏陇西王没当上天子，不然大靖到了他手里，还不知给这般纨绔之人折腾成甚么样。
像是着意揣测了一会，陇西王才哼了一声，随即一摆手，冲着上面人道：“都下去吧！”
世人忙应了是，倒是那侍妾稍有些游移。
那侍妾这才依依不舍走工，临走之前，竟不经意地瞧了姜灼一眼。
因着方才被陇西王吓了一遭，姜灼怕他再不端方，下认识今后退了退，差点被上薰炉绊倒。
未待话音落下，姜灼真就听到鼓瑟齐鸣，也不知从哪处响起，倒是借水传音，甚为婉转动听。
大抵是见未得逞，陇西王耸了耸肩，倒也罢了手，转头对中间一名女子叮咛道：“玉珠，酒呢？”
姜灼不自发地皱了皱眉头，没法了解，陇西王是本就如此，还是这些年变得不羁起来。
初春夜晚，姜灼坐在仙云长公主居处前阿谁赏湖的水榭中，托腮瞧着正斜靠在本身劈面长榻上的或人。
陇西王一抬手，声音显是柔嫩了些：“玉珠，你也下去安息，本王同这大夫聊聊姑母病情。”
“恭敬不如从命。”姜灼端起酒盏放到唇边，也不过抿了一口罢了，随即便又放下。
“殿下真是好享用！”姜灼笑了笑，虽是嘉奖，语气中却带着些不同意。
“切，你真当本王饥不择食，瞧得上你这不男不女的玩意儿？没瞧到本王那侍妾玉珠，但是国色天香吗？”陇西王立时睨了姜灼一眼，口中笑骂了一句。
姜灼一惊，从速避过陇西王，随即瞪了他一眼，心下迷惑，此人甚么时候变得这般轻浮，竟有些性子变了。
瞧见陇西王又要灌酒，姜灼终是忍不住劝道：“殿下莫非是在借酒浇愁？长此以往，竟是不肯要自个儿身子了，既自认过的是神仙般日子，何不吝福些？”
陇西王听得直眨眼，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痛快，姜大夫，本王膏腴肥食好久，就缺你这一口清粥小菜来爽爽口，不如，就此留下如何？”说着，竟然便要去摸姜灼的手。
姜灼颇觉无法，她早明白陇西王就是个恶棍，怕是晓得本身不能喝酒，用心使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