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义正元及一干无辜受缠累之人,天然随之得以昭雪昭雪。
过了好一会,谭嬷嬷走到姜灼中间,劝道:“女郎,莫要过分悲伤,现在义家重得明净,想来义太医令及夫人亦能含笑地府,你自是尽了孝,一名女郎家做到如此,已是不易,再勿需自责了。”
“现在圣上忙于大婚,倒是不急着群情这事。”姜灼又支吾一声,便直接往山下走去。
未想诸葛曜决计极大,倒也不忌讳先帝不对,竟是下旨严察当年许皇后所谓罪过,虽有大臣反对,只诸葛曜却对峙,定要断根过往积弊,以还政治以腐败,也让无辜者得还明净。
义正元佳耦的坟茔前,此时已然设好香案,其上除了香烛,自是摆满祭品,而被置于正当中的,便是姜灼从宫中迎来的义家得以昭雪的圣旨。
待姜灼起家,姜昕上前,在墓碑前跪下,抱着双拳道:“义公、义夫人,侄儿姜昕,乃是您故交姜修起之子,也是姜灼之弟,自阿爹故去,侄儿与阿姐便相依为命,虽非血亲,却手足情笃,二位长辈放心,便这一世,侄儿都会视姜灼为亲姊,守望互助,甘苦与共。”
而此时,姜灼一边拔着墓前的衰草,一边已是泣不成声,便是中间帮手的世人如何劝她,也停不下来。
姜灼留在最后,少不得又对着坟场磕了几个头,谭嬷嬷同姜昕自是在一旁等着她,见姜灼回身要走了,谭嬷嬷不免道了一句:“女郎这姻缘之事,亦该同两位白叟家知会一声吧?”
少不得郑柯等人也顺次上前,为义氏佳耦上香敬酒。
当年郑父偷偷为她爹娘立坟之时,姜灼还是个懵懂幼儿,竟不知本身出身,直到了十来岁,才得知本相。
“女郎小小年纪,说甚么百年,竟是不吉利的。”谭嬷嬷在中间训道。
又待了一会,瞧着时候不早,郑柯自是催着世人下山,以免路途难行,出了伤害。
“是呵,女郎节哀,现在已然云开雾散,想来义公佳耦亦得了安眠。”郑柯也在一旁道。
此次义正元得以昭雪,她再次前来祭拜,不但姜昕一起跟来,郑家药铺高低,几近倾巢出动,而此时,竟是连她也带起了门徒,想是阿爹他们泉下有知,也该笑出来。
半道姜昕直接回了虎帐,一行人先是到郑家药铺,然后郑柯又亲身送女眷们回郑府,一来二去,姜灼几个进了府,竟已然天快黑了。
这番一本端庄的孩子气之言,少不得将世人皆逗笑起来,便是姜灼,也回身瞧了瞧她,不免叹了口气。
待得将义正元佳耦之坟茔修整过以后,世人便跟着姜灼站到了墓前。
因着有了王攀的供词,随后陇西王的舅母沈夫人也被送到了长安城作证,而那钟秀,则是从平阳公主府被抓获,几方对证以后,公然证得义正元是受冤被屈,至此,沈妃之死本相明白。
一时之间,姜灼倒有些局促,只道:“此事尚不决下,不以下回再说吧!”便筹办乱来畴昔。
许皇后祸乱宫中之案,乃是王巍平空假造,先帝暗里默许,沈妃当日之症实为庸医王攀所误,与前太医令义正元并无半点干系,但是为了将许皇后扳倒,义正元竟被罗织罪名,甚而捏造证据,只为编出许皇后主使杀人的假象。
“不是听武大人过来讲,圣上与太后商定,待大婚以后,便要下旨迎女郎入宫吗?”谭嬷嬷不解隧道。
自当年头一回师父带着姜灼来为义氏佳耦扫墓,这以后,姜灼皆是单独前来,并不敢叫人跟着,乃至在郑家药铺为阿爹阿娘设的牌位,竟也不敢写上名字,唯恐招来祸端。
“嬷嬷放心吧,圣上对阿姐实在好得紧,您竟不知,当日阿姐流落到胶东,圣上还带着我偷偷地去瞧她呢,”姜昕乐呵呵地扶着谭嬷嬷跟在姜灼背面,还道:“我打个保票,圣上毫不会负阿姐,您得空,紧着为阿姐购置嫁奁便是。”
“阿爹、阿娘,女儿不孝,本日才得为义家湔雪申冤,让二老等得太久了!”姜灼此时一跪到地,竟是放声悲鸣,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苦痛和不平,本日终是得了摆脱。
这会子姜灼接过谭嬷嬷给她点的香,插进香炉当中,又道:“阿爹、阿娘,圣上已然还了女儿‘义’姓,然念及姜阿爹哺育之恩,女儿临时还是用姜灼这名字,百年以后,女儿当以义灼之名,埋在二位中间。”
宝儿这会子乖乖地跪倒在姜灼身后,冲着墓碑道:“师公、师婆在上,徒孙宝儿向您二位叩拜,之前宝儿只知郑师公,不知另有师公、师婆,竟未得前来,请两位包涵。”
中间姜昕倒笑了:“义公同义夫人如果晓得,阿姐竟是要嫁与我们大靖最短长的大人物,想是心中要乐坏了。”
此时,姜灼便是亲身来向阿爹、阿娘报信的。
近一个月以后,一处青山之顶――
实在若真想弄清楚过往之事,倒也不难,且有了当今圣上意旨,必是要还许皇后一个明净,众臣少不得一齐往这个方向用力,倒是很快使得本相水落石出。
如此竟是一查到底,最后连许夫君都被请去作证,一时之间,朝堂颤动。
“哎!”谭嬷嬷立时欢畅起来,一个劲隧道:“小郎这话,才是叫人吃了放心丸,这嫁奁之事,便交予我的。”
到厥后,姜灼捧着诸葛曜为义正元昭雪的旨意,在坟茔前跪读,其间亦是数度落泪,少不得世人又是跟着一阵唏嘘。
姜灼有些哭笑不得,定是昨日小黄门来颁旨之时,将这事流露与了郑柯,而那会子她还在宫中,现在一瞧,怕是郑家药铺高低皆已晓得了,
如此一来,许皇后终算得了明净,因其乃蒙冤而死,圣心悯之,追封昭烈太后,享庙祭,其父许国丈有功于国,规复名誉,其许氏一族,若无身负重案者,皆被赦免,允其从放逐之地回归乡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