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到我还能开这个口吗?就怕曹叔您嫌贵。”说完以后,章程恰到好处地敬上一根大姐夫刘思伟从南边带来的“良朋”。
见比本身大一岁的表姐吴小莲羞答答偷偷往这边看,章程感受有些好笑,指着表弟吴小军手上的网兜笑道:“莲姐,兜里有两件衣服,是我姐特地从南边带给你的,归去尝尝,看合不称身。”
大表哥一边打着砂纸,一边昂首说道:“三儿,我不想做一辈子木工,想出去见见世面,要不把我也带上吧。”
“甚么?八十块钱?”
老吴家的外孙,正儿八经的城里人,他爸还是义士,应当不会信口雌黄。春节期间卷烟早脱货的曹仁贵当然不会错过机遇,饶有兴趣地问:“三儿,你真能搞到议价烟?”
“真不上了,”章程一边出牌,一边笑道:“哥,要不是过年,我另有真事要求你。”
在乡村,有个城里的亲戚是非常有面子的事,何况章程是正儿八经的“贸易户口”。一进门,大舅二舅、大舅妈二舅妈就拉着问长问短,表哥表弟和表姐则透暴露一脸恋慕不已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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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村把烟拆开来卖本来就是暴利,两毛九的大凤蝶卖五分钱一根,一盒能赚七毛钱。章程固然加了价,但不加价能叫议价吗?就算加几毛钱一条那也无益可图,关头是要有货。
到底是在多数会长大的,就是有见地,吴小柱感受本身这趟出来出对了,一脸诚心肠说:“章程,走前我爸千丁宁万叮嘱,让我甚么都听你的。我发明我爸说得对,你脑筋活、有见地,从今今后哥就跟你干。”
南滨是地级市,市场很大,倒不怕大表哥跟本身抢买卖,更何况都是一家人。看着吴小柱一脸等候的模样,章程指着正跟二舅他们打牌的大舅问:“我倒没甚么题目,关头是你爸能同意吗?”
看动手中如假包换的良朋烟,曹仁贵完整信赖了。因为像良朋如许的外烟在龙海县有钱都买不到,当然,一包高达四块五的代价,普通人也买不起。
大表哥正跟他爹学木工,对他来讲这还真不算甚么事,一口承诺道:“我还觉得甚么事呢,活扇、木头家里都有,包我身上了。”
路上车辆行人希少,再加上小车速率快,又不消像长途车那样停下来带客,午餐前就到达此行的目标地――龙海县东湖乡莲花村。
“三儿,你奶奶身材还好吗?”往家走的路上,外公拉着章程的手问长问短。
第三天上午,章程迈出了“投机倒把”的第一步,趴在村口商店的木柜台前谈起重生后的第一笔买卖。
母亲吴秀兰回不来,给叔伯亲戚们拜年的重担天然落到了章程身上。
“有甚么事固然说,都是自家兄弟,有甚么不美意义的?”
老两口辩论,小辈们捂着嘴偷笑,但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令章程大跌眼镜的是,在大表哥的死缠烂打下,大舅和大舅妈竟然跟母亲一样同意了!当然,也是有前提的,干好了没甚么,干不好就早点返来持续学他的木工。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跟哥走,抽良朋;跟哥干,坐皇冠!
不出所料,大部分商店都是供销社下设的网点,也有一些私家开的小店。他们的卷烟从乡供销社拿,乡供销社从县糖烟酒公司拿,县糖烟酒公司从市糖烟酒公司拿,市糖烟酒公司再从烟草公司进。
吴小柱张大着嘴巴,如何也不敢信赖是真的,要晓得他爸那样的技术人,一天赋一块五的人为,还不必然每天都有得做。
大孙子捧的纸箱里装着烟和酒,二孙子的袋子里有衣服和鞋,返来一趟带这么多东西,外私有些心疼,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慧儿这丫头也真是的,每年都如许,就晓得乱费钱。”
“曹伯伯,议价烟您要不要?”
“好,明天吃了两碗饭,精力着呢。”
大舅傻眼了,外公吓坏了,恐怕这俩小子惹下滔天大祸,连王青山的顺风车都等不及坐,硬是打车票要他们从速去进烟,不然连觉都睡不着。
这完整得益于母亲吴秀兰的远房表兄王青山,他跟吴秀兰一样都是从乡村出来的,在南滨国营动力机器厂小车班当司机。逢年过节,他都会开吉普车回故乡,归正出产柴油机的动力机器厂效益好,车队的司机几近都这么干。
“我信,我信,”曹仁贵回过甚,指着架子上那堆空烟盒问:“三儿,议价的大凤蝶和炮台多少一条?”
外公外婆和几个表弟表姐早已在村口翘首以盼,瞥见外孙别提多欢畅,天然也少不了跟王青山一番客气,非得拉他们去家里用饭。大过年的,谁还能去别人家用饭?王青山赶紧婉拒二老的美意,商定完回城时候后便开车回邻村故乡了。
“三儿,你真不上学了?”对于他停学,大表哥吴小柱仿佛很不睬解。
大舅做木工,两个孩子又不上学,经济前提比较好,家里另有一台吵嘴电视机。也正因为如此,章程终究看上了春节联欢晚会。
因而,木工活还得持续,除了章程阿谁以外,还得帮他本身做一个。
第二天一早,章慧和章琳提着大包小包的年礼,陪章程一起在机器厂东门外等待。吴秀兰早打过号召,没等多大会儿,王青山的吉普车便停在大门边。
午餐碗一丢,章程带着早筹办好的年礼在外公带领下开端走门串户。你家塞一把瓜子,他家塞一把花生,还没转完口袋里已经装不下了,只能往小表弟的口袋里塞。
说完以后,当即数了六十六块钱,要求章程写收据。这个期间的人真浑厚啊,白手套白狼竟然这么轻易。一笔定金到手,接下来一发不成清算,几个村一转,口袋多了五百多块钱,内里欠下一百多条烟。
“发卖渠道啊,我们通过卖烟跟他们建立干系,一复生二回熟,将来卖别的天然也能够找他们,不然光靠咱俩一根一根的卖,想赚八千八万要到猴年马月?”
“轻点,恐怕别人听不见啊?”章程狠掐了他的胳膊,不无对劲地说:“才八十块钱就成如许了?今后赚八千八万如何办?说真的,要不是为了渠道,这八十块我还真不肯意挣。”
外婆给了他个白眼,抬杠道:“你个不识好歹的老东西,在别人面前显摆时如何不说这些?”
为了不迟误章程的事,小弟兄们说干就干,夜也不守了,乒乒乓乓的干起木工活儿,锯的锯、刨的刨,忙得不亦乐乎。连表姐吴小莲都跑来帮手,怕卷烟放盖子上会掉下,用皮筋拉了好几道。
他外公外婆家就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曹仁贵衡量了一番,说道:“加五毛就加五毛,这两种烟我各定十条!”
“三儿,咱把烟进返来能赚多少钱?”长途车上,吴小柱死死搂着帆布包不放手,恐怕这笔巨款被人抢了。
“这就好,这就好。”
接下来的两天,章程并没有在大舅家呆着,给大姨和小姨拜完年,就和大表哥一起骑小舅的自行车一个村一个村转悠。重点考查村里那些小商店,体味乡村的卷烟市场。
拿压岁钱,打牌,守夜,在乡村过年远比城里丰年味。
“我过完年筹算去卖烟,想请你帮我做个装卷烟的盒子,就像电影里那种扁扁的、大大的,能够挂在胸前,还能够合上。”
“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去跟他说。”
中间环节太多,供货渠道不畅,为了多进几条烟,不得不求爷爷拜奶奶,求下级多给点打算。打算经济的弊端可见一斑,不过对章程来讲这倒是商机。
乡村还是跟城里有差异啊,城里卖得最火的是一块一的黄桂花,而曹仁贵问的这两种烟才两毛多一盒。想到将来走得是量,章程笑道:“大凤蝶三块5、炮台三块三,一条贵六毛。如果您先给钱,那一条还能够优惠一毛。”
“甚么渠道?”
正值除夕,人家要赶着回故乡过年,章慧不敢迟误太多时候,跟王伯伯和顾阿姨问无缺,往驾驶室里塞进一盒良朋卷烟,就打发章程上车。
章家三姐弟喜好给外公外婆拜年,不但因为有红包拿,并且来回另有小汽车可坐。
吴小柱一看有戏,立马吹嘘道:“曹伯伯,你不是不晓得,我姑在市供电局,我姑父是义士,我姐在特区上班,有甚么烟我弟搞不到?来……我给你点上,好几毛钱一根呢,千万别华侈了。”
章程打了个哈欠,风轻云淡地说:“刨去来回车费,大抵能赚八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