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醉倚青鸾上碧霄

薛汶弱弱的抗议道,随即却咬紧了唇,负气道:“若真到那一步,那我就、就――”

薛汶很不端庄的冲着天子挤了挤眼,惫懒笑道:“但是天门这三位宗主皆是奥秘莫测,甚少有人看清他们的实在脸孔――或许,另一名宗主现在正乔装打扮,在阛阓当中卖着豆腐,也或者,他(她)就是我们身边靠近之人……”

昭元帝半是谈笑半是当真说道,眉宇之间那道调侃之色倒是更浓了。

他急冲之势,带得正在闭目养神的太后一个踉跄,几乎摔下床来,不由展开双眼,无法的低叹道:“你这个孽障,是要把你母后摔死吗?!“

熙王口中不说,心中倒是缓慢打起了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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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醉倚青鸾上碧霄

昭元帝低声沉吟了一会,随即决然道:“国师既然没有向朕提起,表示此事他尚能把握,你就不必担忧了。”

昭元帝摇了点头,想起国师那难缠刻薄的词锋,不由为之一笑――

不必担忧……才怪!

薛汶见他眉头紧皱,涓滴不见伸展,晓得他顾忌这些术者在都城召开公议嘉会,微微一笑不肯说破,只是拥戴着笑道:“国师身负不世奇能,天门公议固然是三宗比拼高低,却也一定会落到下风。”

熙王心机疑虑,却又不便多问,说话之间,已到太后起居的正殿了。

太后寝宫门前的保卫不肯放他出来,正在对峙之间,太后身边的一名年青女官出来,将他领进了正门。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便分开了长乐宫范围,有几个近侍迎上前来,昭元帝双眸一闪,淡淡叮咛道:“母后长途劳累,先让她好好安息,闲杂人等如果无事,不要等闲放入滋扰。”

熙王一进门槛,随即便急仓促拂开珠帘,朝着后堂直奔而去。

“母后……母后!”

“你就如何?”

他唇边嘲笑苍然,却似染了点滴的倦怠,“如果朕有个万一,只怕怀熙这个孽障,真能一步登天!”

“母后!”

“她如果爱见,能够把人召入宫中看个细心,细心打量这半年来,她的心肝宝贝有没有黑了瘦了。”

传闻母后多年前在五台山礼佛之时,曾经收了一名父母双亡的王谢闺秀为义女,此女为替太后祈福,一向长居五台山佛庵当中,今次才随太后返京,在她身边贴身服侍,可算是太前面前荣宠第一。

昭元帝冷冷一笑,话中之意,倒是别有所指。

“朕倒是不肯穷究,只怕哪一天,太后拿了一纸圣旨来,让朕封他为皇太弟,这就要贻笑天下了!”

“出甚么事了?”

昭元帝凉凉说道,薛汶一听这话,俊脸顿时成了苦瓜样。

昭元帝因着他的谈吐,一时惊诧了,随即发作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来。

不等薛汶再露苦瓜脸,昭元帝叹了口气道:“总之,都是因为朕没有子嗣的原因,他们才气痴心妄图……”

世人领命退下,薛汶细心体味他话中之意,好似不经意的笑道:“太后如果想见谁,只怕没人能反对。”

熙王收起常日那套轻浮面庞,极其竭诚的问道。

“他这小我,生性傲岸又言辞锋利――岂止不落下风,只怕是一心要独占鳌头。”

“你能够持续危言怂听,如果被左相闻声,你这几年的薪俸都要被扣光了。”

“万岁,现在危言耸听的人是您吧。”

“天门……”

昭元帝站定身形,冷眸一扫,顿时让薛汶心头一震,再不敢聒噪冒昧,他喘气过后,短促说道:“我听一名朋友千里传信――天门将要重开三宗公议,地点就在我们天都城里!”

他这话说得很损,却又风趣滑稽,昭元帝总算暴露一丝笑容来,“你啊,在朕面前说得山响,可敢去太前面前直陈吗。”

薛汶眸子子一转,笑道:“万岁杞人忧天了――熙王姓顾,您姓秦,八竿子打不到的姓氏,哪来的甚么皇太弟呢?太后如果存有如此妄图,只怕天下人都要笑她不慈了。”

“哼……母子!”

昭元帝嘲笑一声,好像万年冰玉碎裂,薛汶心头一寒,叹了口气道:“万岁,熙王比来也非常循分,只是往宫里跑得勤了些,就不必过于穷究了。”

熙王入宫觐见时,已是月微枝头,宫门下钥的时候了。

“哦?”

“那我就去投奔天门,凭我这一身术法,哪一名宗主都会赏口饭吃的!”

昭元帝眉头一皱,目光更冷三分,“无翳公子身为国师,久居天都也就罢了,另一名宗主竟然也敢轻身涉险,居住在都城帝阙当中?莫非不怕朕一纸昭令,全城索拿吗。”

“这番公议,难保其他两人不会被他那张嘴气得心血逆冲,昏迷畴昔!”

昭元帝面若寒冰,双眸微微收缩之下越见深幽,“哦?他们一贯喜好深山大泽,此次如何选定了天都?莫非是喜爱此地人多繁华吗。”

“万岁,实在臣也很想建议您这么做。”

熙王一起跟在她身后,一边却偷偷打量着这一身翠衣宫服的女子。

他随即斜睨了薛汶一眼,“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就轮到你们贬官下狱,乃至是身遭凌迟了。”

薛汶在他身边多年,对此的确是心领神会,他偷眼瞥着昭元帝冷然黑眸,考虑着安慰:“妇人都是心疼小儿子的,何况熙王是她亲手带大,母子二人常常见面,也是平常之事。”

“叨教女人芳名?”

翠衣女子目不斜视,很久,才听她轻声道:“青鸾。”

真是古怪,哪家父母会替女儿取这类名字?

熙王倚在她怀里,竟好像稚童小儿普通哭泣了,“母后,可想死我了

他虽是谈笑口气,薛汶却出了他话中森然之意,他不由打了个颤抖,苦笑道:“天门那群人夙来古怪妖邪,谁也摸不清楚他们在想甚么。不过,我们几个老朋友倒是听到风声――传闻天门三位宗主当中,目前有两位正在天都逗留。”

只见她冷玉肌肤好像凝晶剔透,一双冷眸好像水银,鼻梁以下却蒙了一方黑底金纹的纱巾,半遮脸孔,更引得人悠然暇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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