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欣喜的拉起长孙氏的手,道:“有贤妻在,我天然放心。观音婢,对郑氏与杨氏……当多多宠遇,莫要短了她们之吃穿用度。”
长孙氏见他不再郁结,内心终究松了口气,趁机道:“再过几日便是贤人万寿之日,届时,阿姐定然会为贤人道贺,二郎莫不如趁此机遇,与阿姐一叙,辨白心迹,若能获得阿姐谅解,与阿姐修好,岂不是极妙?”
二郎点点头,深觉得然道:“观音婢言之有理。我射杀了建成与元吉,我既然敢为便敢承担,也敢面对世人,只是,我须让世人晓得,我并非嗜杀之人!我恭敬平阳阿姐,若尔等小人想暗害阿姐,便是粉碎我姐弟交谊,其心可诛!”
这般说着,刚消下去些的火气又腾腾升起来,气得握拳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案几上的茶具也跳动了一下。
此时正值隆冬,东宫天然备有冰块,下人很快端来,长孙氏用手帕包起冰块,悄悄敷在二郎手上,一边冰敷一边道:“妾身乃是深闺妇人,见地陋劣,昔日读书之时,也知趋吉避凶、趋利避害乃是人道,建成、元吉伏法,二郎你奉贤人之命理政,上面之人不知你之爱好与行事,私行猜度,为奉迎你定然会出售与建成、元吉靠近之人,或以此赢利,或以此自保。值此民气惶惑之际,二郎当向世人表白你之态度才是,安抚民气为要,如此,局面方能尽快安宁下来。”
长孙氏笑道:“善,此令一下,或者安宁民气。”
长孙氏心中幽幽一叹,面上却柔声道:“二郎,我也不知,不过,我们做到应当做的,表白我们的情意,所谓日久见民气,若阿姐能谅解天然好,若不能……我们也问心无愧,对否?”
长孙氏挥挥手,让宫人退下,站起家来,去接丈夫的外袍,轻声问道:“二郎上朝辛苦,何人竟惹你如此活力?”
长孙一顿,拉着丈夫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二郎端着水皱眉,嫌弃的道:“如何又是白水?气候如此酷热,给我来碗酥酪消暑才是。”
长孙氏一怔,悄悄吁了一口气,正待说话,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及近,丈夫大步走了出去,面上犹带着肝火,一身凌冽。
二郎点点头,寂静半晌,神情有些怔忪,俄然幽幽的问道:“观音婢,你说,若阿姐晓得我下了这个手令,可会重新靠近于我?”
长孙氏昂首看向来回话的宫人,问道:“可探听清楚了?”
长孙氏不为所动,只道:“苏医令曾言道,二郎你有胃心不调之症,当少食寒凉之物,茶汤也当少饮。”
长孙微微一笑,道:“阿姐为人,你我皆知。说来,今早阿姐曾赴长乐门看望大嫂,怒罚了一不敬大嫂的刁奴。我克日忙于梳理宫务,只着人检察大嫂与四弟妹的衣食,倒忽视了奴婢是否骄易于她们,阿姐此举,倒弥补了我之忽视,大善!”
长孙氏轻呼一声,想也不想的抓住二郎捶案几的手掌检察,公然有些红肿,赶紧叮咛下人拿些冰块来,苏医令曾教过,若遇这等环境可用冰块敷之,消肿止痛。
言词间非常愤懑。长孙知他是想起贤人昔日听信宫人摆布之言,偏听偏信,冤枉于他的旧事,安抚的拍拍他的手,道:“经此一事,倒也提示了我,此后当加派人多多看望才是。定不能让几个势利的小人坏了二郎你的名誉才是。我二郎才不是气度狭小到难堪建成遗孀之人!”
二郎一怔,讶异问道:“竟另有这等事?我记得卖力的总管嬷嬷是出于父亲宫中吧?我本来想叫你遴派信得过的人手畴昔照看,便是怕有刁奴慢待于她们。父亲抢着调派人手,不信我们,遴派本身的亲信,成果……呵呵,父亲的胡涂,一如昔日!”
伉俪俩儿说了一阵,二郎心中的肝火也消逝洁净,不过,神情另有些落寞,道:“我这便动手令,惩罚诬告阿姐之人,以儆效尤!”
说着,固然一脸嫌弃的神采,不过还是端着水,一口一口的喝下。长孙氏微微一笑,方才道:“建成虽涉谋逆,然还是阿姐与二郎你之大兄,阿姐你们几人一母同胞。建成出错已被诛杀,阿姐身为同胞兄妹,有此心不是正申明阿姐之为品德性吗?二郎何故活力?”
“喏,你放心,我心中稀有。”
二郎叹了一声,点点头,把长孙氏揽入怀中,低声道:“观音婢你说得对,不管如何,我当对阿姐做到问心无愧才是,若以此威胁阿姐……我另有何颜面在再见她。”
二郎气冲冲隧道:“方才有人向我告发,说阿姐欲寻僧道为建成与元吉做超度法事。”
“娘子!”
长孙氏道:“我知委曲二郎矣,然为妻已被二郎当日连连吐血不止吓怕了,只要想起当时景象,便夜不能寐,心慌气短。二郎且委曲将养些光阴,权当为了为妻与孩子们?”
这软语相求的模样,二郎只得无法的点头:“罢了,且忍忍便是。”
“呀!”
长孙氏嫣然一笑不语。
二郎端着碗喝水的手顿了顿,对上老婆体贴的眼神,倒也不粉饰,也不想扯谎话骗她,直言道:“我知阿姐回长安宁然会为建成与元吉做法事,阿姐为人便是那般,我并不料外。我活力之处在于……先是柴氏阿谁柴纮,现下又有小人告发,皆向我状告阿姐,莫非在世人眼里,我李世民便是那等嗜杀同胞姊妹兄弟之人?莫非世人皆觉得我连阿姐也容不下?尔等小人莫不是但愿我连教养我长大的阿姐也杀掉?我便那般毫无人道可言么?”
二郎啧地嫌弃一声,道:“那也不消日日皆是白水吧?淡而有趣,实在难以下咽。”
宫人答道:“回娘子,平阳长公主前去长乐门看望郑夫人,总管嬷嬷阿莫于公主前称呼郑夫报酬郑氏,公主斥阿莫不敬,命人惩罚于她。”
二郎大喜:“对对,这主张好!父亲万寿,阿姐想来不会扫父亲之兴,恰是好机会!观音婢,你真是我的贤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