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苑连连点头,眼神里亦有胆怯。

临行之前,陈最命那些侍卫将带来的一些东西都搬去了魏府后院,又与容妤借一步说话道:“殿下叮咛部属送来补品和一些新得的诗书画卷,望能讨夫人喜好。”

魏夫人却道:“哎呦,这玉镯子太贵重了,蜜苑哪受得起。”

容妤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我已同太子说了然此事,他也应下了,东宫很快就会来接人,我做长嫂的也必然要让蜜苑风风景光地出来东宫,免得被旁人欺负了,娘亲感觉呢?”

清风扫面,吹下花瓣拂颊,有一片落在容妤鬓发间,她单独探手去抚,忽地想起新婚之时,沈止曾谨慎翼翼地为她拈下发上桃花。

“这名字可真好听。”

待到侍卫们将物件安排好了返来,陈最也要分开了,回身之际,他留给容妤最后一句:“殿下这般用情至深,但凡是夫人提出的要求,他断不会回绝的,还望夫人不要伤了殿下的至心。”

她的心机竟被沈戮看破了。

“蜜苑晓得要替长兄讨情。”小女人的眼神里倒是有着三分果断,“长嫂放心,一旦我找到了机会,就会想体例救出长兄的。”

倘若她能将蜜苑送进东宫,就申明与太子之间是有些友情的,既是如此,又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子要蜜苑去救人?

陈最打量容妤,回道:“只怕魏侍郎的mm也当不久贴身侍女的。”

陈最也不再多说,起家上马,这就带人归去东宫。

一见了她,魏夫人当即迎上来,拉着跟前的幺妹对容妤说道:“这赶路了三天三夜,幺妹可算是安然到了!快,说话,叫长嫂!”

魏夫人便道:“她小时候身子弱,确郎总去山上采草药给她吃,蜜紫苑就诊她当时的身子,但确郎老叫错那药的名字,蜜苑蜜苑的,我也就给她起了这名儿。”

容妤淡淡一笑,拉过蜜苑的手,将本身的一个玉镯套在她的腕上,虽大了些,但也不至于掉落,对她道:“这是长嫂送你的见面礼,等事情成了,你能得的会比这个还要好很多。”

魏夫人感激容妤的殷勤,赶快要蜜苑伸谢。

容妤心中嘲笑一声,开弓没有转头箭,既已上了她的船,自是没有畏缩的事理。

魏夫人一向望着车辇不见,还是不肯归去府内。

“可我传闻东宫的太子妃娇纵霸道,蜜苑跟在她身边岂不是要受欺负?”魏夫人唉声感喟的:“真怕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确郎已经困在东宫里,蜜苑这如果也……唉,也不知我们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啊!”

“叫甚么名字?”容妤轻声问。

容妤微微一怔,转眼看向魏夫人,老妇嘲笑,仿佛是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奉告了幺妹。

难不成,她内心早想着要把蜜苑送进东宫给太子当小老婆?

只因在当时,她内心还装着一个沈戮。

可魏夫人仍旧感觉此事不当,但已然是没有了悔怨的余地,人来都来了,太子那边已疏浚了干系,再要临阵畏缩,别说魏确活不了,连全部魏家都要搭出来。

“娘亲放心,有我在,蜜苑定会满身而退。”容妤勾起唇角,安抚着魏夫人,“我们要熬得住,熬到蜜苑将魏确救出来才行。”

幺妹有些羞怯地看着容妤,扭捏地行了一礼,叫了声:“长嫂。”

魏夫人也不敢再多看,恐怕要在东宫来者的面前落泪,那样有失体统。

她昂首看着府衙内的桃花已开,朵朵血红怒放枝头。

待到隔日一大早,东宫就来了车辇接人。

想来这会儿的魏夫人已然是有些悔怨了的,她仿佛才反应过来容妤这一计非常诡异。

想来他从应下此事便是不动声色,竟未曾想早已有了筹算。

待到容妤回了魏府,魏夫人已经和幺妹等在大堂了。

陈最意味深长道:“凭她的姿色,只做侍女过分可惜,更何况夫人亲身保举了此人选,不恰是但愿殿下能有此意么?”

倒真是鄙人乡长大的,礼节不懂,身形也不算标致,幸亏幼年,脸儿圆圆的,眼睛也亮光。

蜜苑依依不舍地与容妤、魏夫人道别,上去车辇后,还要撩开车帘来望着身后。

容妤欣喜她道:“莫怕,太子向来善待你长兄,亦不会虐待你的。”

容妤还真就不腻烦这张脸,内心暗道着可惜了,若不是生在魏家就好了。

容妤淡淡笑过,低声问道:“不知殿下这般大张旗鼓的来接人,但是怕怠慢了太子妃的贴身侍女不成?”

容妤默不出声,她冷冷地看一眼陈最,摆出了送客的神采。

如果这般,倒也算是替魏家长远着想,毕竟能在东宫里头踩稳了脚根,魏确今后再出甚么忽略,也能有蜜苑来在太子面前说话。

容妤闻言一怔,错愕地看向陈最。

“娘亲莫急,在太子妃的身边也好,免得蜜苑刚去东宫就要惹人闲话。”

一言既出,容妤心中感到了惊惧。

蜜苑猜疑地谛视着她,容妤侧过身,教她该如何同太子与太子妃问礼,同时又再三叮嘱道:“你是要在太子妃身边做事的,千万要记牢了她的端方,她要你如何做你便如何做,毫不能顶撞,记着了吗?”

“桃花太素了,不衬妤儿姿容,还是牡丹最配你。”他眼里满含交谊,却令容妤心中酸涩地垂下了眼。

幺妹小声回应道:“蜜苑。”

“蜜苑谢太长嫂。”小女人羞怯地躬身施礼,容妤却托起她双腕,对她摇点头。

这倒也好。省的容妤还要重新与她讲起。

而前来策应的人是陈最,先不说他是带着车辇来的,连侍卫都跟来了足有六人,这般发兵动众的接个进宫做侍女的人,真不知沈戮内心在策画多么鬼心机。

待蜜苑陪侍女去清算行装时,魏夫人便一把拉住容妤,悄声道:“如何是服侍太子妃的?不是说好了要跟在太子身边的吗?”

容妤瞧见魏夫人眼角的泪水,沉默地转回身形,单独进了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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