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遗说道:“徐大哥入朝任职去了,此次吴地妖贼反叛,他的谍报构造也几近全毁,我在那边的兄弟们和家人都被妖贼所害,只要老母逃过了一劫,前日里被接回了都城,现在在徐大哥那边住着,我也算是没了后顾之忧,此次就来当兵报国了,也是要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刘裕心下黯然,说道:“不幸天下慈母心,陈兄弟,你心中有老母,把这些东西也留着,更多的还是留个对娘的念想,真的是大孝子啊。”
袁崧对劲地点了点头:“这回我这个吴郡太守,能不能上任,就要看你们打得如何了,现在我的领地都被妖贼所节制,明天我来这里,就是带来我袁家的一些私藏美酒,慰劳各位将士,也但愿大师能奋勇杀贼,为国建功。”
袁崧摆了摆手:“无妨,我袁氏世代祖训,统统的繁华,都是取之于国,受之于民,国难当头,更应当与国休戚,如果雄师不幸,国破家亡,这些钱留着又有何用?如果安定兵变,规复活产,迟早又会获得繁华,以是这些身外之物,于我如过眼云烟,带着陈懦夫在身边,不时看到这些焦米,便可知官方痛苦,提示我这个父母官,应当做些甚么。此物我看,就叫锅巴好了,陈懦夫意下如何?”
袁崧笑道:“有天下无敌的虎将刘裕出马,我自是信心百倍。好了,看刘军主的模样,还要报导,我这里就不迟误你的闲事了,陈懦夫,刚才袁某的发起,你是否同意呢?”
来者不是别人,恰是前日里跟着徐羡之一起见过刘裕的阿谁精干探子陈遗。这会儿的他,已经换了一身皮甲皮盔,浅显的中军兵士的打扮,倒是显得豪气勃勃,容光抖擞。
到了袁崧这一代时,少时就博览群书,文才过人,更是曾经亲身写出后汉书百余卷,也作出过行路难如许的名歌,在当时与羊昙之唱乐,桓伊之挽歌并称为当世三大名曲。当年淝水之战后,刘裕曾经在建康城的仆从拍卖大会上与袁崧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一边经年,竟然在这里再次相逢。
袁崧笑着摆了摆手:“陈兄弟,要论部曲懦夫,本官家世代为官,还是有些人的,并不是因为这点才要招揽你,只是你为人子至孝,节约节俭,连锅中焦米也舍不得丢弃,吴地遭受战乱,百年堆集,毁于烽火,即便安定妖贼,也恐怕需求赤手起家,规复活产,更需求大师连合分歧,共应时势,我这返来时,也已经变卖了产业,全数换作军资,献给雄师。”
陈遗面有难色:“大人身为一郡太守,身份崇高,我陈遗不过是一个戋戋的小兵,又远远没有寄奴哥如许的本领,只怕是…………”
陈遗点了点头:“恰是如此,是那些锅边或者锅底的焦米,普通人是不吃的,但我家自幼贫困,我娘每次都舍不得把这些焦米抛弃,老是刮下来,一小我吃掉,久而久之,也就喜好上了这口,连带着给我们兄弟筹办干粮的时候,也老是会放些这个,说是军中偶然候艰苦,不免断粮,这锅里的焦米,说不定甚么时候就能救我性命,也说看到这焦米,就晓得家中另有老娘在等着我,要我不管如何也要保住这条性命回家。”
袁崧叹了口气:“存亡有命,繁华在天,刘参军已经尽到保护之责了,不怪你,这点朝野高低早有公议,不过本来觉得你受此事连累,没法为国除贼,还觉得是憾事,总算彼苍有眼,会稽王为你包管,刘镇军亲身保举,让你能特旨插手北府军参与战事,可喜可贺啊,刘参军,你这回必然要不负众望,为国再立新功才是啊。”
袁崧的目光也落在了刘裕的身上,笑道:“这不是我们晋国的大豪杰,北府军的第一懦夫刘裕刘寄奴嘛,前日里你宿卫先帝的时候,我曾经有几次入宫时远远地看到过你,不过没来得及打号召,明天终究在这里得见了。”
刘裕正色道:“卑职自穿上这身戎服起,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此次恰好有了用武之地,百死莫辞!”
一个明朗的声声响起:“这位陈兄弟,可真的是至情至孝之人,不知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做个传令亲兵呢?”
刘裕笑道:“恭喜袁公升迁,成为一郡之太守,喝了您的酒,如何着也得为您把这些处所给夺返来,我们是甲士,只知上阵杀贼,至于治国理民,劝课农桑这些事情,还要请袁太守多操心了。”
刘裕点了点头,俄然鼻子抽了抽,闻到了一股米香,异化着一点焦糊的味道,倒是从陈遗背上的承担里收回,他看着阿谁承担,讶道:“陈兄弟可还是带了干粮前来?”
此人不是别人,恰是当今名流,身为新任吴海内史的袁崧,他的祖父是桓温帐下的第一谋士袁乔,足智多谋,文武双全,在帮手桓温攻灭成汉的战役中,立下头功,厥后出任尚书郎,龙骧将军等官职,而其子袁方平也因父亲的军功得以出任琅玡郡守,袁家也是以而为东晋的二等世家。
陈遗笑着解下了背上的承担,在世人的谛视下翻开,只见内里除了几件随身的衣物以外,就是用一包葛布裹着的硬米块,都已经焦黄焦黄,刘裕抓起了一把,放在鼻子边嗅了嗅,笑着放了归去:“这仿佛是烧焦的米饭吧,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是每次锅底锅边的,对不对?”
刘裕的神采一变,循声看去,只见一众军士们齐齐地向着一个穿戴紫色官袍的人施礼,此人长须飘飘,气度不凡,在这虎帐当中,一身文官穿戴,更显得与众分歧,刘裕见此人有几分面善,俄然脑筋里灵光一闪,也跟着施礼道:“见过袁内史。”
听到这里,刘裕神采一变,说道:“袁太守,你这是…………”
刘裕笑着拍了拍来人的肩膀:“陈兄弟,你如何也来当兵了?”
刘裕想到司马曜之死,神采变得黯然,低头道:“卑职保护先帝不力,极刑,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