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纬讶道:“那尹买将军他?”

尹纬咬了咬牙,转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大声道:“传令,翻开营门,铁弗马队随姚尹买将军反击,大营正门翻开,弓箭手就位,筹办保护前军步兵撤离!”

姚苌咬了咬牙:“只要希冀慕容泓来救我们了,明天夜里,我已让我儿姚蒿,突围去了灞上那边,找慕容泓求救,以他为人质,认他为盟主。我想,慕容泓也不是傻瓜,我们有共同的仇敌苻坚,如果坐视苻坚毁灭我,下一个就轮到他,就算做做模样,来个万余人马援助一下,吸引一下苻坚的重视力,我们也有机遇连夜拔营逃窜。”

苻坚说到这里,转头对身边的几个传令兵说道:“传令,火线的步兵稍稍后退,马队临时不准反击,埋没于营中,让步兵把缉获的铠甲辎重弃之于地,佯装害怕对方马队,直接后撤,铁弗匈奴贪婪笨拙,作战无构造无规律,一旦看到有战利品,必定停下掠取,等其阵型混乱之时,步骑尽出,纵兵击之,奉告火线的将军们,阿谁为首的贼将首级,有获得者,赏万金,封县候!”

苻坚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嘲笑:“还是跟二十年前姚襄兵戈一个德行,自发得豪杰无敌,带着马队就想一阵冲锋处理战役,二十年前就不好使,莫非明天就能得逞了吗?”

姚苌的眼中冷芒一闪:“是生是死,看他的造化了,我若这时候不让亲弟弟率马队突击,会让军中将士寒心,一旦民气散了,那步队就没法带了,只怕一夜之间就会散个精光。传令,擂鼓,助阵。”

传令兵回声而去,苻坚的目光投向了火线的疆场,眼中精光一闪:“姚苌,你真的觉得,我连你都对于不了吗?哼,这一回,管束你有来无回!”

赵氏坞上,苻坚看着劈面的羌军大营中,四门大开,鼓号齐鸣,挥动着马刀,狼牙棒,套马索的铁弗马队,如烟尘般地滚滚而出,而那吼怒而来的马队冲锋时的呼啸声,顺风而来,即便在他这里,也听得清清楚楚,抢先一将,身高八尺,腰粗十围,手提一把宣花开山斧,骑着一匹高大雄浑的玄色战马,威风凛冽地杀了出来,可不恰是姚尹买?

姚苌的眼中绿芒一闪:“尹司马,你说的这些没错,但是现在苻坚就是等着我们主动退兵,敌前撤退,士气降落,兵无战心,又加上断水几日,若离了坚毅的营盘,只怕会一哄而散,秦军只要用几千老弱追击,我军便会非溃即降。这是条死路,千万不成!”

姚苌咬了咬牙:“那就再等一天,如果上天不幸我姚苌,助我胜利,那必不会绝我之路。我处心积虑运营这么多年,好不轻易弄乱氐秦,起兵复国,上天必然不会如许苛责我的。传令,全军将士,除了值守营门的兵士,另有那些打井找水的工匠外,统统人随我一起,祷告上天,求神灵护佑,杀掉军中统统的牛羊,向上天献祭!”

尹纬急得一顿脚:“那如何办,留在这里等死吗?”

尹纬摇了点头:“可现在最费事的是断水,已经有人渴死了,只怕再有一天无水,不等慕容泓来,我们本身就要垮台了。”

姚苌这会儿满头大汗,看着面前百余名正在向下挖井的军士们,眼中闪过一丝巴望,十天不见,他的脸上已经起了几个饭桶,可见急火攻心到了何种程度。

十天以后,三原,赵氏坞。

姚苌的身子晃了晃,身后的人想要扶他,他一边推开了身先人,厉声道:“再给我挖,我就不信了,这三原之地,地下会没有水,几百口井,就没有一口能出水来!”

那军士顾不得去抖浑身的灰尘,倒头就跪,叩首哭道:“大王(姚苌这时候自主为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部属无能,但是,但是这下,真的没有水啊。”

尹纬疑道:“真的管用吗?杀光牛羊,今后吃甚么?”

姚苌叹了口气:“我岂不知?但是现在前军垂垂不支,崩溃期近,若不以勇将带悍骑突击一下,只怕我这前军一万多精兵不保。这些是我们好不轻易起家的军队,如果折在这里,只怕连岭表也回不去了。都怪我们这回低估了苻坚,没想到他能置长安边上的几十万鲜卑雄师不顾,却出来对于我们,撞了个满怀。惟今之计,只要先挡住他的这一波进犯,再徐图退兵之策啦!”

那军士叹了口气,回身带着身后的火伴们分开,而尹纬则眉头深锁,走到了姚苌的身边:“主公,现在的环境对我极其倒霉。前次大战,铁弗马队因为掠取辎重,被秦军突袭,全数崩溃,尹买将兵力战身亡,我军大败,赖得营地还算坚毅,勉强守住了。现在苻坚以长壕困我,我军再持续拖下去,只会越来越惨,现在军间断水,掘地井枯,若再不脱身,只怕要在这里全军淹没了!”

羌营当中,一片暮气沉沉,值守于箭楼哨塔之上的羌兵,一个个嘴唇干裂,脸上晒脱了皮,骄阳似火,仿佛把地上的统统都给烤熟了,很多士卒躺在地上,用着最后的一点力量轻声地叫喊着:“水,水,给我点水吧!”

姚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如有天意让我军得水,天然会有吃的,如果无水渴死,就算有再多牛羊亦是何用?传令吧,半个时候后,全军随我祷告!”

姚苌踌躇了一下,摇了点头:“也不可,岭北各部族推举我为盟主,不是因为多喜好我,而是认定秦国必灭,而我能带他们初创基业。现在他们的部落精锐都在这里,如果一战而灭,只怕我回岭北后,这些人就会把我绑了献给苻坚请降。此时弃军而逃,亦是死路!”

尹纬咬了咬牙:“那扔下军队,主公带着亲信和部曲,轻骑驰回岭北,再图进取,如何?”

一个灰头土脸的军士,从那看起来深不见底的地底钻了出来,姚苌的身边,尹纬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睁大了眼睛,对着这个军士问道:“如何样,找到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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