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的床榻上尚未清算,微显混乱。
“奴婢奉侍驸马洗漱以后,端着水盆出来,时统领让奴婢几人全数去麒麟院服侍。”侍女道,“因为……因为明天是大年月朔,几个侍君要给驸马拜年存候。”
楚凝睇线微垂:“驸马甚么时候起家的?”
“颜,颜侍君来过。”
“气候冷,苏驸马大抵也想多睡一会儿。”云侍君笑了笑,倒是不觉得意,“摆布也没甚么事可做,等着呗。”
沉默地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儿,苗条身影几要化作冰雕,楚凝才回身返回殿中,如剑般的目光扫视着殿中各处。
“是……是奴婢……”十八九岁的侍女跪前一步,低着头,“奴婢……奴婢服侍驸马洗漱,以后就……”
长公主和驸马临时没孩子,下人们又不敢过分喧闹,府里一年四时都冷冷僻清的,不见几分热烈气,比年节也一样。
厅里三人猝然转头,厅里厅外侍女跪了一地。
楚凝没说话,悄悄在站着,目光落在阶下宽广之地。
树梢上,屋脊上,埋没在暗处的隐卫纷繁跪落于地,绷紧了神经,大气不敢多喘。
楚凝闻言,眸心微细,淡淡点头:“另有甚么别的非常没有?”
“把时寒丢进地牢。”无情的号令溢出红唇,比帝王的雷霆肝火更让人惊骇,“其他人立即去寻觅驸马,掘地三尺,把驸马找出来!”
暗卫纷繁领命,刹时倾巢出动。
点点血迹,是方才时寒留下的。
“有没有人来过朱雀院?”
茶盏磕到桌子上,膝盖撞上椅子,三人却甚么也顾不得,慌镇静张当场跪下:“长,长公主殿下……”
坐在这里喝个茶,聊个天,等待驸马到来。
“苏驸马过分度了吧?”麒麟院偏厅里,蓝侍君一身极新的蓝色锦袍,没骨头似的坐在椅子里,“这架子也摆得够大了,我们在这里都等了一个时候了,他到现在还没来。”
眸子里寒光微闪,她举步下了石阶:“把这里清理洁净。”
衣架上少了他的红色锦袍和貂裘大氅,除了他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殿内其他东西未见动上分毫。
楚凝悄悄站了一阵,回身从壁格里取了一个瓶子,再度走出寝殿。
楚凝容颜沉冷,似浸润过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可即便如此,侍女仍然吓得打了个寒噤。
“颜侍君呢?”沈侍君皱眉,“他去请驸马都请了多久了?如何到现在还不见踪迹?”
话音刚落,侍女们惶恐不安的声音随之响起:“拜见长公主殿下。”
回身往麒麟院方向走去。
提及来府里还真是冷僻。
长公主楚凝面无神采地走了出去,眉眼泛着寒冰般冷冽光彩。
“早上奉侍驸马的人是谁?”冷冷的嗓音规复了惯常的冷酷,却没有半晌之前的狠厉冷怒。
门外的侍女瑟瑟颤栗地跪伏在地上,即使空中冰冷,寒气浸入膝盖,她们却头也不敢抬。
“辰……辰时一刻摆布。”
“驸马这么大小我了,不会还在赖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