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正月廿五日记之。
人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若其庸人来扰无事之人,无事者亦不能无事,笔墨言辞非罪,罪在民气,心不正则文风不正,文风正,心却一定正,正邪之事,亦痛难说。
以字成词句而逼真达意,先有神妙之文章辞赋,后有有趣之词句章节,再后当有不实虚言之词句,再后妄图篇章烦乱于文海,字不能传其神,文不能达其意,因而笔墨无用,无用之物,人之所弃。
如有如是人于心内作如是考虑,能起如是诚意,则天必赐道缘,非天有何赐赉,此人如是起心时即为道缘,若轻问于道,其人不保重道义,说之无益,若得道者轻说道义,除明见人缘而生愿者,皆不免大罪。
罪非天赐,人自造做,万物有灵,六合亦有其精力,民气动念,无所洞藏,轻言道者,伤损于人,是故有罪,轻问道者,摆荡道心,是故有苦。
笔墨本为圣贤宣说六合事理而造,何如先人以之起辩论,圣贤定善恶正邪之名,乃为令人归趣正善之处,而人不可其道,反以其事做辩论,比方有人望饼辩论,不免饿死。
俗人聪明,道人愚讷,聪明者好玩弄技能,愚讷者不益华彩,聪明者常轻视愚讷,愚讷者不敢轻于别人,德行之所成,非为朝夕,善恶之辩,聪明人所乐论,愚讷者岂知分毫?
笔墨本已蕴理,何仍旧章节记叙?记之又记,叙而复叙,因而笔墨词义增广,因而先人学之不尽,由是,先人乃生肄业苦,人生也有涯,而学也无涯,先人肄业识无尽,于道义乃做拜别。
言多而不贵,字多乃轻贱,
若复有人欲问道义时,先自干净身心,先自扣问:我今于道行有何德能?有何资何质能问于道?有何德机能学习于道?若道可轻问,则事理不贵,若道可轻得,则道义非尊,若非高贵者,必为人轻贱,世人轻贱于道,则道不为贵,若道不高贵,我何必求之?若道至尊至贵,我何敢求之?
万物多则损,盛极则衰减,
道学流派无量计数,所分教门,亦难测数,小道无数无量,大道独一,而诸小道皆自发得是大道传统,盖因小道生于大道罢了,乃至于正道不自知为邪者亦众,如是众生各以其道而行,故成其道,争斗者邪,相安者正,涵容者大,因而人间则有无量众生类别,乃至无量道统不同。
人间之事,无益必有害,纵善用之极,亦不免斯事,用笔墨为祸者,必殃及文人,人不尊敬笔墨久矣,祸害在乎无知,无知之罪,无妄之灾也,休咎之事,悲惨难说,痛不欲言。
为万种民气,对应说解法,
此说道统流派,非止修士,无量众生,或人或非人,或无形或无形,如是统统众生之知识境地,皆为道统流派,所谓人间职业,所谓世外修行,皆名道统流派,何故言之?以其统统众生各随行业而趣入所行门路,亦得其果,以此说六道众生皆为道统流派。
道也不成说,无深亦无浅,
不对应说法,名为惑人者,
道为人间最大秘宝,故昔日得道者不敢轻言于道,如人不敢轻示重宝,轻言于道,道不赐罪,人自生罪,念古往今来,统统轻言道者,无免斯罪。
人间世人,闻有道者,必欲先问道义,此则惑矣!道为众生之根,人间千万山川,其重无量,人间人无有能举者,若欲问道,若欲学道,其事甚于擎举万山,轻问大道,乃为大惑。
国之重器,秘而不宣,人之重宝,不成轻示,念昔过往,宣国之神器者早亡,现人之重宝者短命,非天赐罪,人自招祸罢了。
人间文辞,多有辩论,世外之言,则为宣说,宣说者,无居处,无安身处,无正亦天真,无善亦无恶,亦如是境定义善恶正邪则为宣说,不为论说,人间居善恶中者,以有善恶而辩论,是故统统辩论言辞不离善恶,以其有所居,有所安身,故有辩论处。
笔墨乃人间重宝,非常人所能善用,比方刀剑,凡人亦能把玩而皆难善用之,万物有理,识其粗理皆能应用,善用者罕见,必知之奥妙,乃能尊敬于不时到处,乃达善用之道。
人间事理,似一非一,似二非二,万种理,一同在,惑于一则说一,不能说二,为二界则说二,不能说一,若轻言一二,亦为惑者,是故得道者亦有深肤见地,亦有其戒行,比方人间西席教小学不能说大学,教大学不能专说小学。
人间百工技艺,皆为流派,统统流派,皆有事理,统统知识,皆不离道,乃至诽谤大道者,亦不离道,善恶正邪,皆有其理,居善恶以外则见善恶,居正邪当中,所见正邪,皆为对论,是故出人间者无对论,亦不辩论,以其居于离辩论境地故。
心法对应立,对应为宣说,
必破万种法,亦破各种心,
若以铁石心不为先人留字,先人则蠢傻似畜,若以怜悯心为先人留字,先人则以笔墨矫饰学问而多有傲慢,稍有博学即生骄易之心,见世人不及之即生欢乐,不乐别人博学过己,妒忌乃生,虽有博学,不若无知,无知之罪,犹可怜悯,有知生罪,罪复深重。
先人学问笔墨而自造罪,非造笔墨者之罪,而先人明见此事,犹为作字,彼先人之心亦生哀思,是故能感天动地,而先人骄易心重,狂傲热恼增加,民气浮动不安,光阴流转仓促,善德根性不备,如何得圣贤之道而行之?
前人谈天说地,事理较着,先人学字识理,因而明达,复于后代,学人识字不识理,学文不学意,因而外相粗陋之学为之富强,于此,世俗人增,学道人少,笔墨不专为圣贤所用,世俗六欲人亦善用之。
意境乃天然,不辨乎人天,
忘字见图线,观图似望川,
笔墨毁灭之忧患,在于辩论,辩论之根,在于私心,若忘我家观之,心无摆荡,念想天然,其无忧境地,何有忧患!
叹:
昔有得道者,博闻不识字,
无辨名愚讷,有辨者好言,
非道不成言,不成言即道,若如此,则人间无宣道之言语,亦无载道之文章,统统宣道之言语,皆为正意宣说,问者精诚而说者无己,如是乃为说法,说法即为说道,道非可说,所说所未说,无不是道,法与不法,无不是道。
于笔墨观见,比方观图线,
上古中古,笔墨高贵罕见,至于后代,笔墨广遍,世人多知笔墨而笔墨为之轻贱,贼心者用笔墨为贼,祸心者使笔墨成祸,惑心者以笔墨惑众,人间多善,则文风善,人间多恶,则文风恶,浊劣多时,不见洁白,金玉藏匿粪土之下,非笔墨之罪,用笔墨者有过。
应知人间事有其理,则必有其度量,过于度量,必成忧患,如上二种罪因,慈爱者多生怜悯,然亦不测其度,因而造罪,此名法布施失度,人间财贿布施亦如此,失度量则成灾害,故修行者有其戒行,戒亦名标准,此即度量,人间万事,皆有戒行度量,亦名流间职业品德限度。
人间万事有其度量,亦常有人破此度量,人间万事之度量,只为人间事理以外相,若得其精华者,则能越其度量而为事,此名不惑,而此越,亦有其度量,是故说人间事理度量非一,于一境中,复有诸界,越一界度量,不能越一境为事,一境以外,复有度量,如是人间万事之理,别名命理,古往以来,人间命理,最难堪说。
颂:
比方世人仇恨漫骂,仇恨于人,人不享福,其恨者心自生苦,漫骂于人,人无所染,漫骂者自出恶语,自受其罪,轻言道者,非论善恶人缘,皆自享福,无可制止,以其心轻故,不免磨难逼身。
如是罪苦大,应解尽诸法。
唯有人间事,休咎未曾断。
见景生其情,其情义有境,
笔墨比方山川,山川能够崩碎毁灭,笔墨亦然,人间天然生灭,不做忧患之说,所忧患者,除民气而何?当知一民气狂,能够毁伤万千人,一报酬祸,能够毁伤一世众生,笔墨如刀剑,非善非恶,所谓善恶,在乎用者。
笔墨生灭,自有人缘,人间生灭,来去循环,六合尚不成久,何况人乎?六合朝气一元十二会,计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人之朝气九会,计九万七千二百岁,应知人间,先有人,后有人言,先有人言,后有笔墨,先有笔墨,后有文章,先有文章,后有辞赋,先有辞赋,后有白文,先有白文,后有浮文,先有浮文,后有秽文,先有秽文,后当灭文。 ≦
有人因慈爱于人,轻宣道义,令人损道信根器,有人因高傲骄易,轻言事理,令人毁伤信根,如此善恶人缘,所轻言之义理,如人自心生仇恨,彼虽得道,不免心罪,得道者身心一体,故说罪苦逼身。
轻问轻说,皆为惑众,问者败德,说者损行,念昔上古皆口口传道,不作笔墨记叙,一者不需,二者不敢,若人丁口传道尚不能明,则必以笔墨记叙而使先人日久年深以味其深意,用笔墨时,道义即入隐没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