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进大殿的一刻，墨楚卿的视野便直直投注在火线高台的龙椅上。
“哼，想不到顾老将军以后，另有如此贪恐怕死之辈。”倒是先前那言官，又一次开口冷嘲道。
太后坐在上首，于珠帘的遮挡下直直看着顾枫晟和跪地不言的顾疆，很久“啪”一声，狠狠拍在了身侧椅子的扶手上。“好，既然如此，为保你定国府香火不竭，哀家便准了你所求。来啊，本日起，撤去顾枫晟统统职务，准他留京好好保命敬孝！”
恰是因为如此，顾枫晟一番话落，满殿众臣皆是不解和不附和。
顾枫晟话没说完，内里的意义却再较着不过。
定国府顾家，同十几年前被满门抄斩的云府一道，并为北炎的建国功臣。
殿中复兴的群情声，因为墨楚胤的话而止住，现在世人神采各别，闭不言语，皆眼观鼻鼻观心的冷静察看着当事两方。
“另有，你违背圣旨，不上早朝，昨日更是疏忽皇祖母的口谕，没有前去驱逐大胜的将士，实乃死……”
“哦？那既无不满，顾老将军此举又是为何？”话语中的微词并未因顾疆的一番解释而减少半分，太后再一次冷声开口道。
这一日早朝，因为顾疆和贺铭等邺城将士亦会在列，太后一早便起了身，欲上朝垂帘听政。
“回太后，老臣此举是因为，是因为……”
“顾老将军这是何意，但是对封赏不满？”
“关你何事？”
永明帝身侧，珠帘遮挡的太后见此，眉头挑了挑，缓缓开了口。
翌日，正月十六。
倒是俄然传来的阴柔唱和，打断了墨楚胤气怒号令的话。
“回皇上、太后，此举是因为卑职有一事禀告，还望皇上和太后娘娘恩准。”倒是跪在顾疆侧火线的顾枫晟，接过了顾疆的话，朗声道。
四更天，天还未亮，洗漱换衣结束的墨楚卿，一身亲王蟒袍，在范明的跟从下，出了王府大门，直朝皇宫而去。
墨楚卿到达大殿时，众臣已然在列，包含顾疆、贺铭、顾枫晟，就连昨日才被解了禁足的太子墨楚胤都已经端站。
顾枫晟自幼好学，为人操行皆属上乘，若持续在邺城历练几年，今后前程定当不成限量。
于那言官一通话过后，“逃兵”一词出口前，太后慢悠悠开口打断道。
太后见此，眉头再挑，倒是直直看向顾枫晟，“嗯，能让顾老将军如此严峻的事，哀家还到真有几分猎奇了。你且说与皇上和哀家听听，至于恩不恩准的，再说也罢。”
“平身！”
现在，听闻墨楚胤的话，凤眸划过一丝冷嘲，倒是看都不看墨楚胤一眼，抬脚就朝火线附属亲王位置的那处走去。
“在邺城也好，在炎京也罢，卑职定会恪守职责，经心完成皇上和太后交托之事，毫不敢懒惰分毫。遂，卑职大胆恳请皇上和太后，准卑职留在炎京。”
是上首永明帝困乏有力，较着中气不敷的声音。
而，跟着墨楚卿身影收支世人视野，殿中低声扳话的声音蓦地止住。
闻言，顾枫晟再看一眼顾疆，而后低垂了头，恭敬朝上首道，“回皇上、太后话，卑职大胆，不要封赏，只求皇上太后准卑职正月过完，可不回邺城，留炎京述职。”
“皇上、太后明鉴，身为我北炎朝臣，守家为国本就是本职之事。既是本职之事，却换得朝廷的封赏，老臣千万不敢也不会有不满之心。”
“为何不肯回邺城？”
“晟儿，你……”顾疆心中一紧，吃紧开口想要禁止顾枫晟，却因顾枫晟眼中果断的神采而止了话。
“回太后，定国府人丁始终薄弱，于卑职一辈，嫡出中便只卑职一个男丁。此次与西蒙一役，卑职伤势颇重，几乎便不能再奉养于长辈膝下，实乃大不孝。”
“大胆！顾小将，西蒙一向对我北炎虎视眈眈，你可知，你这般行动清楚就是逃……”倒是朝中一言官，听闻了顾枫晟的话后，极不附和的道。
“卑职不过一个小小的校尉，没了卑职，另有千万将士可保邺城之安，但没了卑职，定国府……”
本就对本日欲行之事心有不附和，现在，听闻了太后话语中的微词，顾疆心中一紧，赶紧伏低身子，恭敬万分的道。
只是，如同昔日里普通，在世人山呼万岁千岁的时候，墨楚卿却双手紧攥，薄唇紧抿，不发一语。
接着，便听墨楚胤很有些讽刺和挑衅意味的声音传出世人耳中。
“本太子听闻，自休假今后，四弟便违旨不顺从未曾来上过早朝，昨日传出顾侧妃染疾卧床的动静，四弟更是是以未前去城门驱逐顾将军一行，如何本日竟是舍得抛下顾侧妃出府了？”
墨楚卿转头，淡淡撇一眼话卡在嗓子眼的墨楚胤，而后涓滴没有惊骇的随众臣一道，在永明帝和太后现身的一刻，跪了下去。
毫无不测，除了顾疆，便是任邺城军副帅，在与西蒙一战中立下大功的贺铭得的封赏最多。
后，云府因为功高盖主，对先皇不敬今后消逝于世，炎都城内，定国府便成了武将之首。
“你！猖獗！墨楚卿，别觉得你现在还和之前普通是个傻子，有皇祖母护着，你便能够对本太子不敬！奉告你，既你已然规复了普通，就需得晓得甚么叫做尊卑，不过一介亲王，见了本太子就得施礼！”
话语中的微词敛了，太后眼底如同她话说的普通，当真起了几分猎奇。
然，待曹世通话落，得赏之人皆再一次跪地谢恩，复又起家后，顾疆连同顾枫晟却双双跪在大殿中心，并不起家。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世人惊愣了一瞬，下一刻低低的群情声紧随而起。
众臣闻言恭敬的谢恩起了身，下一刻便听曹世通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倒是宣读邺城军将士封赏的圣旨。
倒是墨楚卿视野不转，紧抿的薄唇微启，极具冷视意味的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