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用那双满布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阿关,心中像是有千言万语,他噫噫呀呀地说:“在一块黑漆大石⋯⋯下了第一槌⋯⋯到刻上龙纹眼睛的最后一槌⋯⋯我可没阖过眼⋯⋯现在我有点困了⋯⋯胡言乱语⋯⋯太岁大人⋯⋯可别见怪⋯⋯”

大鼎接连穿出光阵,连同最后一个大鼎,共是十个鼎,以太白星阵容为中间,在天空围了一圈,遮住了半边天涯。

光阵冒出一柱柱光柱,响起霹雷隆的声音,第一座巨鼎冒了出来,如同大鲸离海,光阵的光芒翻滚搅动,巨鼎缓缓往天空飞升。大鼎上站着几名甲子神,甲子神们把持着太岁鼎往阿关等人靠近。

光阵范围扩大得更大了,同时越来越亮。太白星领着两星将士飞出,阿关让青蜂儿和福生挟着双肩,也飞升上了空中。

“嗯嗯?”阿关让福生和青蜂儿挟着,瞪大了眼,竟分不出面前十座壮阔大鼎,哪个才是真太岁鼎。一旁的黄灵、午伊,也摸着脑袋扳谈起来。

太白星招来了文官与医官,叮咛:“这段日子可苦了这老儿了,带他进塔里好好歇歇吧⋯⋯”

太白星伸手过来,按在天工额上,几股清澈白亮灵气传去。天工长长叹了一大口气,像是老猫打哈欠普通,接着身子一软,往阿体贴中倒去。

天工这时看来神情板滞,明显为了打造太岁鼎,耗尽了心机、穷尽了心血。

阿泰哈哈怪笑,不时拿着双截棍应战。宜蓁追着王爷爷跑,要他别冲动,一边帮手追打阿泰。

“别如许。”阿关向午伊摇了点头,固然让福生和青蜂儿托着两腋,还是伸手拍了拍天工手背,只感觉天工手上遍及皱纹,皱纹盘盘绕绕,像是太岁鼎上的纹路普通,天工手微微颤抖,像是压抑着心中冲动。

“如何有那么多太岁鼎?”

“有备位太岁,本来另有备位太岁鼎吶!”白石宝塔里头起了骚动,老爷爷们也要凑热烈,全聚在塔顶看着外头一个接一个的大鼎飞天,每座鼎都有一栋楼那么大。

宜蓁伫在一旁,正替王爷爷量着血压,一边游移地问:“你要不要下去安息⋯⋯我怕你⋯⋯这个⋯⋯”

老土豆、冬瓜、南瓜、小黄瓜在据点外的山道上等待,得了据点内的文官号令,从速忙分头向主营、福地水琝公,以及荧惑星,收回迁鼎行动即将展开的通报符令。

“天工老儿⋯⋯”太白星哈哈笑着说:“天界工匠巧手神技,我们也分不出来,就连小岁星、两位备位也分不出来,到底哪个才是真鼎?”

两星将士们则遵循着先前打算好的阵式,各自就定位。阿关也落在甲部鼎上,向白石宝塔里的精怪要出了石火轮。

然后,光阵又是一阵翻滚,第二座巨鼎冒出,上头也站着几名甲子神。第三个鼎、第四个鼎、第五个鼎接连升出,一个接着一个。

大伙儿听了天工的话,都有些惊诧,午伊喝斥:“你说甚么?”

“好了好了,大伙儿解缆,要迁鼎了──”太白星催促着,本来如同石雕的甲子神这才动了起来,一个个往上空那些假鼎飞去。

“猴死囝仔你说甚么!”

远处四个天将赶来,是本来镇守岔道上方公寓的天将,光阵里也有一队天将飞出。天将们在光阵四周结成阵式,守住四方。

“你如何这么口无遮拦?”老爷爷们纷繁痛骂。王爷爷更跳了起来,抽出军刀,追着阿泰:“看我斩了你!”

“啊啊!”阿关抱怨地说:“你们是嫌我演技不好!”

老土豆等几个地盘神吱吱喳喳通报着符令,讲了半晌,总算朝着天上大喊:“太白星爷、阿关大人。荧惑星大人传来回报,说是全军筹办好了──”

本来真太岁鼎以外的九个假鼎,都涂上了太岁鼎石材的熔液,这才都带着一样的灵气。

“又出来一个?”

太白星点了点头,举手一招,黄灵、午伊燃起符令,向六十甲子神传令。

太白星哈哈笑着,手一招,招来了那批造鼎工,一共是二十三位,模样有老有少。

阿关调剂呼吸,太岁鼎完工后,几日练鼎下来,阿关体内的太岁之力更渐复苏,此时即便在这万丈高空中,也不感觉呼吸困难了。

精怪们也全在塔顶待命,小孩子们则被安排在塔内底层天井玩耍。

“让我靠近点感到,必能晓得真太岁鼎⋯⋯”午伊皱眉思考。

“我们解缆──”太白星扬起了手,一声令下,十座大鼎、两星将士、六十甲子神、城隍家将团、八位天将、四地盘神,全飞得更高了。

“好大好大!”

文官医官们领了号令,让阿关下印,将天工搬进塔内。

伴着狂啸大风,全军朝西北方向福地飞去,大鼎缓缓进步同时向上,天空密云乱卷,下起了绵绵阴雨,风也始终未停。黄灵、午伊、六十甲子神一齐施力,十鼎越飞越高,穿进了层层云朵。年青神将们在云里捉迷藏,嬉闹玩耍着。

风刮得更大了,四周树木都给大风吹得倾斜震抖,叶子杂草全给吹得漫天飘荡。

天工嘴巴动着,身子颤抖抖着,缓缓开口:“将百石烧熔⋯⋯化作黑漆⋯⋯涂上假鼎⋯⋯以假弄真⋯⋯以假弄真⋯⋯”

“哇哈!如果凡人能看得见这些大鼎,可要吓得尿裤子啦!呱呱!”癞蛤蟆拍动手,﹁呱呱﹂赞叹不已。

阿关另有些不明白,林珊这才说:“假鼎的服从是分离目标,太岁鼎这么大一个,很难不被邪神当作偷袭目标,我们得造一些假鼎,来分离邪神重视力⋯⋯”

飞升了好一会儿,十鼎破云穿出,上头洒下来的是金黄刺眼的日光。

天工愣了愣,衰弱地飞到阿关身前,伸手一指,指向东边庚字部甲子神把握着的大鼎,手还发着抖,呢喃说着:“五百种千年矿石⋯⋯七百种千年金属⋯⋯花了好多、好多日子⋯⋯打出的鼎⋯⋯真太岁看不出来⋯⋯也要来问我⋯⋯也要来问我⋯⋯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你老芋仔比猴孙泰还爱吹牛!”陈伯哼了哼。

“干,扯到我干吗。”阿泰吹着烟圈,与老爷爷们展开激辩:“说我吹牛?那晚要不是我英勇奋战,打退妖魔,你们几个老不死全飘回故乡见祖宗了!”

“每个都有太岁鼎灵气,这是如何回事?”黄灵又是讶异、又是赞叹。

接着是几名文官、医官、造鼎工,全飞了出来。

若雨嘻嘻笑着说:“但阿关大人如果在迁鼎时暴露马脚,这计就破功了!”

午伊又问了一次:“究竟哪个是真的?”

“喝!”城隍领着家将抢先窜出光阵,城隍独臂挥动大刀,虎虎生风,前两天中的蛇毒已经病愈,此时威风凛冽,虎目环看四周,一副想痛宰雪媚娘的神情。

四周山道刮起大风,自据点入口那棵老树开端,一圈一圈的白亮光芒像波纹普通泛开,一圈比一圈亮眼。

阿关剎那间有些哽咽,说不上话,只能握着天工的手,呢喃说:“感谢⋯⋯感谢你!”

王爷爷一手挥着军刀,哈哈大笑:“别担忧吶!俺身经百战,现在不过只是观战,死不了的,待会儿阿关打得累了,俺还得上阵轮番他啊⋯⋯”

本来那衰老工匠,叫作“天工”,是天界工匠中的领头,很多大神的兵器,如太岁爷的大黑戟、阿关的鬼哭剑、石火轮、二郎的离弦⋯⋯都是这天工亲手打造的。

六十甲子神,天干十部,每部六将分立在十座大鼎上,都用心凝神把持着大鼎浮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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