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怆代替了气愤,飞蜓大吼,泪流满面,一声一声吼着,一记一记搥打着七海尸身。

“你给我滚蛋!我是洞天大王!我是洞天大王!”飞蜓大声吼着,甩着玉姨,蓦地听到一声嘲笑,低头看去,是七海在笑。

“你说你服了我⋯⋯我就不打你了⋯⋯”飞蜓猛打了好一阵,心中欣然,一点得胜感受也无。低头一看,七海的独眼仍睁得老迈,身子凹凸起陷,不成人样了。飞蜓见了七海惨样,蓦地一惊,童年影象全返来了。

相较之下,七海满身是伤,只在大叶上昏昏沉沉躺着。

“飞蜓!停止!”远在湖面另一端帮手后勤的玉姨,听了鱼精们通报飞蜓和七海越打越烈,也仓猝赶来,想要劝架。无法飞蜓和七海速率太快,完整跟不上,此时飞蜓和七海在大叶上对峙,这才追上了他们。

飞蜓尽是鲜血的拳头缓缓举起,七海满身瘫软有力,剩下的独眼黯然无光,呢喃笑了起来:“好久不见⋯⋯臭蜻蜓更短长了⋯⋯”

两人在湖面大叶上相互揍着对方头脸,七海的拳头垂垂软弱有力,飞蜓拳头的力道却一拳大过一拳。

“混账!”飞蜓吼怒着,拳头上旋起了烈风。

“你承认你输给我了?”飞蜓冷冷问着。

“你烦不烦!”飞蜓狠恶巨吼,抽出了掐在七海颈子上的血手,伴着烈风还了一巴掌往玉姨脑袋上打去。玉姨虽有百年道行,但脾气驯良,从不与其他精怪争斗,体力本便不济。此时让暴怒飞蜓这裂地之势的巴掌一打,脑袋给打得后仰,脸上让旋风割得惨烈,颈子上更给割出三条大大的裂口,鲜血喷泉似地溅了出来。

飞蜓怔怔看着玉姨倒下,晓得她必然死了,心中五味杂陈,一股激烈的哀思袭上心头,却不知从那边宣泄。低头看去,颈子给插出五个血洞的七海也死了。

飞蜓转头瞪了那老鱼精一眼,理也不睬他,回身又鼓足了劲,狂追七海。

七海看着飞蜓,边咳着血边说:“想当大王想疯了⋯⋯自吹自擂的恶棍小子⋯⋯”

拳来脚往了好一阵,七海垂垂不敌,又被飞蜓打落。

七海仇恨咬牙逃着,用尽力量在水面上窜逃,再往岸上逃。

玉姨的一手还抓着飞蜓的手腕,然后垂垂松了,身子软倒。

“从神木林退来的精怪们喘口气,黄金池的精怪从速筹办,追兵要来了!”翩翩一面包扎手臂,一面和若雨不断批示自神木林退来的精怪,将他们指派进黄金池火线山壁的壁洞里。

磅的一声,七海眼睛给打瞎了一颗。

四周的鱼精惶恐骚动,有些趁乱鼓起勇气,抢上前去,拖走玉姨尸身。

“飞蜓、飞蜓,你不认得我了吗?你忘了畴前大伙儿和和乐乐的模样吗?”玉姨不顾双手让烈风划出的道道口儿,难过说着:“当时你们虽好争爱斗,但始终都是好兄弟,为甚么⋯⋯”

本来昨日一战,飞蜓和七海都耗尽了力量,软弱倒下;但飞蜓是洞天大王,鱼精们有的替他捶背捏腿、有的施术替他治伤、有的喂他浆果食品。

黄金池紧连着一大片山壁,山壁上有大大小小洞口,洞里也有精怪戍守。东边有一条小河,小河两边是峭壁,火线便是凤凰谷。

火线树林一片骚动,红耳卫队也退进了黄金池,几个大精怪红着眼眶,抬着奄奄一息的红耳来到池边。

梦湖波澜激涌,那是飞蜓一股龙卷风暴直直打在水面上,炸出了漫天水花。

水面垂垂静去,七海自水里射出,左手软软垂着,像是骨折了。剩下一只手掬着满满一捧水,猛一挥就是一柱水龙。水龙狂卷冲天,在天上化成好几条水柱,四周八方打向飞蜓。

“滚蛋!”飞蜓痛斥着,甩动手臂,却甩不开玉姨。

顺德也端着治伤药,坐在一只大龟上,四周替大伙儿包扎治伤。他见了那头翩翩手臂上也有伤,从速赶去翩翩地点的大叶上,嚷嚷着:“仙子,让我替你治伤。”

七海有力飞着,回身掷了一条水波,让闪过的飞蜓猛窜到了面前,一把掐住颈子。

四周的鱼精全围了上来,却都惧于飞蜓武勇,不敢上来干与。

老鱼精也游了上来,见了飞蜓凶恶模样,气得破口痛骂:“恶劣蜻蜓!恶劣蜻蜓!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身边的鲤鱼精,你们小时候肚子饿了,她做菜做饭给你们吃,玩得脏了便做新衣裳给你们穿,做错了事要受其他精怪骂,也是你们玉姨护着你们。你这臭小子大逆不道⋯⋯”

一夜过后,天亮再战,养足精力的飞蜓天然占了大便宜,几阵狂斗之下,打断了七海一条胳臂。

池里的鱼精很快浮出水面,载着那些精怪往壁洞里退;内里一张大叶开来,是裔弥领着一票狐狸精。

“这类打法,飞蜓大王当然要赢啦!”远远观战的鱼精们交头接耳着。

“嘴硬!”飞蜓更怒,掐着七海的颈子更一用力,五指深深插进了七海颈子里,鲜血狂流溢出。

“你这孩子疯了!”玉姨惊诧叫着,一巴掌打在飞蜓脸上。

玉姨跳上大叶,双手抓住飞蜓那旋着烈风的手臂。

翩翩怔了怔,苦笑伸谢,接过了伤药,说:“我本身来吧,你替其他火伴治伤。”

老鱼精滚滚骂着,四周鱼精从速拉开他,掩住他的口,深怕更加激愤飞蜓,使他发疯。

顺德点点头,回身又跑去帮手其他受伤精怪。

“小蜻蜓吶!别打啦,黄金池就要开战啦──”老鱼精摆动着大尾鳍,在飞蜓后苦苦追逐,喊着:“你们本来是洞天火伴,为甚么要斗成如许吶?”

飞蜓抓着七海尸身在天上转了一会儿,飞到梦湖岸边,拔出七海那柄让他插在地上的三尖两刃刀,掘起土来。挖了个大坑,将七海尸身踢进坑里,将他埋了起来,悄悄坐在湖面,看着水色连天。

“你服不平!”飞蜓狂啸,挥动着风追击七海。

远处传来黄金池开战的通报,一票鱼精们悲忿赶去,再也不想招惹这洞天大王了。

“为甚么你这么好强呢⋯⋯”飞蜓咬牙切齿,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忸捏,抓着七海的手腕飞了起来,想往水里扔,又踌躇着。他哭泣流着泪,看了看远处,玉姨的尸身也让鱼精们拖走,找不着了。

“你服不平!”飞蜓大吼着,两只眼睛红得像要喷出火来。

飞蜓咬牙闪过,爬升直降,和飞窜上天的七海又是一阵猛斗。

大伙儿将红耳抬上一张大叶,裔弥赶紧伸手在红耳身上伤处拂着,明灭阵阵光芒。一旁的狐狸精们七手八脚,敷药的敷药,施术的施术。红耳好不轻易伸开眼睛,咳出了几口血。

翩翩、若雨批示着精怪降落,黄金池守军纷繁赶来帮手,将一只只受了伤的精怪抬进山壁洞里。

七海涨红了脸,还是一脸不平,回敬一拳打在飞蜓脸上;飞蜓更怒了,也抡了拳头打着七海的脸。

凤凰谷里的凤凰们蓄势待发,见了树神一军撤来,立时赶来驱逐。

“我还没说完呢⋯⋯你这恶贼⋯⋯仗着虎伥多⋯⋯替你治伤喂饭⋯⋯”七海咳着血,嘿嘿笑着说:“不然你永久也赢不了我⋯⋯你胜之不武⋯⋯一辈子都比不上我!”

“你服不平!你服不平!”飞蜓跪了下去,握着拳头打着七海的尸身,打出一个个凸起。

“说!说你服了我!说我飞蜓才是洞天第一懦夫!说!”飞蜓又一拳打在七海脸颊上,掐住七海颈子的五指,深深堕入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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