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特别无法的看着胡菁瑜。事情还没分个水落石出,她倒是大包大揽的先急起来了。却不知那齐国公府的二房三房也不是好缠的,更何况另有那位历经两朝的老太君呢!
昭阳公主府后宅,应邀而来的各府女眷们一面喝茶赏花一面闲谈说话儿,没几句便说到了齐国公府长房嫡孙在顺天府署传出来的那些供词。
正说着话,外头俄然有人通传说齐国公府的女眷到了,世人忙掩口不提。
昭阳公主这是自谦的话,倒也失实。要晓得京中多少人家宴请来往,齐国公夫人老是称疾不到。现在好轻易现身,自是引得大师一阵不动声色地打量。
因而没过一个时候,满都城的人都晓得齐国公夫人带着嫡季子姜起插手昭阳公主的赏花宴,被梁国公府的七女人调拨着进宫告御状去了!
齐国公夫人只是搂着姜起不住的哭。姜起小孩子家家,本就受了那一番磋磨惊吓,恰是神魂不决之际,又听得母亲这般哭诉,那里还忍得住,也扑入怀中哭泣不断。
齐国公夫人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先是向世人欠身赔罪,“畴前都是我身子不好,以是经常卧病在家,不能登门拜访,还请恕狂诞之罪。”又向昭阳公主说道:“今儿之以是过来,倒是想劈面恳请公主一句话,还请公主发发慈悲,能替我转承陛下。”
一番行动实在是骇人听闻,甭说是齐国公府还不算经事儿的两位女人,便是其他各府的女眷们也都瞠目结舌。
话落,又将姜起推到昭阳公主面前,哀声求道:“请公主今儿就带着起哥儿进宫罢。如若不能,也请收留他一晚,明儿务必带他面见圣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臣妾倘若还能活着,必然给公主求经念佛,保佑公主安康顺利。”
姜家二女人强忍着皱眉的打动,笑眯眯地挽着齐国公夫人的手儿进了门来,同昭阳公主酬酢道:“这是我大伯娘,她身子不好,常日里卧病在家不如何走动,今儿好轻易好些了,便想出来逛逛。不请自来,还请公主不要见怪。”
竟是个可贵一见的美人儿。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只怕这官司到了太后娘娘和陛下跟前儿,也有一阵好说呢!
梁国公府――
“本来就不是甚么能解释明白的事儿。小孩子又不会扯谎,莫非还会冤枉了她们不成……”
其声悲悲戚戚,的确叫人不忍听闻。
齐国公府二房三房的长辈们称疾没来,姜家二女人、三女人被昭阳公主府的婢子引到了正堂。将将迈进门儿来,就感觉堂内蓦地一静,好似统统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似笑非笑的模样儿,叫民气生腻烦。
畴前他们各家宴请,齐国公夫人要么总称疾不来,要么就是推委家中有事不肯来,只叫二房三房的小姑妯娌们在外应酬。
霍青毓特别无法的看了眼头顶高悬的骄阳,恨不得仰天长叹。
齐国公府姜家,本来就是前朝功劳,钟鼎之家,官吏大族,便是到了本朝,高祖天子隆恩浩大,荣宠有加,知人善任,用人不疑,仍命姜家戍守辽东。五年前老齐国公病故,由宗子承爵。新任齐国公承爵不久,便带着年仅十二岁的世子远赴辽东,只留齐国公夫人并季子在家奉养婆婆,打理家务。
各家女眷看在眼里,不免觉着齐国公夫人是本性狂傲,目下无人,瞧不上她们这些文官新贵。可现在看来……只怕这当中是另有原因呢!
昭阳公主呆愣了半晌,才算是醒过神儿来,忙躬身扶着齐国公夫人起来,口内则道:“夫人实在是严峻了。夫人这般……”
姜家二女人三女人神情烦恼的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向来与齐国公府二房三房几位女眷不睦的保恩侯夫人因笑道:“畴前我们各家宴请的时候,夫人向来都说身子不好,不肯赏面。我倒是有些奇特,如何现在公子刚遭了那么一桩事,全都城的人都传言是齐国公府三房太太的娘家兄弟拐了大房的嫡长孙去,是要谋夺爵位的意义。夫人的病马上就好了,还能不请自来呢?”
齐国公夫人说着,竟当着合座女眷的面儿跪在昭阳公主的面前,将那一番恳请陛下派人将姜起送到辽东的话原本来本和盘托出。
“我如果她们,今儿就称疾不来。要么就说是家务烦琐,实在脱身不开,也还罢了。”
胡菁瑜气的浑身直颤抖,不等旁人开口,不管不顾的说道:“夫人大可放心,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呢,不会让那些丧芥蒂狂的好人欺负你们母子。我看你也不要回阿谁齐国公府了,免得你人单势孤,再叫人暗害了。你今儿就住在昭阳公主府,实在不可你就去我家住着。我明儿陪你入宫,见不着陛下也能见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总之不能叫你这么走了。”
美人儿的身边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男童,生的也是端倪精美,粉雕玉琢,留意到世人的打量目光,那小童眉眼儿怯怯的躲到了齐国公夫人的身后――恰是齐国公府的长房嫡幼孙姜起。
世人都晓得胡菁瑜言语冒昧,心机纯粹,并不觉得意。昭阳公主还笑着替胡菁瑜解释道:“这是梁国公府的七女人,向来天真烂漫童言无忌,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世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傲,向来发言不经大脑的胡菁瑜忍不住奖饰道:“夫人长得可真都雅。哥儿长得也都雅。”
昭阳公主一时有些语无伦次,还是坐在一旁的胡菁瑜愤恚填膺的站起家来,脱口便道:“真真是你们府上的三夫人,为了夺爵就要暗害侄子不成?”
“如何会呢。”齐国公夫人淡淡一笑,因说道:“霍七女人言语坦直,脾气利落,可见霍家家风清正。”
一句话说的世人但笑不语,更有人立即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齐国公夫人闻言,倒是略有猎奇的看向胡菁瑜。
又有人说道:“那也不好。如若不来,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更加解释不清楚了。”
一句话落,众位女眷少不得掩口轻笑。
“如何会呢?”昭阳公主温声笑道:“夫人这般高朋,平常我们想请都请不来,今儿能来我这府上散散心,倒是叫舍间蓬荜生辉了。”
她就晓得!
“你们说,她们今儿个还来么?”
一句话说的凶暴锋利,顿时揭下了齐国公府二房三房的遮羞皮。姜家二女人三女人顿时羞得脸面通红,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也不敢再说甚么,只好眼巴巴地盯着齐国公夫人。
但见齐国公夫人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头上带着点翠烧蓝嵌米珠红宝的八宝攒珠钿,身上穿戴一件儿雨过天青色的素缎对襟袄儿,领口袖口皆用银线挑绣出镂空梅花的图案,下穿一件石青马面裙,容色飘逸,气质温婉,唯有眉宇间略带着几分病容蕉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