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师指了指大船边,另有一艘划子。形骸点点头,拍醒川卉,将白雪儿从梦境中救出。白雪儿抱住形骸放声大哭,川卉见丈夫、兄长惨死,也是泣不成声。

形骸听他语气中极其悔恨,不复先前平静沉着,忍不住问道:“甚么仇怨?”

李银师道:“他怠慢了客人,违背了国师号令,我天然要杀他。”

那利金沼在一天以内雄师全灭,心下本就大怒,白雪儿骂他无用,更是令他几欲发疯,当即顾不得面前少女荏弱,一拳打向白雪儿。白雪儿还一招九转阴掌,连消带打,利金沼经脉一寒,手臂有力,一招落空。

右批示使喊道:“中!”长剑一刺,那豪猪中剑,空中鲜血斑斑。川卉咬牙,堆积残剩真气,一个火球烧上右批示使,此人痛呼一声,顿时被烧的脸孔全非,变作焦炭。

形骸脑筋一懵,心想:“他这是甚么意义?第一个男人?莫非另有第二个男人,第三个男人?此人莫非竟好男风?”

左批示使手握大砍刀,斩向形骸肩膀,这一刀实是极短长的杀招,预伏了数个背工。形骸却蓦地踏上一步,手掌如鹰,捏住左批示使脖子,咔嚓一声,将他喉管扯破。此招恰是利金沼方才对劲妙招“鹰爪手”,且比利金沼行动快上很多,左批示使全未推测,当即死去。

形骸问道:“你一向是李耳国师的人?”

利金沼怒喊道:“还看甚么?都给我上!”那摆布批示使齐声呼喝,从旁攻来。

形骸点点头,转过身,又面对利金沼,利金沼双足一瘸一拐,摆开架式,神采严峻。川晨、威绵见形骸现在马脚百出,两人普通卑鄙,普通狡猾,竟不约而同的一齐拔剑朝形骸猛刺畴昔。

但形骸此招已使尽尽力,震惊伤势,令他逐梦内劲突然消逝,他口喷鲜血,坐倒在地,再无余力站起。利金沼盗汗直流,脸上尽是猜忌之色,想要上前给形骸致命一击,却又千万不敢冒进。

形骸道:“是,真相就是如此。”

白雪儿先前在川卉梦境入耳形骸与李银师对答,早就满腹猎奇,现在离开险境,按捺不住,问道:“李...李将军,你是...你是男人么?”

形骸心想:“好,就这么对峙着,只要撑过一炷香工夫,我稍复体力,就能杀他。”

思路未消,船面上一声轻响,形骸抬开端,见利金沼背后站着一人。此人年纪颇轻,目似柳叶,眸闪银光,身躯清癯苗条,月光洒在他脸庞上,形骸认得他是离落国的李银师,他曾为捉拜桃琴而与形骸比武,败在形骸部下,算是结过梁子。

形骸心中一惊,不料他竟随随便便将这深仇大恨、奇耻大辱奉告本身这外人,仿佛说着之前被人打过一巴掌,骂过一句粗话的小事普通。他道:“若真是如此,此人死不足辜。”

川晨急道:“你这丫头怎这般蠢?我们获咎了这孟行海,若不杀他,唯有死路一条!你怎地还帮他杀人?”

形骸咳出血,凝睇此人双眼,道:“现在你要杀我,易如反掌。”

李银师道:“尖牙病唯有离落国的原住民会得,外来人从无病例,你大可放心,不过安然起见,还是去找巫婆瞧瞧好了。”

威绵见白雪儿与利金沼斗了个旗鼓相称,川卉则刚强己见,令豪猪元灵死死缠住左批示使,川晨劝也无用。他眸子一转,一指导中川卉灵台穴,川卉立时扑倒在地,昏倒不醒。

李银师叹一口气,道:“是啊,不过他是我第一个男人,现在死去,倒也令人感慨。”

李银师道:“好!”蓦地一脱手,利金沼脑袋离体,飞上了天,李银师躲开利金沼飞溅的鲜血,悄悄一推,利金沼尸身倒地。

白雪儿头皮发麻,只唯唯诺诺的点头。

李银师说道:“这第二个男人并非逼迫我,他曾是我的恋人,他眼下已然失落,但总有一天,我要他惨不忍睹的死在我手上。”

形骸身子不动,双臂一抬一抓,使平剑工夫,将两人长剑夺在手里,再反手一劈,这一招是平剑的“一刀两断”,先夺剑,再以剑杀原主,剑意最是残暴暴虐,毫不包涵,顷刻间将两人从正中剖开。利金沼即使悍勇,但被形骸神功震慑,一时吓得目瞪口呆。

李银师又道:“不过我并非脾气乖戾、嗜杀成性之徒。我的第三个男人便与我情投意合,恩爱有加。”说罢和顺而笑,满面春光。

李银师淡然道:“这混账利金沼在我还是少年的时候睡了我,他即使可爱,但确确实在是我第一个男人。”

利金沼一转头,喜道:“李银师?你怎地来了?”

李银师道:“我奉利歌王子与李耳国师之命,前来驱逐行海爵爷。”

利金沼呸地一声,吐一口痰,道:“此人带来厄运,惹怒了金眼神,杀了我好几个兄弟,好孩子,你快些帮我杀他报仇!”

威绵念念有词,再度召来那飞镖,川晨则双掌转动,一股股大风化作尖刀,攻向形骸。形骸俄然往右一跳,行动迅捷,涓滴不像受伤模样,那飞镖与风刀一齐落空。威绵、川晨心中一震:“他的伤莫非是装出来的?”

李银师道:“这利金沼杀光了我的村庄,捉走了村庄里的少年,欺侮了我们的身子。我早就想杀他,但一向未得其便。”

先前形骸右臂击中利金沼,已暗中使出逐梦工夫,借用这利金沼脑中武学应战,不管利金沼工夫多高,体力多足,形骸皆可胜他一筹,且他身上伤势临时不再疼痛,就仿佛喝醉了酒、上了麻药普通。

白雪儿大急,寒舍利金沼,跑向形骸,利金沼瞧出马脚,尽力打出一掌,掌风如炮,缓慢撞向白雪儿,白雪儿惊呼一声,难以躲闪,眼看必将被这一掌打断背上骨头,形骸将她一推一扔,白雪儿身子虚隐,摔入川卉梦境中。

川卉又道:“那....那尖牙病,我也被尖牙鬼咬伤过,会不会也抱病?”

川晨、威绵满是见风使舵、狡计多端的奸猾之辈,现在情势逆转,两人也委实怠倦不堪,再使不出多余道法。川晨眸子再度乱转,喊道:“掌门人,我们...我们先前一时胡涂,还请掌门人再饶我们一回!”

李银师柳目望她,点头道:“是,你莫非瞧不出来?”

威绵也道:“是啊,掌门人,大伙儿本就共同磨难过,为何要拼个你死我活?我们窜改情意了,助你对于这可爱的蛮子!”

形骸指着满船尸首,又道:“上百条船出去接我,只要这孤船返回,海员皆已变作这尖牙鬼,此事你不过问么?”

利金沼快步追近,尽力一脚踢出,这一招叫做兵舰飞腿,仿照海战时战船相撞的战术,在水上作战能力极大,形骸转过身,双足一点,弹射而起,也是一招兵舰飞腿,两人双足一碰,喀地一声,利金沼那铁腿顿时折断,他哇哇大呼,抱住断腿,又是惊骇,又是苍茫:“他从哪儿学来这兵舰飞腿?竟比我练得更好?”

利金沼仿佛见了鬼,颤声道:“你....你怎会我这绝学?”

白雪儿见他不快,不敢再问,低声道:“本来如此。”

李银师嘲笑道:“我为何要杀你?杀了你,我又如何完成任务?”

李银师低声道:“别哭了,先登陆吧。”

李银师道:“那是李耳国师要操心之事,我并非国师,何况金鱼寨战团与我部族的战团世代结仇,利金沼一死,这大仇也算报了。若他们皆因你而死,我还要好好感谢你。”

白雪儿嗯嗯啊啊,偶然中看了形骸一眼,却见他如老衲入定,面如死灰,又或者死死的睡畴昔了,半句话都未曾闻声。

利金沼、左批示使、川晨、威绵见白雪儿俄然消逝,皆莫名其妙,但四人只想杀死形骸,因而将他围住。川晨喊道:“战团长,杀了此人以后,你不成再难堪我们三人!”

威绵沉声道:“迫于无法,孟行海,本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烧了符,十道飞镖刹时飞向形骸。形骸竭力抬手,用尸身挡住飞镖,那飞镖炸裂开来,砰地一声,形骸翻了个跟头,伤口迸裂,更多血滚滚流下。

白雪儿只觉他万分不幸,又大着胆量道:“那....那你另有第二个男人么?”

川卉念咒施法,召出一豪猪元灵,豪猪挺起一对曲折利牙,挡住左批示使。她本就被尖牙鬼咬伤,几无余力发挥其他道法,只用心把持那豪猪。

三人上了划子,李银师取出火杖,一把火将大船烧了,又对形骸说道:“这船上有尖牙病,利金沼被尖牙鬼害死,迫不得已,我只能烧船,金鱼寨其他战船遭受旋涡,也都未能幸免。”

李银师点头道:“不错。我是国师的密探,先前你我一战,原是一场曲解罢了。”

白雪儿红着脸道:“嗯,那....那你先前说....第一个男人,是甚么意义啊?莫非说错了么?”

利金沼道:“好,就这么定了!”说着朝前一跳,一招鹰爪手,五根手指锋利如刀,抓向形骸喉咙。形骸伤得虽重,但这一招仍看的清楚,俄然右臂长出,打在利金沼胸口,利金沼体壮皮厚,中掌半点不痛,只是脑袋一晕,今后撤了半步,四人见他右臂竟然复原,都大吃一惊。

形骸沉默半晌,道:“你为何要杀他?”

顷刻间,李银师的脸变得酷寒如冰,眼中银光绽放,他道:“不错。”

白雪儿瞧见,叱道:“你这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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